凤北辰双手紧紧拉着她，苦苦哀求，“你再定一个要求好吗？定一个能让我通过努力达到的要求，而不是听天由命的要求，老天爷真的靠不住！”

“……”沈涟漪。

凤北辰，“要不然这样，你不是想开祭坛吗？正好了，我直接死在祭坛，我死后，你想走就走吧。”

“……”沈涟漪。

凤北辰将她的手抵在自己额头，无奈地低吼，“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了。最后一次，只要最后一次机会，我发誓绝对不会得寸进尺。”

沈涟漪很矛盾，她开始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怀念从前自己的爽利果决，不由得思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废物？

是从……慢慢喜欢上他吧？

具体什么时候喜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甚至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节点。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了。

从前看电视剧，一些男男女女为了爱要死要活、疯疯癫癫，她嗤之以鼻。但现在，她自己不也成了这样？

凤北辰问，“你在怕什么？”

沈涟漪无言以对，她心底确实有一处恐惧，却不想说出。

“我知道你有精神洁癖，我也有，但现在已经战胜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儿上，也战胜自己一次？”凤北辰道。

沈涟漪——是啊，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确确实实在努力，哪怕睿王那狗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他，他也忍了。

大家互不相欠，她也没比他更高级什么。

最终，沈涟漪再一次让步，“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你说！”凤北辰强忍激动。

沈涟漪低头，看着他的双眼，“磐石山女子，我来找。”

凤北辰一愣，“你怀疑，我之前没尽全力的寻找？”

“不是，”沈涟漪狼狈地侧过脸，“太子登基在即，却不是最后的胜利。太子的实力难以驾驭帝位，何况睿王一派只是被打击，并未彻底击溃，你需要做的还有很多。我不想南楚国溃在男女私情的手里，相反他登基后，你的任务更重。而我除了掌管王府外没什么工作，所以我来找，期限……便找到我死心为止。”

“好！”凤北辰狠狠松了口气，伸手去擦额头的冷汗，随后又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干，干脆趴在她的腿上，“沈涟漪你知道吗？这辈子，我都没这么怕过。”

沈涟漪低着头，愣愣地看着他，随后心底一丝甜蜜涌过。

她伸手触碰他的头发，他的头发看起来又黑又硬，实际上摸起来却有软意，就好像主人一般，看似冰冷跋扈，内心却真挚温柔。

突然，趴在她腿上的头猛地抬起，“我们什么时候圆房？”

“……”沈涟漪。

“凤卿佑那臭小子都圆房了，为什么我没有？”凤北辰越想越崩溃。

沈涟漪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后看着男子略有凌乱的发丝和无辜的表情，越发想笑，越发控制不住，最后演变成大笑起来。

……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睿王府。

睿王归来后便在书房发了好大的脾气。

伺候在书房的下人战战兢兢，虽然不知朝堂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因为王爷从前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冯航一站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也是无计可施。

好一会，房内传来睿王的声音，“冯航一，进来。”

冯航一打起精神，进了去，“王爷，属下在。”却见雪白的墙面上有着一道道裂痕，上面还有一些血迹。

冯航一急忙道，“王爷请保重，万不要伤害自己，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睿王淡淡道，“放心，本王不会自暴自弃，只是凤卿佑登基罢了，那破皇位虽然本王想要，却也不是必须要。”

冯航一不解——想要却不是必须要？但王爷现在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是必须要的话，难道要一辈子这样？

不过冯航一转念一想，又可以理解——想来是王爷是说气话而已。

睿王慢慢走到窗口，笑道，“本王生气的是，明明一步之遥怎会变得如此，还想不出哪里出错！现在皇不皇位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见不得凤北辰那家伙春风得意，哪怕来个人提个点子，让本王出出气也好。”

冯航一眼神闪烁，“王爷，属下知道一个人，也许有办法。”

睿王一愣，“谁？”

“沈侧妃。”

“她？”睿王失笑，“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若是有办法，也不能一手好牌打烂，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冯航一耐心道，“是这样，半个月前，沈侧妃便托了关系到属下这，说想通过献计见王爷一面，但当时王爷正忙于对付商部，所以属下便替王爷回绝。”

冯航一用词十分委婉，只说因为睿王忙于公事，而没说看穿了沈侧妃的把戏。毕竟除了沈侧妃，后院那些女子经常用各种关系找到他，希望见王爷而争宠。

“沈侧妃为凌王医病多年，极了解凌王和凌王府，或者听听沈侧妃的意见，也许真有什么线索呢？”

睿王缓缓点了下头，“把她叫来。”

“是，王爷。”冯航一立刻让人去传沈侧妃。

不大一会，伴随着下人们的通禀，沈婉柔被人带入了睿王书房。

这也是自从太子大婚后，沈婉柔第一次再见睿王。

今日的沈婉柔梳着芙蓉髻，戴着金镶珠宝半翅蝶簪，一袭鹅黄丝柔锦缎长裙，将她婀娜的身姿勾勒得曲线完美，又带有温柔的才女气质。

“妾身见过王爷。”沈婉柔颔首垂眉，恭敬问安。

沈婉柔嫁入睿王府后悔吗？虽然睿王因公事繁忙而未与她同房，但她可以肯定，不后悔。

因为她在睿王身上，看到了凌王和太子身上没有的——帝王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