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红衣剑舞
林北知从剑鞘里缓缓抽出两柄剑,这里的剑都是没开刃的,只是挂在墙上的装饰品,老鸨子上前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林北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不会别的,我给你舞个剑好了。”姐以前可是武打替身,耍耍花架子还是没问题的。
老鸨子一脸懵的问道:“舞剑?这是什么才艺?”
“你就瞧好吧!”
台下的客官一脸懵的看向林北知抽出的剑,闲言碎语四起。
“呦呵,这是什么才艺啊?”
“不会是表演自刎吧?”
“啧,真要死了可惜了!”
只有雅间的那男子嘴角上扬着,他倒要看看这小小女子能翻出什么花来。
只见林北知手握双剑摆好姿态,随着乐器的音阶起伏,她穿着红衣翩若游龙,一招一式皆刚柔并济,婉转随心,身姿的舞动更显得她身段柔美,凌乱的发丝挂在额前,一笔一划皆朝气蓬勃,这种姿态是这个时代的女性不曾拥有过的。
雅间里的那男子看着她脸上露出笑意,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点意思。
舞毕后,台下的客官掌声一片,传来各种议论纷纷。
“这姑娘太美了,我要了!”
“这冰山美人还会舞剑,谁看了不心动,必须要得到她!”
“我要赎了她带回家当小妾!”
见到宾客们群情高涨,老鸨子开始了叫价。
“各位大爷们,现在就是我们茉儿初夜的竞拍了,起拍价五十两,各位开始叫价!”
“我出一百两!”
“我出一百五十两!”
“我出二百两!”
“我出三百两!”
“我出五百两!”
此时,雅间里的那男子再也按耐不住,给随从递了个眼神,那随从心领神会走到台下拿出一根金条说道:“这姑娘,我们家公子要了!”
老鸨子接过金条一脸堆笑着说道:“呦呵,这么多呀,那这茉儿姑娘是你们家公子的了。”
只见台下的众人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害,早知道多带点钱了!”
“就是给你机会,你能拿的出一根金条吗?”
“看来今天一趟是白来了!”
只见那男子从雅间缓缓走出,用手里的扇子撩开了帘布,一张俊美冷峻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鸨子殷勤的笑着说道:“呦呵,是楚将军啊?”
那人朝着林北知走来,林北知打量着他,他剑眉星目,他肤色白皙 ,五官清秀,鼻梁高耸, 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少年眼中少有的不羁,长长的睫毛附在的眸子上 ,满眼皆是深沉。
“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林茉!”老鸨子殷勤的问道。
楚弦野轻抬眼眸有些不悦的说道:“问你了吗?”
“如她所说,我是林茉!”林北知开口回答道。
“那你可愿跟我走?”
林北知试探着说道:“你是谁?”
老鸨子厉声说道:“不许对楚将军不敬,你还要不要命了?”
林北知上前鞠了一躬豪迈的说道:“失礼失礼!”
楚弦野对眼前的女子愈发好奇,上前打量道,二人距离极近的时候林北知突然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顺势拉过楚弦野抵在了他的颈部。
“楚将军可别乱动,这支发簪可利的很!”
楚弦野被搞得一头雾水,虽一脸茫然,但也并没有反抗。
周围的人暴乱,老鸨子厉声制止的说道:“林茉,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挟持楚将军,快给我放开!”
只见林北知翘起脚凑到楚弦野耳边说道:“多有得罪了楚将军,我也是万不得已!”
楚弦野被她的发簪抵在脖子上,内心并无波动,因为他知道,她的目标并不是杀人。
楚弦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道:“林茉姑娘,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说。”
林北知警惕的说道:“我不信你们任何人,现在,让柴房里的姑娘全部出来,把她们全部送走,然后给我准备一辆马车,你要先跟我走一段!”
楚弦野明白了她的意思,厉声说道:“按她说的做!”
老鸨子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那是我的姑娘啊,这……”
只见一旁楚弦野的随从从剑鞘里拔出长刀指向老鸨子说道:“要是我们家将军在你这破烂店里出了任何问题,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老鸨子被他的随从吓到,急忙招呼小厮把柴房里的小姑娘全部放掉,只见一堆的小姑娘,年纪尚小,十三四岁也有匆匆忙忙的从柴房里跑出来,对着林北知投出了感谢的目光。
林北知笑着送走他们,过了好长时间才继续开口道:“我的马车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鸨子说:“已经在准备了,你手千万稳一点,别伤到楚将军!”
楚将军却任由她挟持着,还小声打趣道:“你这手够稳的呀,不练武,可惜了!”
林北知听着他的话故作狠厉的说道:“我这么稳的手,扎透一个人的脖子也是绰绰有余!”
只见老鸨子说道:“马车给你备好了,你把楚将军放了吧!”
“不行,他要跟我一起走,要是你们半路追杀过来,我一个弱女子,哪有还手之力?”
“你还给我得寸进尺上了,这也就是你手里抓着楚将军,要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那可多谢楚将军这张底牌了!”林北知挑衅的笑着。
马车停在外面,林北知挟持着楚将军走出门外,驾上了马车!
“驾!”
林北知跟楚将军上了马车后,便在车上卸下了防备,林北知无力的瘫倒在地,吐槽道:“累死姐了,站了这么久腿也酸了胳膊也软了。”
一旁的楚弦野看着洒脱随性的林北知不由得笑出了声。
林北知猛地起身说道:“抱歉啊,牵连到你了,楚将军,在这混乱的世道里,女子难以自保,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楚弦野轻抬眼眸说道:“你叫林……林什么来着?”
“我叫林北知。”
“可……刚刚那老鸨子不是叫你林茉吗?”
坏了,脑子一热,给真名报出来了,林北知开始找补。
“我姓林,名茉,字北知,不可以吗?知道我名字还问,你是故意的吗?”
楚弦野从她身上看到了女子不曾有的野性,便笑着说道:“可以啊,当然可以!”
林北知有些尴尬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下车了!”
“你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就这么把我给扔掉了?”
“什么扔不扔啊?说这么难听,这次多亏了你,大不了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好吧!”
“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有什么恩,你当场就报了吧?”
“我这身上啥也没有啊,你要说缺钱的话,你也不会拿金条赎我,你看这还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吗?”
“那你自己看看你还有哪里值钱?”
楚弦野笑着朝林北知逼近,林北知慌乱的把手挡在胸前说道:“哎哎哎,你要干嘛?”
楚弦野笑着说道:“逗你玩的,趁人之危,乃非君子所为。”
只见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楚弦野问道:“这马夫怎么驾的车?”
林北知突然尴尬开口道:“好像……没有马夫……”
楚弦野脸色凝固,随即先开门帘望向外面,这马车朝着着山崖处飞奔,楚弦野一个起身闪到外面,用力的拉住了缰绳,开始操纵着失控的马,这马好像受了惊一般,飞速狂奔,眼看就要坠下山崖,只见楚弦野一把拉过马车内的林北知环住她的腰,二人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由于惯力的冲击,二人在山路上滚了下来,楚弦野抱紧林北知,用手护住了她的头,直至二人平稳下来。
林北知被吓得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见楚弦野紧紧的抱着她,林北知推了推靠在她身上的楚弦野,楚弦野才慢慢抬起头来。
林北知见这姿势二人不太雅观便猛地推开了楚弦野,有些尴尬的把头背了过去。
楚弦野有些担心的问道:“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没……没有,你没事吧?”
林北知转头望向楚弦野却发现他的手由于护着自己的头被地面磨的血肉模糊。
“你这伤的有点严重啊?”林北知边说边从衣服上拽下一块布条,要帮楚弦野包扎。
楚弦野大手一挥说道:“小伤而已,不用在意。”
林北知却一把拉过楚弦野的手,帮他清理了创口上的灰尘,强硬的帮他包上了布条。
“你这伤口这么大,不包扎的话会细菌感染的?”
“细菌感染是什么?”楚弦野好奇的问道。
“嗯……就是炎症,会发炎的,到时候你会发烧,这种就是炎症!”
楚弦野看着手上的布条,笑着说:“战场上刀光剑影,皮肉之苦乃是常事!就是没想到你还懂医理。”
“常识,常识而已。”
楚弦野起身说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家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楚弦野有些试探的说道:“如果没有家人的话,就跟我走吧,再留在晏州的话,我怕红袖招的老鸨子会继续找你麻烦。”
“行啊,我要没地方去,我就去投奔你。”
楚弦野没想到会得到肯定的回答,便有些惊讶的说:“就这么相信我是好人?”
林北知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真的找不到家人的话,我本来也没地方可以去,跟在你身边,说不定还能吃个饱饭。”
楚弦野看着她心中思绪万千。
二人步行来到晏州城内,林北知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观察着一切,身后的楚弦野拍了她一下。
“干嘛呢你?”
“哎呀,吓我一跳,我怕红袖招的人来抓我嘛!”
楚弦野哭笑不得的说道:“放心吧,跟在我身旁,不会有人来抓你,况且我还给你赎了身,你与他们两不相欠。”
“我本来就与他们两不相欠嘛,也不知道这林茉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这么恶毒的要把她送进了青楼!”
楚弦野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样子说道:“你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进城看看你还有家人吗?”
二人进到城内,翻找了各种遗失人员的画像,墙上贴的却没有林茉的画像。
林北知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好像真没什么家人了,要不然也不会没人寻我吧?”
楚弦野看着她失落的样子说道:“没事,大不了就跟着我混饭吃呗!”
此时,远处一女子朝着林北知走来。
“小姐,果然是你,我可算找到你了,家里老夫人都要急死了。”
林北知被她的动作吓到,往后退了几步,楚弦野挡在了她的身前说道:“你是谁?你认识她?”
那女孩子眼眶含泪的说道:“小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春棠啊小姐!我们找你很久了已经!”
此时远处赶来另外一女子,手里拿着些纸张走来,看到春棠泪眼婆娑的样子以为是被欺负了,她快步走来,却看见失踪了好多天了小姐,她走来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小姐,是小姐,您这是去哪了,奴婢们找了您这么多天,愣是一点人影都没有!”
林北知被二人的行为惊呆,但她瞥了一眼另外一女子手上的纸张,画的是林茉的画像。
林北知开口问道:“你们是?”
那丫鬟二人相视一眼,眼中有些震惊的回答道:“小姐,您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是从小和你一块长大的春棠和夏荷啊!”
林北知继续问道:“那我是谁?”
春棠说:“小姐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脑袋怎么失忆了呀,您是林府大小姐林茉啊!”
“那你可知道我身上有什么胎记?”林北知还是有些警惕的问道。
春棠和夏荷回答道:“小姐的胸前有一个桃花样式的胎记,是粉色的!”
那看来真是林茉的贴身丫鬟了,林北知立马戏精上身的说道:“看来我真是撞伤了头,什么都记不得了。”
春棠和夏荷扑过来抱着林北知哭道:“小姐,吓死我们了,那天你在街上买胭脂,我们只是去给你买把伞,转身后你就不见了,都要吓死奴婢们了!”
林北知看着面前紧紧抱着她的两个小女孩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林北知开口问道:“那我还有家人吗?”
夏荷回答道:“看来您真是伤的不轻,把老夫人都给忘了!”
春棠突然开口道:“老夫人,对就,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老夫人她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为了找到您,我们没日没夜的询问城内的人家,老夫人她也吊着口气儿等您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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