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凤卿佑丝毫没有胃口，如果不是皇叔在旁，他早就逃跑了。

可怕！

太可怕了！

沈涟漪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从前他觉得“黄蓉”不好对付，现在才知道，之前沈涟漪是给了他不少面子的！

主院，书房。

屏退了外人，除几名当事人外，常公公也留下来参与讨论。

沈涟漪率先道，“时间宝贵，我们便开门见山，请问王爷，沈家和睿王的勾结，进行到哪一步了？”

凤北辰道，“睿王那里密不透风，本王无法安插眼线，但从沈府眼线传来的消息推测，两人谈判进展不算顺利，毕竟有本王和沈婉柔这个渊源在。”

沈涟漪又问向太子，“太子，你认真回答我，你和沈婉柔进行到哪一步了？”

凤卿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天地良心，他真没调戏过姑娘，其他女子还没等他调戏，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身上，他躲还来不及。唯一一个不粘他的，他想调戏的，还翻了车。

如今被臭女人这么问，倒好像他是天字第一号大流氓一样，他明明还是童子鸡好不好？

沈涟漪冷冷起身，“既然太子殿下自己都不着急，那我也就佛性了，左右江山是你们姓凤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们俩被睿王追杀之前，和我和离了就行。你们叔侄俩聊着，我就不叨扰了。”说着，就要走。

凤北辰眯着危险的双眸，瞪着太子。

凤卿佑觉得，如果眼神能变成刀的话，自己早被皇叔凌迟了。

“别！你别走，本宫说，本宫说还不行？”凤卿佑败下阵来。

沈涟漪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说吧，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声音一顿，扭头问身旁一身炫紫色锦缎长袍的男子，“这么撮合你侄子和你未婚妻，你不生气吧？”

可以说，沈涟漪是无规则攻击了，只要姓凤的，都要怼。

凤北辰深吸一口气压抑了愤怒，“沈涟漪，我们要吵回头吵，现在说正事儿行吗？”

沈涟漪点头，“其实我也不想吵来着，但一提起沈婉柔，我就想起我莫名其妙嫁到王府，又被你的周嬷嬷欺负，最后就想怼你。”

凤北辰一阵无力，“本王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沈涟漪，“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衙门和监狱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还要本王蹲个大牢？”

常公公弱弱道，“王爷、王妃，太子殿下还在呢。”

两人同时停下，之后冷冷看向太子，暂停内战，一致对外。

凤卿佑打了两个大冷颤，壮着胆子道，“沈……王妃，你刚刚也说了，只要提起沈婉柔，就想到莫名其妙嫁到王府，换句话说你也不喜欢沈婉柔，既然这样，我再娶她不好吧？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天天看着沈婉柔也闹心不是？”

沈涟漪点头，“你说得没错，但你忘了一点，三年后我便和你皇叔和离了，三年，我还是能忍的。”

“……”凤卿佑哭丧了脸，准备换一个目标，“皇叔，您是皇侄的榜样，侄子处处都向您学习，包括您对爱情的忠贞！侄子也想找到心仪女子，忠贞不二，若真因为利益而和沈婉柔在一起，岂不是玷污了爱情？”

凤北辰被触动，开始动摇。

沈涟漪闲闲道，“太子殿下有这觉悟真是难得，不过小女子斗胆问一下，你说要带我入宫、对我负责，就没玷污爱情吗？”

“……”凤卿佑本就红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我对你……不是，是对黄蓉，好歹也是有感觉的，但对沈婉柔真是一点感觉没有！”

——废话，从开始接触沈婉柔，他就以为沈婉柔是皇叔的救命恩人，他怎么会有什么念想？

再说，就算沈婉柔不是皇叔的救命恩人，他也不喜欢，他就喜欢自己得不到的那种。

沈涟漪收回了脸上的温和，换成冰冷冷的面无表情，“凤卿佑你听好了，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现在没有你选择的余地，因为沈家如果真和睿王联手，你连最大的支持者都没了！所以现在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凤卿佑急忙去搬救兵，“皇……”

“叔”字还没喊完，就被沈涟漪冷冷打断，“你的婚姻是交易，你以为你皇叔的婚姻不是？你哪只眼睛看我和你皇叔有感情了？婚姻和爱情，本来就不是一个东西。”

“……”凤北辰总觉得这感觉很不对。

沈涟漪继续撒毒鸡汤，“你父皇应该也有不少嫔妃，难道每个都喜欢？不是吧。就我所知，不仅南楚国如此，每个国家都一样——皇帝娶的不是真爱，是各方的利益！文官女儿娶几名、武将女儿娶多少，这些都是精心计算。甚至于武将在出征之前，为了让出征元帅安心，还得专门宠幸他家的女儿几天，是还是不是？”

凤卿佑低着头，“是。”

凤北辰微怔——她竟连这个都知道？这种事不说是秘密，也是众人隐晦不谈的。

沈涟漪当然不知道南楚国的秘密，她说的都是中国古代的规矩。

“别管那元帅家的女儿是高矮胖瘦，是美是丑，为了元帅能安心出征报效祖国，便是体重五百斤的妃子，皇帝都得咬牙睡下去。太子殿下，身为未来皇帝，您也得有这个觉悟啊。”沈涟漪道。

凤卿佑都快哭了，“皇叔，皇位你来坐行不行？我不要了。”他不要睡那么多高矮胖瘦的女人。

凤北辰也被沈涟漪说得后脊梁直凉，但他依旧表现得很淡定沉稳，还语重心长对太子道，“卿佑，作为皇储，你要时刻有为国捐躯的决心。”

“捐躯本宫可以，卖身本宫不行！”凤卿佑几乎喊出来。

沈涟漪道，“所以，太子殿下您想想，一个是体重五百斤的武官之女，一个是还算美女的沈婉柔，你选择谁？”

“沈……”凤卿佑刚要脱口而出，后来发现，自己险些上了套，“沈涟漪，你这阴险的女人！”

沈涟漪冷下了脸，“凌王，你怎么看？”

凤北辰皱了皱眉，他隐约摸清楚了这女人的套路——如果心情好，会称呼他为王爷；心情一般，称呼凌王；心情不好，连名带姓地称呼。

刚刚还一口一个王爷，现在直接凌王，只能说明女子的耐心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