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佑不解，“皇叔，侄子不懂，您不是找到了吗？那个救了您的女子，不就是沈婉柔？”

“呵呵，”凤北辰冷笑，“不是，她不是。”

凤卿佑瞠目结舌。

“刚回京城，睿王登基在即，本王没时间顾及儿女私情，全身心对战睿王，后来睿王登基失败后，本王才能加大人手寻找她，”凤北辰轻轻道，“从始至终，都在找！甚至于今天……依旧在找。”

凤卿佑更是一头雾水，“那您为什么……”

凤北辰缓缓打断他，“本王当时确实疯了，发现沈婉柔的时间线与她吻合后，便让人把沈婉柔抓来，逼问她是不是！她否认，本王再逼问，后来她承认了。在她承认的瞬间，本王就冷静了下来，懊恼之前的冲动。”

“然而同时，本王又觉得这是个机会，便放出风声说本王找到了救命恩人，一方面是刺激她出现；另一方面是逼迫沈家不得不投靠你。”

凤卿佑恍然大悟，“没错……没错，沈家确实是那个时候投靠的，但……”

最后一个“但”字，声音很小很小，小得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凤北辰继续道，“当时本王倒是没觉得沈家一定会投靠我们，只是阻拦还未投靠睿王的沈家别投靠过去，果然成功。”说着，无奈地笑了笑，“本王承认自己卑鄙，本王无颜面对她。”

屏风后的沈涟漪却突然想起之前两人对话的一幕——她骂睿王不要脸，凌王说自己很喜欢听。后面又问了一句：如果她知道了他的“小人行径”，会怎么办？

如果没记错，当时她回答的是“屁股决定脑袋”，但现在好像知晓凌王口中的“小人行径”是什么了。

是啊，为了拉拢、为了权势，背叛了心中最爱的人，甚至将最爱之人的名头放在另一女子身上。

如果她是磐石山女子，会生气。

但她不是磐石山女子，如果她是凌王，想来也会这么做——如果她有这个城府和能力的话。

书房内一片死寂。

“沈家虽投靠了我们，也带来了一些官员的投靠，我们的地位才稳，利益我们给了、空头大饼我们也给他们画了，但却需要一个联姻，”凤北辰冷笑，“堂堂皇室，竟要用女人家的联姻来实现政治报复，说出来真是丢人，但历朝历代的皇家，却也都是这么做的。你父皇与母后便是两个家族、两个势力的联姻；包括皇祖父、皇祖母！一代一代，连绵不绝。”

“这时候需要联姻，但你年纪还未到，只能由本王来联姻，这才出现了那个大婚，谁知竟有替嫁一事。”凤北辰说着，视线几不可见地扫向屏风后。

屏风后的女子也在看他，无喜无悲，两个人就这么心平气和的对视，没有任何尴尬和生涩，好像两人早已接受一般。

凤北辰收回视线，苦笑，“原本本王不懂好好的为何会出现替嫁，现在才知，原来沈家当时就有了外心。”

“不……不是！”凤卿佑尴尬，“事情不是皇叔您想的那样，是……”

凤北辰不解，“是什么？”

凤卿佑的脸瞬间红了，“是……是沈婉柔想嫁的人是我。”

“什么！？”

凤北辰大吃一惊。

屏风后的沈涟漪也大吃一惊，惊讶得险些冲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凤卿佑结结巴巴的解释，“皇叔您有所不知，沈婉柔表面为您医腿，与您陪伴，但实际上却……却和我说，她喜欢的不是您。当时为您医腿是医者之心使然，后来您回了京城抓她回去，放出风声毁她名节。”

凤北辰怔住，紧接着哈哈大笑，“竟然这样？还可以这样？她在本王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凤卿佑苦笑，“要是说国家大事我不懂，这个我承认。但男女之情方面……我看她一眼就差不多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是在稳着您的同时，勾引我。毕竟对于她来说，摄政王妃远没有太子妃好。我深知沈婉柔为人，却以为皇叔对她痴心一片，害怕您真把她娶回府，就做了点小手段。”

凤北辰失笑，“什么手段？”

凤卿佑害羞，“嗨，都是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屏风后的沈涟漪翻了个白眼——闹了半天，她替嫁过来是太子这臭小子造成的，真是新仇旧恨。

“说说，是什么不上台面的手段，本王很有兴趣。”

“……”凤卿佑，“其实很简单，先是和她说，为了皇叔我肯定不会娶她，让她死了这个心。她以为我这边没戏，便要嫁皇叔刺激我。在大婚前两天，我又找到她说，自从听说她要大婚，我心里就难受，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喜欢她。如果按照我的预想，她会把嫡妹嫁给来……虽然她嫡妹也不一定是好东西，但最起码不是她。谁知道她放着嫡妹不嫁，找了私生女。”

屏风后的沈涟漪了然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沈婉柔为什么不让嫡妹替嫁，而是让她。原因很简单，嫡妹不能坑，但私生女随意坑。

私生女虽然侥幸嫁入王府，但沈婉柔却挖了个天坑，令凌王和王府所有人误认为私生女是个抢人姻缘的坏女人，不会喜欢。

既然不会喜欢，那就说明随时出局。

换句话说，凌王还是天字第一号大备胎。

不过沈婉柔做梦都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以为用手段勾着太子、备胎着摄政王，实际上却出卖了整个家族，令沈家被牵着鼻子走。

凤北辰饶有兴致，“精彩，精彩，本王却没想到，被你们两个耍了。”

凤卿佑哭丧了脸，“皇叔明鉴，侄子不是故意和您抢女人的，实在是那沈婉柔居心叵测，侄子知道皇叔对我如同父对子，侄子别的帮不了你，这个侄子一定要帮。”

凤北辰定定看着他，脸上的讥讽缓缓消失，随后轻轻道，“谢谢，你的好，皇叔领了。”

看着面前急得红了眼圈的顽劣太子，凤北辰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沈涟漪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真的不想和皇叔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