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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苦苦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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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苦苦支撑

起义军休整了两日,第三日天还未放晴就下令攻城,来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城下又是密密麻麻地起义军士兵,不同的是,前面十天的军队都还有正规的武器,刀啊,枪啊什么的,但如今已经很少能看到使刀枪的了。下方的士兵扛着云梯,推着撞柱,手拿锄头或者简单的一个木牌子,不顾生死地往城墙上冲。

李毅自从上来守城以后已经不知道刺死或者扫落多少个敌兵了。好几次,他使出浑身解数,将云梯与上面的人一同掀翻,虽然费了他好多气力,但坚强的意志让他不知疲倦、不知疼痛。

怀朔士兵顽强抵抗,守了三天,起义军终于退去。但留给怀朔兵的还有破损的城墙,城门,以及一大堆残破兵器。他们不得不利用这间隙时刻,赶紧修补城门、增厚城墙,在城边近处拾取可用的箭支,兵器等。

李家父母妹妹也来看望李毅,给他送来许多饭食。李毅狼吞虎咽,在妹妹面前,也顾不得形象了。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义军又要攻打过来。而李延夫妻则平时帮忙推送一些防守器械和送饭。李嘉也非常明白事理,协助父母搬运,而且还斗胆到将军帐前,要求参军和哥哥一起守城。贺若云见一个小姑娘这么有勇气,大肆赞扬了一番,并以此鼓舞士兵百姓,随后以年纪尚小,战场残酷不适合女子等回绝请求。李嘉见此,也只能象征性地跺了跺脚,然后失望离开。

“军师,我们已经连续攻打多次,但怀朔仍然固若金汤,已经一个月了,还未攻下这小小一城。本将感觉太过失败,军师这几日早起晚睡,垂头深思,可曾有想到什么攻城妙计。”

“回禀将军,怀朔此城,三面无水,倘若有河能够引水灌城,则贺若云就是孙武附体,也是难救,但奈何没有。我军挖地道,火烧城都用过,但都无济于事。若是有神仙显灵,令城墙倒塌,我军必能不战而胜也。嗯……嗯——嗯!城墙倒塌!将军,某想到办法了,将军可以集结兵力,在城墙下挖,将城墙之下挖空,到时,以墙壁之重,必会下沉,顷刻间,城墙便倒。我军即可快速攻入怀朔。而贺若云等,一战可擒也!”

“军师之言,令我茅塞顿开,如久旱逢甘霖,我即刻下令。”

说着,慕容鸣叫传令兵过来发布命令,“明日清晨造饭,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待辰时(大约早上八点)攻城,着一队士卒携带铁铲锄头,从我军阵前挖洞至敌方城墙,挖城墙下土,将城墙底下挖空。其余士卒照例攻城。”

“得令!”

次日,慕容鸣下令攻城,“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给我攻城!拿贺若云首级者,赏黄金千两!”

慕容鸣有意隐藏挖地道的军队,在城上,无法看到敌军阵中的情况,危险尚不知。

守城士兵还是如往常一样,抵抗一波又一波进攻,一直撑到了下午,此时,不知哪位守城士兵惊叫一声,“地震了!”城墙竟应声坍倒,把在城楼上的士兵都摔了一跤,起身发现,城墙已经四分五裂,也就只有不到三米的高度。

慕容鸣大喜,“众将士,破城就在今日,敌方的城墙塌了,随我冲!”

而怀朔士兵还沉浸在城墙塌了的震惊之中,久久没有缓过神来。贺若云在城楼督战,呼的一声,也把他整懵了一瞬,不过看着裂开塌掉的城墙,也来不及过多思考,对身边亲信喊道,“立刻将备用军队拉上城楼,让他们带砖头、石料等修筑城墙之物,要赶紧。”随后,贺若云大声高呼,“今已无险可守,城中尚有老弱妇孺,我等已无路可退,何不死战,众将士,随我冲锋!”

贺若云一马当先,拿刀先砍杀了几个拿着云梯冲过来的起义军士兵。身后将士受其鼓舞,纷纷站起身来,追随主将而去。双方人马在怀朔城门外展开作战。

怀朔守军个个杀的眼红,无不以一当十,想要抒发这一个月内围城的恶气。真是见人就砍,直到刀砍钝了,就从地上再捡起一把刀来砍杀。起义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面前的人个个被血染红,更令人感到害怕的是,怀朔兵张开嘴巴,那牙齿都是红的,一副吃人的魔鬼一般,刚加入军队的新兵承受力不好的,直接被吓晕过去。

起义军与怀朔守军酣战,而贺若云亲信召集来了两千余人,赶紧依据这四分五裂的城墙,缝缝补补,企图尽快建立起一座临时城墙。

就这样,整个怀朔出现了非常诡异的画面,城墙外面打的非常热闹,而城墙内一堆人热火朝天地搬来材料,重筑城墙。怀朔百姓见此情景,纷纷过来帮助士兵修建城墙,自发搬运起废料、石块等。

在战场之中,贺若云虽然有一众亲信护卫,但也身中数刀。而旁边的护卫都基本上死的死,残的残。很快,贺若云等人就深陷起义军的包围之中。良久,包围圈的一道口子被人硬生生撕开。一看来人,竟是李毅。果真有万夫不当之勇,还有起义军士兵想要上前围攻李毅,都被李毅用长刀用力劈砍断武器,再也不敢上前。

“好小子,竟有如此大的能耐!我果然没看错你,如果你今日能带我等出去,到时候我封你为我的副将!”贺若云高喊,企图证明自己仍有一战之力,也是给周围深陷敌阵的将士吃一颗定心丸。

李毅也不答话,将自己的后背贴着贺若云一众,“将军安心,紧贴我后,我必能带领众将士杀出重围!”

贺若云见身边蜂拥而至的敌军,忽的觉得生命渺茫,索性心一横,跟随李毅一路砍杀过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李毅左冲右砍,开路解围。救了一堆又一堆被围困的怀朔将士,在众士兵的努力下,最终杀出一条血路,与大部队汇合。贺若云死里逃生,还惊魂未定,虽说贺若云有大将之能,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再加上身中十余来刀,失血过多,多少有些缓不过神来。李毅慌忙搀扶,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墙,居然在一众军民的齐心努力下,修筑起来了一道临时城墙,虽然远不如原来的城墙,但也能够依据此作为根据来御敌了。

望见数以万计的起义军朝自己这边冲来,李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正所谓事急从权,李毅高喝一声,“我有将军令,命我等速速回城,依据新城,抵御敌军。将士们,赶紧随我回城!”说完,李毅一把将贺若云交给身边一个看着壮实的士兵说道,“将军在此,你扛着将军,与众将士一同入城,切记,保护将军安危!”

“你们速走,我来殿后!”李毅在队伍的最后面,将冲上来的敌军尽数斩杀。捧起一个敌军的尸体,往他身体里撕咬了一口,直接啃出一块肉来,随后将尸体直接扔向冲上来的敌军。用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敌军,手紧紧握着刀柄。一步一步缓慢往后移动。

冲在前头的起义军一见这渗人的行为艺术,都以为是食人魔鬼,纷纷丢盔卸甲,不要命似的往后跑去,也不管撞没撞到人,撞到人就说前面有食人妖,顿时起义军前军乱作一团,互相踩踏,尽说着怀朔城中都是食人魔的言论。

而始作俑者李毅此时安然回到城中,随后城门迅速关闭。回到怀朔城内的贺若云强撑一口气,命人用弓箭往下射。然后说了句,“死守城池!”就直接昏迷不醒。护卫赶紧取来水,往贺若云嘴中灌。又将他扶到一片安全的地方,找了个还算平整度地儿将贺若云安置。

此时正是怀朔军师指挥在城墙之上击退来犯的敌军。慕容鸣仍旧不死心,让人取来云梯,再次按老办法攻城。怀朔将士很快熟悉了新造的城墙,在城楼上有条不紊地将企图爬上来的起义军刺死。

良久,贺若云终于醒来,艰难睁开双眼,看着新建的破旧城墙,又看了眼街道上来来往往帮忙搬运和修建城墙的百姓,有的衣衫褴褛,又有的面黄体瘦,还有小孩妇女老人等众。一向心狠如铁的人再也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水来。

“我爱财,予百姓加重税,实为满我一人之私。我原以为民恨我入骨,便多次于守城之际,强硬征调,实恐民乱助贼也。今大难之际,衣不蔽体之民皆不计前嫌,妇孺老朽之辈全不奔走,万众一心,助我守城。我亦有何求!我已死于敌阵一命也,今重活一世,当散尽家财,往后必尽心以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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