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住扔进实验室的时候，文钱的嘴还能说话。

“为什么她说什么你做什么，她是你老妈还是老婆？你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说起来你们不应该有仇你真是舔——”

即使是一饼，都觉得她有些太聒噪了，打了个响指在她身上套了层静音的护盾。

世界安静了。

文钱：……

□，静她音就玩赖了吧。

“蓝鲸，你在找什么？”

“控制中枢。”秦瑶的目光落在斑驳的墙面上，随后又转移到控制台的权限认证上，“用这里的人只打开了第一道门。”

以切片世界现在的科技树，确实能做到找个黑客黑进开门系统里。

但是开门系统的底层代码没被改过，这代表他们不曾激活真正的3Z实验室。

建立这间实验室的人几乎全盘照搬3A实验室的代码，只要找到控制中枢，秦瑶就能凭借干员的权限打开真正的门。

如果六条来过这里，在真正的实验室肯定会留下踪迹。

但是现在的首要目标是怎么找到控制中枢。

秦瑶是战斗类干员，不是研究型的文员，她了解实验室唯一的来源是在她还住在培养舱时对外界微小的感知。

在控制中枢里可以激活调控整个实验室的AI“爱丽丝”。

秦瑶把手随便搭在操作台上，操作台忽然亮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实验室都变得不一样起来，被困在骨牌博弈里的文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一趟的乐子比她想象中的多，算了，这次回去轻点揍游邪符那家伙吧。

一饼想起来这还有个人，打晕还是上层不透明的盾，这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干。

原本的废弃实验室以中央为辐射，变换成了另一种赛博风的模样，空白的圆台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欢迎登录水母系统，我是系统的AI助手，爱丽丝。”女人的身影忽隐忽现，“已通过目标检测，尊敬的秦瑶干员，有一则留言请您查收。”

秦瑶面前出现一个光屏。

“是或否。”

秦瑶选或。

秦瑶选了是，会留言给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六条。

爱丽丝的身影消失，观测台的大屏自动打开，投影出一封信，信上的字迹说好听叫不拘一格，说难听点叫狗爬。

是六条的字。

“秦瑶干员亲启，见字如晤，我发现了世界的秘密，人类在末世的反抗犹如灰尘掀动行人衣角般无力，而灰尘之间互相吞噬争斗，不断地自取灭亡，导致人类不断遭受灾难的是人类本身。”

一饼凑过来：“她还挺有文采。”

秦瑶不敢妄下推论，凭借她对六条的了解，六条越正经的时候越不会干好事，就像小孩打碎了家里的碗筷会在家长面前装乖。

“所以，我决定干回丧尸的老本行。不过我辞职不干的办法比较暴力，总部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这里，但等他们找过来你也许就变成宇宙级通缉犯了，总之，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最后祝你在没有丧尸的世界平安。”

“你的六条，敬上。”

落款时间是秦瑶出“丧尸王”任务前一个月。

秦瑶垂垂眼皮，她就知道六条又给她整了个大活。

“塔”的任务不是六条分配的，AI系统会自动分配合适的干员来完成任务。

当时，“塔”付出了十八名干员的代价，杀掉了丧尸王，因此在第二个丧尸王出现的时候任务才会发给秦瑶。

也是因此秦瑶才会怀疑一饼弱的不像话。

除了她，“塔”里已经没有别的干员了。

一饼干巴巴地说：“放心吧，你不会变成通缉犯的，新手系统认定你是主人，所以你不会上军事法庭的。”

“重点是这个吗？”秦瑶叹了口气，在他脸上捏了几下，“算了，玩去吧你。”

她不要她啊。

那个女人，在那么久之前就打算好把她扔了。

平安什么啊，她现在不也是生活在丧尸满地还有乱七八糟阴谋诡计的世界里吗？

“秦——”

一饼硬生生把后半截话咽回去，秦瑶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他现在应该老老实实的闭嘴。

但他也很好奇，六条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塔”。

虽然“塔”没有什么一定要待的理由，但相反的也没有什么必须离开的理由。

“塔”并不是能够单纯用黑白好坏来形容的组织，祂在浩瀚星河中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塔”下派干员并不会过多的干涉切片世界的发展，“塔”派下来的任务只是收集切片世界的数据，大多时间干员们承担的只是一个观测者的角色，无论是天灾还是丧尸跟他们毫无关系，就像是游戏里的操纵角色的主控，为了游戏放弃现实里的生活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塔”想拯救的是整个宇宙。

像六条这样创立基地的干员也不是没有过，所以一饼不知道她为了谁选择离开高塔，毕竟他跟六条也不熟。

他一共就只见了六条两面，第一面被她抹点自我意识，第二面看见她毁灭世界。

正是因为亲眼看见她毁灭世界，一饼才会跟秦瑶说。

秦瑶扯出操纵台的光屏，把文钱关进空白房间，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先关了再说，文钱的实力要比一饼强上一些。

一饼：“要审她吗？”

“塔”的培训里有审讯这门课。

“不用，就让她那么待着吧。”秦瑶调换到另一界面，“她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

反正出不去空白房间。

秦瑶在调整爱丽丝的权限设置，爱丽丝是具有一定自我意识的AI系统，在没有下达指令的期间内，爱丽丝会自动陷入休眠期，休眠期的实验室会保持最低需求的运转模式，因此即便没人维护，实验室也能正常运转。

爱丽丝的认证的实验室黑卡管理员是秦瑶。

秦瑶切换到访客查询模式，这个模式下能记录所有权限的人的来往记录。

六条上一次回来，是在三纪元前。

这个切片世界与她之前所处于的世界有一定时间差，穿越世界时看似只有一瞬，但实际上可能经过了几年，几百年，甚至更久。

果然，这里的那些丧尸不是六条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