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漪吃了一惊，“什么？黑市是你的？”

“是。”凤北辰回答。

“你还我十万两银子！”

“……”凤北辰，“十万两银子回头再说，我们继续说周嬷嬷。朝堂没你想的那么正义，如果本王和睿王势均力敌，也许还有正义之士投靠本王，但是敌强我弱，拉拢来的也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你知亡命之徒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银子。”沈涟漪答。

“没错，所以本王为了拖住睿王登基的脚步，用大量银子来收买这些亡命之徒。黑市是本王黑吃黑抢来的，不仅黑市，还有许多渠道的银两手段都不算光彩，但本王别无选择。”

“这些渠道，若被出卖，本王定死无葬身之地，而周嬷嬷本打算告老还乡，见本王有此难处，便留了下来，主动帮本王打理。如果没有这些辛劳，周嬷嬷只是一名身体康健、偶尔犯一些小毛病的老人，是本王害了她。”

沈涟漪瞥了一眼，“我知道周嬷嬷对你的意义，我也知道当初周嬷嬷那般为难我是因为心疼你，但凤北辰你别忘了，我们两人只是合作关系，并无其他，你没资格让我同情你，或者逼着我爱屋及乌。”

凤北辰失笑着看着她，眼神温柔，“你性格怎么那么急？就不能听本王说完？”

凌王的嗓音很轻，就好似穿过花园和凉亭的晚风。

沈涟漪如同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尴尬和失态，“你能不能快点说？”

“你有急事？”

“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多陪陪本王？”

“？？？”沈涟漪，“所以，你确确实实是想要女人了是吗？孤独寂寞冷了？我帮你纳妾？”

凤北辰没接沈涟漪的话，继续道，“本王刚刚说那些，是解释一下……”说着，声音一顿。

沈涟漪都快崩溃，“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吞吞吐吐？你大胆说吧，我发誓，无论一会你说什么，我都不怼你！我的耐心快被你磨光了。”

凤北辰嘴角动了动，“本王说这些，是解释一下，你很重要。”

“？？？”沈涟漪认为，今天凌王脑袋是真坏了。

“本王一直向你隐瞒一事。”

“什么事？”

“南楚国有一个秘密祭坛。”

沈涟漪瞬间机警起来，“秘密祭坛？用来做什么的？有什么功能？”

“具体功能，本王不知，但相传，只要机缘得当，使用直系皇族人的精血，便能达成心中所愿。”凤北辰的声音越发沉重。

“真的？成功过吗？”沈涟漪一颗心提了起来。

凤北辰点头，“成功过。”

沈涟漪不解，“既然这祭坛这么神奇，为什么你们不用祭坛夺权？”

因为站立的时间太久，凤北辰双腿逐渐吃力，便在石凳上坐下，“首先，直系皇族人的精血，只有两个人拥有，一个是卿佑，一个是本王。其次，这精血不是普通的血，乃割开左手中指滴落之血。再次，先不说开启祭坛是否能成功，只说每次开启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折损阳寿。”

沈涟漪道，“所以，你们为什么不用祭坛夺权？”依旧是这个问题。

凤北辰哈哈笑着，笑容爽朗，“用了用了，卿佑用了，失败了总可以了吧？”

“真的？”

“骗你做什么？本王刚回来，第一件事便拎着卿佑去开启祭坛，可惜失败，之后本王才昧着良心到处黑吃黑地弄银子。你能想到的，难道本王想不到？”

“为什么开启失败？难道是机缘未到？”

“应该是吧，”凤北辰无奈笑着，“可能凤家老祖宗也鄙夷我们这种实力不够、祭坛来凑的无耻行径。”

沈涟漪噗嗤一下笑出来，“你能不能严肃点？”好好一个严肃沉重的话题，被他说得好像段子一样。

突然，沈涟漪一怔，“你的意思是，是要帮我开启祭坛？”

凤北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换成了失魂落魄，“你很重要，本王……不想让你走。”

沈涟漪僵住，尴尬地吞咽一下，“说说怎样开启祭坛？”

凤北辰能听出沈涟漪委婉回避他的试探，窘迫的眼神不知看哪里是好，“没什么具体程序，只要将左手精血滴落在祭坛中央的凹槽，随后在祭坛上默念自己心中之事就行了。”

“真那么神奇？”

“本王不知。”

“所以，你想用帮我开启祭坛，来换我为周嬷嬷医病？”

沈涟漪好像知道刚刚凌王一再强调周嬷嬷对他的重要性的原因了，是为了告诉她——她对他也同样重要，重要到两者无法比较、无法割舍。

凤北辰尴尬地看向远方，沈涟漪也尴尬地看向另一边。

——重要有什么用？再重要，他心里还有磐石山女子，难道让她留下来当小三？

“本王不想让你走。”这是凤北辰第一次对沈涟漪正面挽留。

沈涟漪挣扎片刻，终于也吐露了心声，“如果你没遇到磐石山女子，如果你心中没有那抹白月光，也许……我可以尝试留下来，但……”

后面的话，沈涟漪说不出来，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说出来。

两人再次沉默。

这次沉默，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夜色越来越深，就连虫鸣都停了，天地之间寂静，只有夹杂着花香草香的晚风穿堂而过，吹得沈涟漪周身冰冷。

沈涟漪下意识抚了下手臂，打了个冷颤。

凤北辰轻声道，“冷吗？”

沈涟漪不想再这般煎熬，“回去立字据，你帮我开启祭坛，我帮你救周嬷嬷的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不亏欠。”

凤北辰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好。”

……

当回主院时，常公公已经送周嬷嬷离开，两人在书房立了字据，沈涟漪小心放在了空间里，便头也不回地回了闲云居。

这一夜，几人无眠。

凌王和沈涟漪自是一夜无眠不说，周嬷嬷的情况危险，许大夫见情况不妙，只能冒着得罪王妃的危险，深夜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