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开始伤心的哭诉起来，“哀家在后宫也几十年了，什么样的硬茬没见过？生生是栽在了莫莫的手里，莫莫实在聪明，根本不让哀家挑出半点毛病。玄鹤山庄金山银山往我们宫中送，君家人在朝中也是忠心耿耿、两袖清风，你们不在的时候，皇上有什么事都去和莫莫商量，莫莫总能拿出最好的主意。莫莫每日给哀家请安，礼数周到，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从不争风吃醋，总张罗着给皇上选秀女。”

房内不少人，除了太后、凌王和凌王妃外，还有各自的心腹。

周嬷嬷不解，忍不住插了句嘴，“太后娘娘请恕罪，恕奴婢多嘴，皇后娘娘这般贤惠能干，怎么就成了一霸？”

其他人也暗暗点了点头——是啊，怎么听都无可挑剔。

太后哭得更凶了，“莫莫什么都好，哀家真是打心眼里的喜欢，但莫莫她欺负皇上啊！”

“……”众人。

太后越想越生气，“那么多宫女太监不欺负，就天天盯着皇上欺负，哀家既抓不到她把柄，却很心疼皇上。”

“……”众人。

周嬷嬷又问，“皇后娘娘怎么欺负的皇上？”

“她……”太后欲言又止，也不能当着外人面说，自己儿子不知抽了什么风、发了什么大病，就喜欢君莫莫自己，除了君莫莫谁都不要，而君莫莫偏偏想和自家夫君当什么铁哥们，不谈情说爱就罢了，连同房都不肯。

这像话吗？成亲半年不同房，怎么生孩子？

别人家不生就不生了，但他们可是皇家啊！家里可是有皇位要继承的啊！

另一边，沈涟漪静静听着。

太后哭诉完，发现那端庄女子笑容温柔，更是用一种慈悲的眼神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错觉，好像对方才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涟漪，你倒是说话啊。”太后催促道。

沈涟漪笑着点头，“太后娘娘您别急，其实即便是您今日不来，臣妾也要和莫莫好好聊一下。”

太后叹了口气，“没用，哀家和她聊了许多次，但那孩子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回到坤宁宫就又继续欺负皇上。”

“确实，莫莫实在聪明，不会与人正面交锋。”沈涟漪点头。

凤北辰道，“常公公，你来说。”

常公公上前，“是，王爷。”随后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是这么回事。昨天，王爷往御书房递了封信，说要与王妃出外游玩若干个月。”

太后脸色大变。

沈涟漪解释，“娘娘别担心，我们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如今皇上刚刚登基，南楚国也算是平静不久，北秦国吞并微国后，新仇旧恨，定是要侵犯我们南楚，慢则数年、快则数月，有可能春天时便会发兵，臣妾与王爷怎么能在这最关键时刻出外游玩？所以写那信，只是试探。”

太后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沈涟漪继续道，“如果皇上看到信，回信拒绝、或者直接来王府劝说，说明皇上开始有自己的主张和见解，但……”

太后刚刚放下了心，又提了起来。

凤北辰对常公公道，“你继续说。”

“是，王爷，”之后继续说道，“昨天晚上，贝公公连夜跑来找奴才，说皇上傍晚时自己喝闷酒，喝得酩酊大醉，还醉酒说要发兵征讨北秦，以报先皇之仇。”

太后惊得不行，“什么？皇上他疯了？北秦如此强大，他莫不是要以卵击石？”

凤北辰面色严肃，“虽然有些话说起来大逆不道，但太后也知南楚国看似安定，实际岌岌可危，让卿佑登基并非其才能，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几个月过去，卿佑依旧不是这块料。”

太后的脸，瞬间就白了下去。

“为什么要君莫莫做皇后？因为再没有其他人选！”凤北辰冷冷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们急需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这帮手便是玄鹤山庄；卿佑才智不足，需要一个人与之互相扶持，这人便是皇后、也只能是皇后，当时本王为他暗暗物色了几名朝中重臣之女，但选来选去，最有谋略的，依旧是君莫莫。”

太后叹了口气，也知是这个原因。

“包括如今我们正在研发之物，其最关键的技术，依旧是君莫莫所有。如果说天时地利人和，南楚国的皇后之位除了君莫莫再无他人，”凤北辰，“外人以为卿佑的姻缘是儿戏，但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这姻缘是阴谋！是借着君莫莫想留在京城，而将君莫莫圈在皇宫的阴谋！涟漪为什么对君莫莫这般疼爱，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心中愧疚！”

太后整个人颓然，好半晌没说出话，最后深深叹了口气，“是啊，哀家也知，卿佑能顺利登基，玄鹤山庄和莫莫功不可没，没有他们便没有皇位，但……算了算了，哀家不应该这般贪婪，用人家时，疼惜怜爱；用不上时，卸磨杀驴。”

凤北辰泼了冷水，“现在依旧要用，君莫莫是冶炼奇才，除非能找到一个替代君莫莫的奇才，否则研发失败，江山危矣。”

“……”

一瞬间，太后好像苍老了十岁。

沈涟漪接了话题，“而通过我们的试探，也得到另一条结论——皇上对皇后，很是依赖。”

太后苦笑着点头。

说到这份儿上，常公公也忍不住插了嘴，“太后娘娘，为什么您总执着皇后和皇上的感情呢？历朝历代，皇上皇后相敬如宾的情况也比比皆是，回头别的妃子生了孩子，养在坤宁宫不就行了？”

“说得轻松，哀家也对皇上说了，皇后甚至愿意亲自广纳秀女，但皇上不肯。”

“为什么？”众人不解。

“因为皇上正喜欢皇后那种类型的女子，”沈涟漪失笑，因为某种原因，她对凤卿佑的喜好还是略知一二，“太后娘娘，若是您信任我，便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太后一愣，紧接着惊喜地抬头看去。

众人也是惊喜不已，因为他们太了解凌王妃——要么不出手，出手便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