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莫抽噎，“刚刚沈小姐到闲云居找沈姐姐，民女说沈姐姐不在，让沈小姐过会再去，沈小姐却直接留下和我聊天，开始说沈姐姐怎么骗婚嫁入王府。”

太子一愣。

君莫莫继续哭道，“沈小姐说，沈姐姐的母亲救了沈学士，还灌醉沈学士才有了沈姐姐，沈小姐和凌王大婚前一天，沈姐姐又用母亲对父亲的救命之恩来威胁，要抢凌王，嫁入王府。真的是这样吗？难道京城的婚事是说抢就抢的？堂堂凌王连做主自己婚事的权力都没有？但沈姐姐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那么不堪？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沈姐姐呀？嘤嘤嘤！”

太子听明白了，一时间无从回答。

君莫莫将太子脸上的复杂看在眼中，再接再厉，“太子哥哥，沈小姐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是不是莫莫做错了什么？”

想到要和这样的女子成婚，太子欲哭无泪，又十分绝望，“事情……不是像她说的那样，沈涟漪是好人。”

君莫莫暗暗白了一眼——废话，我沈姐姐当然是好人，倒是那个沈婉柔一脸婊样！“太子哥哥，你告诉莫莫嘛，莫莫现在好难受、好伤心啊！”

太子叹了口气，失笑两声，“如果本宫没猜错，沈涟漪是被沈婉柔抓来替嫁的，只是沈涟漪重伤失忆，记不得之前的事了。”

“什么？沈姐姐重伤？”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本宫随父皇御驾亲征说起：北秦国一直是我们南楚国的世仇劲敌，虽然打打和和、和和打打，还互相派出公主进行联姻，但关系一直不好。三年前北秦国一场瘟疫，不仅北秦国国君性命垂危，甚至死了许多皇室子弟，父皇认为机不可失，便率大军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想一口气灭了北秦，以绝后患。谁知，明明以为万无一失的行动，却被埋伏，父皇驾崩。”

“皇叔紧急率兵突围，为了救出本宫，自己不幸被俘，更被砍断双腿。但苍天有眼，让皇叔在磐石山遇到一名戴着面具的女神医，为皇叔医好了腿，皇叔非卿不娶。”

“睿王对皇位虎视眈眈，甚至要废了本宫而登基，千钧一发之际，腿伤还未痊愈的皇叔回京拦下此事，被任命为摄政王，辅佐本宫……呵，人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然而我们南楚国却已经三年多没有国君了。没办法，本宫登基，睿王不同意；睿王登基，皇叔不同意，于是两者僵持，明争暗斗。”

“皇叔为了本宫回京城，磐石山女神医却趁乱离开，皇叔一直在寻找她，却误以为沈婉柔是她。但皇叔很快发现沈婉柔不是，只是当时正值睿王拉拢沈家，沈家百年书香，桃李遍天下，如果沈家投靠睿王，本宫便必输无疑。”

“皇叔将计就计，在沈婉柔冒认的基础上……”

君莫莫打断了太子的话，“什么？沈小姐冒认？也就是说，凌王殿下误以为沈小姐是女神医，沈小姐承认了。”

“……是。”

君莫莫嘴角抽搐，险些露出鄙夷的神色，但急忙控制好，继续软糯天真，“竟然冒认，好过分哦~娘亲从小就叮嘱莫莫，要诚实守信。莫莫本以为像沈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是最最品格好的，没想到竟然还会冒认，这在我们山庄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呢。”

太子继续道，“皇叔将计就计，公开说沈婉柔便是救她的女神医，并非其不娶，沈家与睿王之事便这般搁浅，沈家只能投靠本宫。然而皇叔不知的是，沈婉柔早就开始……接触本宫。”

君莫莫一愣……接触？

“沈婉柔对本宫嘘寒问暖，本宫知道她的意思，她想做太子妃。”

君莫莫这才明白，那个“接触”实际上是“勾引”的意思，婊子就是婊子，做的事也都是婊事儿。

“如果她没与皇叔有这么一段，本宫倒是也不在乎年龄差距，虽然她不是本宫喜欢的类型。但当时本宫知皇叔的计谋，只以为她是皇叔喜欢的人。本宫知晓了沈婉柔的人品，左右为难——若是同意，便夺皇叔之爱；若不同意，就眼睁睁看着无辜的皇叔被这么一名心机女子玩弄于鼓掌。本宫还不敢和皇叔说，本宫害怕皇叔伤心，也怕皇叔一怒之下和沈家决裂。”

“后来本宫便想到个办法——先拒绝沈婉柔，让她以为在本宫这里没机会，所以其要与皇叔成亲。而在成亲的前一天，本宫又找到她，说有些后悔。沈婉柔便找来重伤的沈涟漪替嫁。”

君莫莫深吸一口气，聪明如她，瞬间便明白了沈婉柔找私生女替嫁的原因和逻辑。

“既然如此，太子哥哥为什么还要娶她？”君莫莫问。

凤卿佑从来痞气的面庞，此时神情淡淡，“本宫……有选择吗？”

君莫莫想了想，“睿王很厉害吗？”

凤卿佑道，“这么说吧，朝中势力，十之有七在睿王手中，只有三分在皇叔和本宫手中。如果不是因为本宫血统原因以及皇叔手里的兵权，怕是连与睿王抗争的资格都没有。”

君莫莫想了想，“除了娶沈婉柔，真的没办法了吗？”

凤卿佑垂下眼。

“如果太子哥哥娶了沈婉柔，沈家依旧投靠睿王呢？”

“本宫不知道，本宫也别无选择。”突然，凤卿佑瞬间清醒，“等等，本宫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他刚刚一定是被晒中暑了，否则怎么胡言乱语？

这些都算是皇家机密，为什么要说给一个民间女子？

是因为君莫莫误会沈涟漪，所以他着急，还是因为……他委屈？

委屈到，想找人倾诉，却找不到人。

最后头脑一热，和这个小丫头倾述了。

但不得不说，倾述出来后，心情好多了。

凤卿佑站起身，低头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肩下的小姑娘，“今天本宫说的话，你别说出去，好吗？”

君莫莫点头如捣蒜，“莫莫对天发誓，绝对不把太子哥哥的秘密说出去！”

凤卿佑笑着叹气，“如果说出去，你们玄鹤山庄会有麻烦。”

君莫莫继续点头，“莫莫知道了，莫莫肯定不说出去。”

呵呵。

不说，不代表不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