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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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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嚏,惹得宋亦柏担心地瞅了几眼,还摸了摸她斗篷的厚度。

在村口的时候,本来为了体恤老人和女眷们的体力,想让她们乘车进去,但三老太太和老太太坚持要步行过去,程太太她们自然就不好再坐车,在家从来只穿软底绣花鞋常年不出门的女眷和丫头们,走这一段山野土路可费了劲了,也就是顾念精力充沛到不在乎这缓慢的前进速度,走走停停,摘几个小浆果尝尝什么味道。

当走到墓地边缘的时候,顾念收敛了这好似快乐秋游的行为举止,神情肃穆庄重起来。

先到的下人已经在柳青泉和柳程氏的墓前摆好了祭拜的供品并点燃了香烛,两个孩子的墓依男左女右的顺序分列两旁。

程太太和程氏姐妹嘤嘤嘤的哭声从队伍中传出来,顾念有些难受地咬了咬嘴唇,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不想靠近。

宋亦柏难以体会死里逃生的幸运儿在看到写有自己名字的墓碑是种什么心情,如果顾念半途撤退他不会有半句责怪,但见顾念尽管脸色不好,还是默默上前,从村长手里接过三炷香,他又自嘲自己胆小多事。

柳家家主发表了一番悼词后,大家依序上香,秋景和女眷的哭声,让现场众人心头都平添几分悲凉,顾念鼻子发酸,低下头使劲克制着,站她身边的宋亦柏故意以身体为她打掩护,不让别人发现异样。

长辈不给晚辈上香,顾念做代表,给两边的姐弟墓前各上了三炷香烧了些纸钱。

蹲在写有柳依依名字的墓前,回忆着脑海中已经面目模糊的前婢女依兰的相貌,若她不是买来的孤女,当日也想不出这样的招数,让她在这享受柳家嫡女的待遇就当还了她伺候这些年的辛劳。

烧纸产生的烟随风向变化,熏到了眼睛,顾念使劲克制着不想哭的,却也敌不过这强烈的生理反应,手上沾到了纸钱带来的纸屑,衣袖上附着着燃烧后的纸灰,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睫毛湿漉漉地回到队伍后面。

宋亦柏贡献了自己的手帕给顾念擦去脸上的烟灰,她自己的帕子则用来擦手和掸衣服,最后她把宋大公子的手帕也揣进了自己兜,答应给他洗干净熨平了再还他。

返程的路女眷们是再走不动了,于是大家决定一起坐车回村里吃午饭,饭后再回城。顾念不想坐车,难得来一次郊外,她想看看风景,她相信以她的脚力能赶在吃饭前回到村子里。

柳程两家都不介意,叮嘱年轻人自己小心,他们就先走一步了。

宋亦柏怎可能放任顾念一人在这无人烟的荒郊野外,他自然是陪她一起往回走,顾念再不爽有人在旁边破坏自己情绪,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于是本想独处的顾念,最终变成了三个人安静地散步,虽没什么聊天,但看看四周这辽阔原野,心中自生一份宁静,不忍用无趣的话题打破它。

回到村里果然是尚在准备午饭,女眷们在村长家的小院里吃,爷们就在村中心的空场上摆几桌吃,乡下农家饭吃起来那是别有滋味,村民们自酿的酒也很好喝。而且才刚祭拜过柳青泉一家,压根不怕柳家人是否看顾念有几分面善,面善就面善,反正不会有人去跟柳青泉联想起来,想都不会去想。

饭后休息,太太们派人把顾念叫了过去,向小顾公子引见了程氏姐妹,借着向姑子们推荐好大夫的理由,借口日后她们府里若是有人急症需要金疡大夫,一定要首选小顾公子。

程氏姐妹顺水推舟应了这个借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顾念,心底隐隐产生是有那么一种面善的感觉,越看越觉得亲近。

“若是依依还在,今年也有小顾公子这般年纪,做着稳稳的古家奶奶,恐怕孩子都生两个了。”小程氏突然抹泪,她二姐生柳依依的时候她还在家里未出阁,过年带回娘家住几天,她都不止一次给小外甥女换过尿布。

顾念不知怎样接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面带尴尬。程太太和大程氏赶紧劝小程氏收拾情绪,别让晚辈见笑。

顾念再呆不下去,略显慌张地告退了。

外面爷们已散了宴席,三三两两地在村里散步,顾念不想去那人多的地方,找了棵无人的大树底下靠着,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程家女眷几次三番要见自己,说明她们对自己这张脸的反应是正面的,姐妹连心也是真的,不然小程氏不会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那样失礼。

试探到此应该可以了,但是她们对顾念就是柳依依这一事实的真实反应,就得看秦如栩的了,毕竟对于是否要出具供词承认顾念与程家之间的血缘关系,最终做决定的是母舅程家秉。

顾念双臂环胸靠着树干发呆,没留意宋亦柏与玳安散步到了附近,直到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靴子和花纹眼熟的袍角,她才回过神来,迅速地立正站好。

宋亦柏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玳安提在手里的顾念的斗篷扔还给她,勾勾手指示意她跟他回村中心去。

顾念边走边披斗篷,不知是秋风扰人还是席间那几杯酒,手指有些不太灵活,好好一个蝴蝶结让她打成死结,而且因为结扣太贴近脖子甚至无法整个将斗篷取下。

宋亦柏实在看不下去了,为避免明日城中传出笑话,和安堂的小顾大夫被自己斗篷的系带勒死,大公子只能选择出手搭救。

那个死结不知道怎么打的,很紧,宋亦柏不得不勾着头用指甲使劲抠结扣的绳缝好扯出一根绳子来。

两人几乎额头相抵,呼吸相缠,这场面不太雅观,顾念僵硬地向后仰起脖子,打开两人间的距离,但这样一来,等于同时抬起了下巴,好像这姿势更不对了。

顾念别扭地找不到合适的姿势,动来动去,但宋亦柏没白给顾念打这么多次下手,手指练出了几分灵活,没花太久就解开了那个该死的死结,顺手又给系了个活结。

摸摸获得新生的脖子,顾念假装不在意,实则双脚出卖了她,闪到了玳安那一边,并对路边野花产生了学术上的兴趣。

宋亦柏同样采取鸵鸟战术,摆出一副完全不搭理的态度,只是加快了步伐,三人很快就重回了人群之中。

各家马车这时候也都备齐,各自上车返程。

顾念在车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快到和安堂总号了她才醒过来,打着呵欠悠哉游哉地到家门口下车,回家接着睡。

宋亦柏到家更衣洗脸后,先去给母亲请安,然后去了祖父祖母的屋里,跟二老说了今天扫墓的事,看顾念的反应,对程家人的试探应该是取得了正面效果,可以给秦如栩写信该他登场了。

222

老太爷的亲笔信半个时辰后被递到仍在成堆卷宗中奋战秦如栩的手上,看过信,秦如栩把卷宗一推,回衙门里的临时居所休息去了。

这封信来得太及时了,再不来,秦如栩觉得他就要阵亡在那些卷宗里了。

听闻秦如栩收到新线索晚上要出去,小侯爷钟永羡慕不已,他这军政大权一手掌握,听上去很美,其实累在其中,那滋味,试过之后永生难忘,他都忘了自从走进衙门以来他还有没有上街去转悠过,他甚至都想跟铁子交换联络官的职事。

秦如栩沐浴更衣吃过晚饭,带上早就偷偷办好的新的身份文牒,他就奔了顾念家。

看到身份文牒时顾念惊喜了一下,但对秦如栩的消息灵通却毫不意外,甚至问都没问,好像她知道他一定是今天过来,而不是明天,或者后天。

顾念其实是懒得问,有些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再拿出来说不过都是废话,除了浪费时间没有别的作用,还不如抓紧时间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要回京的回京、要定罪的定罪、要革职的革职、要派遣的派遣,城里早日恢复往日秩序大家早得轻松。

顾念只说了程家女眷的行为举止,学了她们说话,觉得可能有意,为了让秦如栩到时更占优势,她拿了两瓮药酒给他。

秦如栩带着药酒回了衙门,打算明天就派人送去程家,柳家灭门案是江南郡这些案子中最重的一个·早日完成他也好集中精神对付其它的案卷。

钟小侯爷偷了个懒,搁下未完成的工作,到院里散步,看到秦如栩提了酒瓮回来,以为他带了什么吃的,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不等秦如栩解释,小侯爷先抓过酒瓮仔细查看,崭新的器皿和崭新的封口,都说明这是今年新酒·可是闻一闻泄露出来的气味,又不是酒香。

“这是药酒?你干嘛买这个?”小侯爷扫兴地把酒瓮放回桌上。

“不是买的,别人给的,做人情用的。”秦如栩到水盆边洗手。

“送药酒做人情?跟你手上的案子有关?”

“不然你以为我晚上出门是去干什么了?”秦如栩擦干双手,把酒瓮放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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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较对什么人送你药酒让你去给别人做人情这件事情上面感到好奇。”

“过分好奇是不对的,小侯爷。”

“喂,追沉沙帮的时候,我也帮了你很多忙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都不可以?”

“什么好奇心?”铁子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房中二人居然都没注意到他在外面。

“有人给了他药酒让他去做人情·铁子,你难道不跟我一样好奇吗?哪个案子用得着绕这么大个圈子?”小侯爷把铁子拉进屋中,两人一起与秦如栩对峙。

“嫌犯是不用,但受害者需要。做人情,必然是有求于人,嗯,哪个案子的受害者搞得这么复杂?”

“你们俩个一搭一唱,不就是想知道是谁给的药酒么,东西就在那放着呢,看你们的本事了。”秦如栩从桌下拖出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下。

“是不是认为我这些天脑子动得还不够多啊?打什么谜语·直接说嘛。”小侯爷不耐烦地另拖了个凳子坐下。

铁子倒是去把那两个酒瓮都拿过来摆在桌上,随手挑了一个左闻右嗅。

“既然让我们猜,那肯定是我们都认识的人·三江这么大,但我们三个都认得的人,这个范围很小。

封口的是个女人,看这折痕和绳子拉紧的程度,很仔细很小心地封的口,那么就不是开酒坊的人,极有可能是自家弄的自家饮。我们三个都认得的,在三江生活·懂药·懂医,身边有女人的······”

“很多。”小侯爷接口·“医馆药铺,都算。”

秦如栩一动不动·没有暗示,让他们猜。

铁子把酒瓮轻轻放下,看着小侯爷,“不是我们都认得的,而是跟我们很熟的,跟我们三个都有相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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