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满是药香，太医院倾巢而出，房内房外满是或老或少的太医。

以田太医为首的妇科圣手，和其他太医进行轮流看诊，谁也无法解释自从凌王妃入睡后，便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问题。

然而沈涟漪也不好解释说，自己回空间也是这个样子。

凤北辰提出堕胎，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太后吓得花容失色，想尽办法的阻拦。

最后，在凌王妃的一再坚持下，太医们也决定先观察再说，如果这样的情况没有加重，那么就期待分娩后恢复正常。

如果情况加重……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能为凌王妃堕胎吧？这可是世子啊！谁敢动手！？

这件事便姑且这么定下了。

太后和皇上决定，宫中四位妇产科圣手太医，田太医、石太医、舒太医、古太医，其中两名派到凌王府常驻，一直到凌王妃顺利生出世子，再回宫中太医院。

本来太后的意思是让舒太医、古太医过去，但君莫莫不肯，非让田太医和石太医过去。

田太医和石太医的医术最为精湛，皇后说什么也要医术最好的太医来照顾凌王妃，可见其在皇后心中的地位。

太后和皇上一想，皇后身体健康，反倒是凌王妃怪病缠身，便也同意了这么安排。

沈涟漪被君莫莫留在了宫中，凤北辰气哄哄地去了勤政楼。

行走一路，一身龙袍的皇上一溜小跑跟在自己皇叔身边，各种哄，但是凌王连看都没看自己侄子一眼，而且越发认为侄子讨厌。

坤宁宫。

君莫莫红着眼圈，作势就要哭。

沈涟漪笑道，“别哭，哭什么啊？我这么健康，只是睡觉的时候比较吓人罢了。”

“但……但……”

“没有什么但是，每个人情况不同，只要不影响正常休息、和正常食欲便好。”

君莫莫见沈涟漪这么肯定，又想到涟漪姐姐本来就是神医，否则也治不好五哥的病，所以便姑且放下了心。

沈涟漪挤了挤眼，“皇上和王爷去勤政楼了，我们身边没有碍事鬼，要不要趁机去研究所。”

君莫莫虽然身为女子，还是皇后，但内心却有一颗科学家外加理工男的心，对什么冶铁锻造特别感兴趣，平时日恨不得天天住在研究所，加之现在有喜欢的涟漪姐姐陪在身旁出谋划策，更喜欢去研究所了。

说起涟漪姐姐，君莫莫觉得涟漪姐姐就是上苍帮她设计的。

只要是她有兴趣的东西，涟漪姐姐总能提出一些切实可行的小点子来点拨她，让她茅塞顿开。

沈涟漪继续诱导，“莫莫，昨天晚上我们最后一炉，今天应该是冷却完了，要不要试试柔韧性？”

“要要要！”君莫莫瞬间忘记什么孩子不孩子，拽上沈涟漪便向宫外冲。

……

夜晚。

沈涟漪和凤北辰梳洗完毕。

凤北辰的脸依旧面无表情、铁青一片。

沈涟漪笑道，“王爷，您现在站门口，什么牛鬼蛇神肯定不敢来，比门上贴的门神还有用。”

凤北辰冷哼，“你还有心情消遣我？你再吓我几次把我吓死，也不用当门神，我直接就变成牛鬼蛇神了。”

沈涟漪抱着软垫哈哈笑着，“至于这么害怕吗？你就当我回空间睡觉了？或者，我就告诉你，我在空间里面睡觉？”

“呵呵，”凤北辰，“可惜你的空间，我摸不到见不着。”

“否则呢？”

“否则现在我就动手把它砸了。”

“……”沈涟漪，“啧，还真是过河拆桥，忘了你用人家真气治腿的时候了？”

“我宁可断腿，也不想看你有危险。”凤北辰严肃道。

沈涟漪无奈，“好好好，砸砸砸，以后你碰见就砸还不行？或者，你搬回主院，眼不见为净？”

凤北辰瞪她，“有种你再说一遍。”满满的威胁。

沈涟漪笑道，“不说了。”

凤北辰跳上床，将女子往自己怀中一拥，“这还差不多，睡觉！”

“哦。”沈涟漪枕在他怀中，“有点，不习惯呢。”

“怎么不习惯？”

“这是我们成亲之后，第一次非月事期间，消停地睡觉，之前每天都要折腾个几回。”

“……”

不提还好，提起来，某人开始蠢蠢欲动。

“你……”某人咬牙切齿，“不该说的话，别说，行吗？”

沈涟漪能感受到他的变化，笑得没心没肺，“未来你要忍九个月，害怕吗？”

“闭嘴！不许提！”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

沈涟漪眨了眨眼，“从理论上来说，在孕中期是可以的，就是从第四个月到第六个月。”

“闭嘴！不许再说了，”某人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快睡，别胡思乱想。”

“是，睡觉。”沈涟漪闭上了眼。

说来也怪，她从前睡眠虽然不错，但还做不到闭眼就睡着。

自从查出怀孕后，竟能做到真真正正的秒睡。

刚刚说完“睡觉”两字，话音还未落，便失去了意识。

沈涟漪睡了，凤北辰不敢睡。

他就这么在她身旁，静静观察着她。

一炷香的时间后，她的脸色逐渐苍白。

他将手放在她的鼻翼下，乍一放，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后来停顿了许久，才感受到一丝丝微弱的气流。

他按压她的脉搏，也是如此。

按压了好一会，确定她的脉搏依旧在跳动，这才舒了口气，翻身平躺在一旁。

无人知晓，他身上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扭头看了一眼她，她那般安静、面色那般苍白，如同长眠一般。

当凤北辰想到“长眠”两个字，生生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动手推醒她。

但是即将触碰到她身上时，理智占据上风，又将手收了回来。

又是一声叹息。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和她要这般命运多舛，他们明明努力生活、勤勤恳恳、对得起身边每一个人，难道真如那句名言，好人不长命吗？

……

三日后。

研究所后面的荒山上。

研究所依山而建，有木材有泉水，还有很大一片荒山，投掷车炮弹和铸铁炮筒都是在这里实验。

今日，便是铸铁炮筒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