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序寰思考的时候还不忘盯着意识体，害怕他突然发难，把自己也弄死，陈跃新又不会操作潜艇，那他们真的是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意识体只是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发动丧尸末日，以及一堆絮絮叨叨的废话之后，就彻底消散了。

潜艇不再晃荡，灯光不再闪烁，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辛序寰握在手里发着银光的瓶子证明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辛序寰顶着眩晕的不适感，启动了潜艇的自驾模式，顺利回到了海面上。

看着陈跃新被医护人员抬进了救援车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也晕了过去。

往后的几天里，辛序寰已经知道了自己能逃过一劫的原因，他把这一切归结为“必须经历的事”。

并且，他因此开始专心研究起了带出来的那团意识，似乎和它做了什么交易。

半年之后，辛序寰独自研究出了疫苗血清，并在联合会上强调陈跃新在其中出了一大半的功劳，应该把这个殊荣给予陈跃新。

联合会会议长不认同他的做法，但他威胁如果不这么做，他将不再研制疫苗血清。

全联合会的人都知道辛序寰是独自进行研究的，陈跃新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们一概不知，可辛序寰扬言要去死，这确实能够威胁到他们。

联合会其他人被气得半死，偏偏华夏的会议团队还处处维护，最终联合会同意了辛序寰的要求。

陈跃新也不负众望的用辛序寰的名字命名了血清，又公布了一件事情。

他的空间异能在存放疫苗之后，可以无限产出了，不用花费任何资源。

但会议处建立在华夏的土地，他又是华夏人，所以曾经商谈过的价格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原封不动的价格足以让华夏看到他们对生命的尊重，而不是为了利益枉顾同胞的死活。

这样的人，华夏也不会售卖血清给他们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所有人一记重磅炸弹。

如果他们跟华夏国讨价还价，证明他们就是为了利益枉顾生命的混蛋，但不计较得失的话，对华夏国来说只有利没有弊，甚至连物资都不用消耗，凭空生产。

让利给华夏国，他们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如果跟华夏对着干，导致华夏不卖给他们疫苗血清，自己的国民联合起来都要把他们掀翻。

陈跃新在会议上大放异彩的同时，辛序寰还窝在自己的研究室里，试图用各种矿物质让那团意识体的光芒变强烈一些。

“到底什么才能让你恢复意识呢…能量体吗？能量体…能量…补充能量……提纯晶核？”

时隔半年之久，陈跃新终于再次见到了辛序寰，他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了。

原本的短寸已经长到肩膀，用随手拿起的扎带束着，胡子修剪的乱七八糟，眼下的乌青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颓废了。

两人半年以来第一个照面，陈跃新就被辛序寰一句话问的摸不着头脑。

辛序寰：“你相信我吗？”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陈跃新，生怕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负面情绪，但显然陈跃新没有给他失望的机会。

“我永远相信你。”

陈跃新注意到了他颤抖的双手不再抖动，而是带自己去了他的实验室里，进门之前，辛序寰拦下了一直跟在陈跃新身后的保镖兼眼线。

这人是联合会派来的，算是他们最后的让步，但两人稍后谈话的内容不能让他听到。

“我们接下来要讨论的是机密内容，请你出去。”

那个保镖站在原地拿出对讲机向他的上级请示，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像机器人一样站在了门口。

来不及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辛序寰快速将自己的发现和打算给陈跃新说了一遍。

“你需要大量提纯晶核的能量注入这团意识里，试图唤醒它找到结束丧尸末日的办法？你…你这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原因，你说吧，我听着。”

陈跃新本想说一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但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辛序寰不可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他说了，他相信他。

陈跃新：“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好奇你没提到的地方，你从哪里得知这团意识没有恶意？现在疫苗血清已经问世，不会再有人感染病毒了。”

辛序寰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这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应该发现了吧，即便疫苗血清问世，还是有人在不断死亡。”

“疫苗只解决了人类变成丧尸的问题，不能帮助人类解决高等级的丧尸，丧尸变异之后疫苗也不再发挥作用。”

辛序寰推了推因用眼过度而架起在鼻梁上的眼镜，疲惫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而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这种丧尸病毒异常强大，如果没有那团意识体苏醒的时候提供给我的公式，我根本不可能做到现在的地步……”

陈跃新：“所以，你想唤醒他，问一问有关疫苗的事？我会召集所有第一联盟的人为你收集晶核，希望结果能如我们所料，往好的方向发展。

陈跃新见辛序寰已经闭上了眼，给他找了条毯子盖上，自己出门去下达命令了。

而门刚关上的那瞬间，辛序寰就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眼里还有着一丝坚定。

如果他不这么说，恐怕陈跃新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他的真实想法，并且为他找来晶核。

他想唤醒意识体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询问它关于丧尸世界的事情，而是想让意识体带着自己回到过去，或者去到末日还没开始的平行宇宙。

他没了意识体辅助也能撑下去，但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想让陈跃新光明正大的走上那个最高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为华夏第一联盟的首领，处处被监视，被辖制。

陈跃新有他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能收服别人，即便他靠自己，不也走到了如今的位子上吗？

他想帮陈跃新把这条路走的顺一点，再顺一点，他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即便陈跃新不认可辛序寰的做法，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同时，辛序寰也有自己的计划，那就是提前散播病毒疫苗，比那团邪恶意识早几年就好。

又或者只提早几个月的时间，这足够他这只蝴蝶煽动翅膀造成飓风了。

“丧尸的能力越来越变态，有的丧尸身体强度甚至到了10级，可人类之中至今都没有过能与之相媲美的异能者出现……”

“如果丧尸末日注定要来临，那不如一切就由我开始，只有我才能保证陈跃新将来的道路畅通无阻，只有我能将他再次送上巅峰——而迷途的人类需要这样的领袖！”

天天跟研究打交道的辛序寰早已对病毒和疫苗的结构公式倒背如流。

如果换成他来制作这种试剂，或许会变得更温和，丧尸的升级进度也不会再那么逆天。

此后的三年内，意识体需要的晶核数量越来越多，纵使第一联盟的人上缴了数不清的晶核体，也填不上大窟窿。

好在辛序寰抓住了意识体那仅有几次的苏醒机会，与意识体达成了共识。

到时候，意识体会吞没辛序寰的肉体，让他在虚无之中自行寻找平行世界，这期间他的意识需要承受的痛苦比之前强无数倍。

辛序寰本就是驳杂意识逸散出的一缕气息，所以拥有意识体的一点功能。

但也仅仅是一点，那就是能播放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一切事，却无法像意识体一样通晓未来。

这种能记住所有曾经经历过事情的症状，在医学领域被称为——超忆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