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阿黄
舒砚站在柜子旁,看着已经坐到床沿,用力揉着太阳穴的江淮序,想上前,可他刚有所动作,立马就被江淮序厉声呵止在原位。
寒冷的夜风不断从窗口灌入屋内,吹到身上如刀割般刺骨,然而害怕被“江六”揍的他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只能强忍着寒风带来的不适,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心里默默祈祷着江六能够尽快恢复理智,让他可以早点回到被窝里睡觉。
好冷啊!
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
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空气中的他,手脚早已冻得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此刻的他无比渴望温暖,但没有“江六”的允许,他是万万不敢上床睡觉。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快一些,让这漫长而痛苦的夜晚尽早结束。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冻死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时,一直坐在床沿边的江淮序忽然动了,只见他先是满脸抱怨的嘀咕了几句,然后抓了抓身上的痒,这才拿起床上的被子,扔给了他。
望着“飞”来的被子,他一脸惊喜,慌忙伸出已经冻得僵硬的双手,接住“飞”来的被子。
浑身冻得僵硬的他也顾不得江淮序冷不冷了,他裹紧棉被,以此来获取温暖。
虽然被子厚实,但并不是很热乎,他裹了许久,才感觉浑身热乎起来。而冻得僵硬的脚指头,也慢慢有了知觉。
抬眸,见江淮序端坐在床沿,时而抓抓身上的痒,时而蹙眉,时而一脸愠怒,好似在抗议什么不公一样。
虽然他不明白“江六”怎么了,但又饿又困的他是真的好想睡觉。
眼皮也不争气的往下闭,想要睡一觉。
毕竟明天还有很多活,不睡好的话,明天就没有精神做活。
就在他靠着柜子睡着时,江淮序略微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要睡到床上睡!”
虽然这句话有些许的不耐烦,但却没有以往的盛怒,这让他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可让他说哪里奇怪,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很困的他实在提不起精力去想那么多,哆哆嗦嗦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江淮序,见江淮序紧皱起眉头,双眼紧闭,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
深知江六此时正处于烦躁状态,不敢触怒江六的他立刻躺回床上,裹紧被子闭眼睡觉。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香甜,因为这是他和江六成婚的半年里,第一次睡着后,没被江六抢被子。
只是当他睁眼,看着照射进房间的阳光,吓得不轻。
天呐!
我怎么睡得这么死?
太阳居然都照射进窗子里了。
想到江六等下会恼羞成怒的拿着棍子打他,他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穿上外衣,直奔门外。
当他见江淮序坐在屋旁的大槐树下,浓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毕竟今天是他起晚了,“江六”生气要打他也是理所应当。
他颤抖着身子走上前,嗫嚅到:“夫君,对不起,今早是我起晚了,我现在就下地干活。”
说着,他转身,往灶房走去。
因为农具放在灶房里。
也不知今天的“江六”是不是忽然有了善心,不仅没打他,还没骂他,令他庆幸不已,快步奔进灶房,拿起靠在门后的农具,就要出门。
可他刚出门,原本坐在屋旁大槐树下的江淮序不知何时走到门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以为江淮序又要打人,吓得他丢下农具,双手护头,“夫君,我错了,我不应该睡懒觉……”
江淮序看着双手护头的舒砚,脸上不仅有无语,还有一丝心疼。
真是可怜的家伙。
罢了,罢了,都特么穿了,也该接受现实了。
他无奈叹息一声,“别傻站着了,趁着今天天气好,把家里里里外外全打扫一遍。”
谁懂他的心情,昨晚被跳蚤咬了一晚上的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哈?
舒砚有些懵。
打扫家里?
还是里里外外?
他转头看了一眼灶房,不脏啊!
但见江淮序径直走进灶房,他连忙跟着江淮序身后,“夫君,你去歇息吧,清扫房间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江淮序瞥了一眼舒砚,摇头,“不用了!”
若是舒砚能够打扫干净,家里就没有跳蚤了。
视线落到蹲在灶房角落的一只瘦骨嶙峋的淡黄色小狗身上,他的眉毛差点儿竖起来了。
就是这只狗带来的跳蚤,害他昨晚被跳蚤咬了一晚上。
今早为了摆脱跳蚤,他大清早就烧水洗了一个热水澡,差点儿没把他送走。
这鬼地方,真的是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就那个茅房,四处漏风,关键是现在天气又冷,热水浇在身上,立马就被冷风吹凉,差点儿把他冻死。
他径直走向小黄狗,吓得舒砚浑身一哆嗦,连忙奔过去,挡在小黄狗前面,“你答应过我的,不碰我的阿黄。”
阿黄是他结婚那天,从路上捡来的小狗,他当时见阿黄快要饿死了,心有怜悯的他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了阿黄,阿黄这才活了下来。
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黄,他好似从阿黄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以他不顾送亲队伍的劝阻,执意将阿黄带到了夫君家。
一开始,“江六”并不同意他养阿黄,但他说出把自己的口粮分一半给阿黄时,“江六”才勉强同意他留下阿黄。
阿黄也很聪明,知道江六不喜欢它,所以几乎都是躲着江六。
没成想,今日的“江六”忽然性情大变,直接进到灶房,朝阿黄奔去。
害怕江淮序会杀了阿黄,他不顾自己对“江六”的恐惧,挺身挡在阿黄面前,为阿黄争取一线生机。
阿黄也很怕江淮序,见江淮序朝自己走来,急忙躲到主人身后,不敢露头。
看着挡在阿黄面前的少年,江淮序只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他就是给阿黄洗个澡,顺便再抓个跳蚤,这舒砚有必要这么护着阿黄吗?
“让开,我只是给他洗个澡!”
他大手轻轻一推,将瘦骨嶙峋的舒砚推开,然后一把拧起阿黄的后脖子,朝门外走去。
舒砚一个踉跄,差点儿被江淮序推倒,他急忙稳住身形,见江淮序拎着阿黄走出灶房,双眼迅速蒙上一层水雾。
想到“江六”曾不止一次说,等阿黄长大了,就把阿黄炖了打牙祭,吓得浑身直冒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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