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接风窘事 2

菜上齐了，美女服务员一身修长的旗袍，声音甜美。她站在圆桌下首，面带微笑，“各位漂亮的女士，菜上齐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她微微躬身，右手指着面前一道菜，“这是麒麟鲈鱼”，“是一首经典粤菜，鲈鱼中富含蛋白质、维生素、钙、镁、锌、硒等营养元素;具有补肝肾、益脾胃、化痰止咳之效，既补身、又减肥胖，是健身补血、健脾益气的上品。”

好呀，光一听这道菜的名字就知道不便宜，再听到这介绍，看看这高楼餐厅，服务员的素质，就是不一样。光是这讲解都得不少钱吧。

说完左手按住转盘，往顺时针方向，轻轻转了一点点。这转的方向，据说是有讲究，一定在沿着顺时针方向转，这叫转得顺，就是赚钱赚得顺利的意思。“这第二道菜，蜜汁火方。是江浙名菜。是选用上等金华火腿，和通心白莲烹制而成，火腿皮酥可口，色泽火红，卤汁透明，令人回味。特别适合女士享用。

接下来是闽菜“乌柳居”，徽菜“问政笋”，川菜的“口水鸡”，鲁菜的“蜜汁梨球”，最后以一道湘菜的“姊妹团子”收尾，寓意圆满。

随着美女服务员的认真解读，楼雪是真的大开了一回眼界，八大菜系认了个遍。同时她也不得不佩服办公室的这几位新同事，都是些什么主啊？口味这么刁。

就是不知道自己这口袋最后会如何？真是烦恼啊！

越是苦恼，越是没味口。在一众山珍海味面前，楼雪竟然觉得还不如一桶方便面香。同事们推杯换盏，笑声连连，只有楼雪强颜欢笑，坐如针毡。王颖冲着楼雪举一举杯，“小雪，怎么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楼雪急忙举杯相应，喝了一口，“王经理，没有什么，谢谢你。”

“都说了，我们是姐妹，没有什么经理，再说我只是副的。”

有了第一杯酒，就有第二、第三……总之，后面就是以喝酒为主了。楼雪第一次经历这场面，没几下，就被灌了好几杯。脸蛋俏红，眼睛微眯着，脑袋里晕晕乎乎的。一阵尿意袭来，楼雪连忙起身，出了包房，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进了卫生间。

解决了问题，出来洗个手，顺便整理一下仪容，补个妆，这是爱美的女孩子的常态化生活。洗手台前，一扇巨大的镜子，让卫生间显得更宽大了。此时只有楼雪一人，便没有什么顾忌，从小包中取出化妆盒，扑了点腮红，补了点口红就收好了。楼雪平时不大化妆的，即使出席一些重要场合需要化，也是简单地化个淡妆。

正当她收好东西，再次洗手的时候，从男卫生间里走出来一个人，年轻的男人。说年轻，是他浑身上下透着时尚和青春，说他不年轻，是因为他蓄意养了一撮小胡子，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更性感。

笔挺的西服，领带歪在一旁，衬衣的第一颗纽扣敞开着，露出微红的脖颈，看样子也是喝了不少。只见那人径直朝着洗手台走来，有点走不稳，站在台前，定了定，洗了手。仿佛也看见旁边也有个人在洗手，他冲楼雪笑了笑，很随意地问：“你也尿手上了。”

楼雪起初没在意，过了三秒钟，也突然有了变化，这是什么流氓话，怎么可能，这在公众场合，有人竟然对着一个陌生女人说这个？你叫楼雪如何的羞愤难当。你叫她如何作答？

对，尿手上了；不对，没尿在手上。

楼雪以前上学时一直认为数学比语文难，现在才知道语文是个无底洞，深不可测。

只有不回答，因为她无法回答。

可不作声，并不代表对方就放弃了。

那家伙竟不依不挠，“嘿，哥门儿，有啥不好意思的，这不常有的事吗？”

楼雪真是气爆了，这种事如何与人说，我是女人呢，我们不一样的，我是不会尿手上的，不像你那么恶心。楼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流氓。”

“啥？经常？我也是这样，兄弟，你说这样是不是有点虚呀？”

这家伙是越说越离谱，楼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在楼雪转身要走之际，男子竟伸手来拉，没拉着，他身形一下子不稳，向着楼雪倒过来。

楼雪可是个真真的善良人，可不会立马跳开，让男人直接摔倒在地。楼雪扭身用双手抵住，她毕竟是个弱女子，伸开双手来抱是不行了，力量太小，那样可能两个人一齐摔倒在地。男子这样一个剧烈晃动，酒劲立马上来了，一个大大的酒饱嗝，直冲楼雪面门，腥臭无比。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吓人的是，楼雪看到了男子的喉咙一阵痉挛，紧接着两腮鼓得圆鼓鼓的。妈呀，这是要吐呀。楼雪用一只手撑住男子身体，一只手使劲推他的脑袋，想让他吐到一边去。

果然，男子的嘴巴被迫打开了，“哗”的一声，男子吐了一地，准确地说是吐了楼雪一身。

楼雪那个心呀，拔凉拔凉的呀，天啦，你老人家开开眼吧，我这一天都是过得什么日子呀。

在肚子里加工过的酒气味更加浓烈和怪异，再加上食物的中和和热气的蒸腾，洗手台前迅速弥漫起一股刺鼻、酸臭的气味。最关键的是多数的东西都还留在楼雪身上。

男子吐了后瞬间清醒了很多，站稳了身子，又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无比抱歉地对着楼雪说：“美女，对不起，真对不起。”一边说一边从架子上不停地抽出纸巾来递给楼雪，他并没有傻到直接去擦。他这时对发现站在他面前非常愤怒和羞愧的楼雪，竟是如此美丽，美得不可方物，美得恰到好处。身材高挑、修长，长发垂腰，脸蛋圆润，不像那些网红脸一个个全整得像一颗瓜子。洁白的连衣裙，哦，不洁白了，上面全是自己画了地图，还是三D的，有平原，有高山，有峡谷，还有河流，不过，都是臭的。

幸好这场景没人看见，好不然就丢脸丢大了。

两个人的想法竟出奇的一致。

男子是真的感觉到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又赔不是道：“太丢人了，真对不起。”

“哼－”

要是有人这时走进来，一定会大吃一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