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嗝嗝坐在陈跃新肩头，能感受得到他心里乱糟糟的情绪，它呆坐了一会儿，仿佛正在回忆什么。

其实，它和辛序寰之间倒是有一些关联，而且造成现在这种丧尸围城的局面，跟他俩有着不小的联系。

辛序寰，确实是那个发明了进化药剂，俗称丧尸病毒的男人，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时间线提前。

在上一世中，陈跃新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最终凭一己之力登上高峰的那刻，他才跟早已认识的辛序寰再次见面。

彼时的辛序寰已经开始着手研究疫苗血清了，不久之后的陈跃新也露了面，成为了世人熟知的特殊空间系异能的持有者，而且高达三级。

伍明的特殊系空间完全是沾了玉佩的光，陈跃新没有“科技”只好靠变异，好在结果是好的。

在进行疫苗血清研究的过程中，辛序寰和陈跃新建立了坚如磐石的友谊，彼此都认为对方是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也因此，辛序寰才愿意把疫苗血清的大头交给陈跃新。

那时的辛序寰和陈跃新被受邀参与一次任务，没想到在深海之中见到了一道强光组成的意识。

它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力量强行挤入在场每个人的脑中，有的异能者扛不住压力当场死亡，辛序寰作为普通人却硬生生扛了下来。

慌乱中，潜艇中的所有人都抱头倒在地上打滚遏制疼痛，陈跃新也不例外，当辛序寰想去查看陈跃新的情况时，那道强光直接选中了两人进行对话。

意识体：“哦？这里有两只蝼蚁居然没有倒下，很好，你们获取了跟我谈话的资格…”

一道极其古怪刺耳的声音闯入两人的大脑，疼痛比之刚才更加数倍，甚至有鲜血从陈跃新的耳朵鼻子里渗出。

可他立马掏出一瓶恢复药剂喝了下去，他想听听这道意识要说些什么，好以此探听一些关键信息。

陈跃新保持意识已经很艰难，疼痛更是让他开不了口，而刚才在地上打滚的那些人员已经彻底丧失了生命。

辛序寰拦在陈跃新身前，强忍脑中的刺痛跟意识体对话。

辛序寰：“为什么他们都……你做了什么？”

意识体：“哦？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只能回答你的五个问题——比你们低级文明流传的传说还多两个，怎么样？是不是要对我顶礼膜拜了？”

这股意识的成语用的还挺顺溜，但这不是辛序寰想说的，他在等着那团光回答，有可能他多说一句，陈跃新就要多受到一些损伤。

意识体自言自语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陈跃新已经连灌了三瓶恢复药剂，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意识体：“…哦，说起来，跟我对话实际上已经超过了你们本身能接触到的范围…我是来自宇宙的…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意识体，我被放逐在这个星球，被遗忘，被抛弃……”

意识体：“跟我对话将会透支生命，我的存在是你们无法理解的…不过你能撑这么久，我很好奇……那个小伙子已经晕倒了，你不去看看？”

辛序寰眼中布满血丝，早已先它一步揽住了陈跃新，他需要确认陈跃新是不是已经……

幸好，还有救，他可以把他救回来的，他有那么多药剂，他还能研究出其他强力恢复药剂，一定能让陈跃新好起来…

辛序寰心里乱成一团，在确认过陈跃新只是晕倒，口鼻不再渗血之后，倒是踏实多了，转头认真跟意识体对话。

辛序寰：“我知道，我不会让他死的，永远不会，我甚至可以拿我的命换他的，不论有多少次机会。”

意识体的光突然变的刺眼，激的辛序寰眼中如灼烧般滚烫，他捂着眼睛蜷缩在地上打滚，听到了意识体带着嘲笑的笑声。

“呵，如果你没命了，是否还能换他的？不自量…等等，你身上怎么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你是谁？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能跟我对话那么久？”

意识体看着颤颤巍巍起身的辛序寰，似乎不敢置信，这才意识到这只蝼蚁的来历不一般。

他灵魂深处的意识散发出的味道似乎与它一本同源……

“你是…威利斯？是威利斯对吗？你居然还活着，你这个老家伙…”

辛序寰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胃里死胃里活，我叫辛序寰，生在华夏长在华夏，我坚持这么久只是想从你那得知丧尸病毒何时结束，以及它的来源……”

“我干的，想不到吧，小蝼蚁～结束？还早着呢，我还没玩够呢～”

“本以为你们的科技水平可以早点来深海陪我看乐子，没想到光是几百米的强压已经能毁掉你们了，真是…弱小啊…”

意识体似乎很高兴，又开始絮絮叨叨，这一次，辛序寰的口鼻也开始渗血。

他再厉害，再能抗，也只是个肉体凡胎，怎么能跟一个具有十足杀伤力的意识体对话那么久呢？

辛序寰极力忍着痛苦，却从意识体的笑声中听到了一丝哀嚎。

“……救我…蝼蚁…人类，救救我……”

那道声音很细微，几乎淹没在意识体的笑声之中，一开始辛序寰还以为是哪个没死透的人在求救。

可转了一圈寻找未果，辛序寰才意识到这声音来自于意识体附近。

“…我该怎么救你？有什么好处？”

“我和斯利威…一本同源…你和我……救救我…你是我…意识…”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辛序寰找了很久才确认位置，他试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喝完的恢复药剂，打开了瓶塞对准意识体。

“你干什么？一个破瓶子就想困住我？哈哈哈……”

意识体似乎被逗的很开心，发出了更加刺耳的笑声，里面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辛序寰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只觉得心里惴惴不安。

这声音似乎放大了他的恐惧，让他感觉自己被黑色的海水淹没，失去了最后一根能救命的浮木，在水中浮浮沉沉。

“离开…救援…走…”

关键时刻，辛序寰手里紧抓不放的瓶子中传来了一丝光亮，窜入他的身体，似乎跟他合二为一，带着他飞出海面，意识回到了潜艇中。

“哈哈哈…蝼蚁…”

意识体还在大笑，紧接着就极其快速的讲了一个故事：

在能量为尊的文明中，一团刚诞生就注定弱小的能量被群族排挤，甚至被当成玩具一样揉搓捏扁。

它受尽屈辱，一气之下将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本体叫威利斯，另一个是分裂体叫斯利威。

本体继承了所有邪恶的能量因子，善的那一方被它彻底封存，于是它凭借着吞噬其他能量体，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坏蛋。

但有一部分能量被善吸收，慢慢开始跟本体分裂对抗。

本体一气之下将善击得粉碎，尽数吸收，留下了一丝逸散在空气中的能量，弹指将它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慢慢消散。

本体继续作恶，直到被其他能量体捕获并且放逐，加以禁锢，埋入最深的黑暗之中，等待它慢慢逸散能量，最终消失。

“哦，真是可怜，它的遭遇让人同情，对吗？”

辛序寰终于知道了这团意识体从何而来，它甚至吸收了死去的人的记忆，来用那个人的说话方式跟自己对话，看来它也到了强弩之末。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韩雨薇？是我分裂出的一丝意识，没有继承我的一丝本质，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辛序寰终于从它的话中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分裂的意识。

自己能跟意识体对话那么久，难道自己也是他分裂出的一部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