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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乌龙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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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乌龙相亲

午休时间一过,颜绍安便为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何景箫如愿以偿地搬回了自己家。

颜绍安跟着他穿过一条条小巷,还途径了一个菜市场。

这个老小区离警局很近,大约十几分钟就能到。这里的楼宇普遍不高,最高才六层,橙黄色的墙面早已斑驳陆离,带着水渍印记。

楼下的铁门锈迹斑斑,只剩了个框,连门禁都没有。楼道里是各种带有“通下水道”,“搬家”字眼的涂鸦。

“你住在这多久了?”颜绍安抬头看了眼布满灰尘,光秃秃的灯泡,“连个灯罩都没有……”

何景箫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掏出钥匙,打开了棕色的木门。

这间套房面积很小,大约七八十平米,有两间卧室。客厅陈设着铺了垫子的实木沙发,房间干净整洁,书柜和书桌上堆满了书。

厨房铺着塑料膜,看得出来主人不常下厨。颜绍安将塑料膜小心翼翼地扯下来,塞到杂物柜,开始清理厨房。

何景箫则将堆在空房间里的杂物清了出来,给空床铺上了凉席,装好蚊帐还有小吊扇。稍微收拾一下,这间小屋便整洁起来。

“住这儿其实挺好,安静,”颜绍安趴在窗户上,窗子底下有个门球场,许多老人在里边走圈、打门球、带孩子,一片祥和。

颜绍安看着楼下聊天的阿婆,不禁笑起来,“挺适合老林的,年纪大了还能多几个伴儿。”

“……”

就这样,两人开启了相爱相杀的同居模式。

自颜绍安搬来后,这间屋子似乎也明亮了不少,何景箫也结束了放养的生活。

早餐饭前一杯水,十点上床不熬夜,日常温水泡参片,就连晚上上厕所都有人打灯……

何景箫想了想这几天的生活,已经不能用规律来形容了。

早上准点出栏,晚上准时回笼,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浇花养鱼,这安逸的,跟养殖场里的猪有什么区别?

不过,经过颜绍安的细心养殖,哦不,呵护,何景箫的身体明显好转,也没再诱发间歇性精神病。

在了解过案情后,何景箫有事没事就拿起放大镜对着窗子把玩,一玩就是一天,颜绍安时常能在垃圾桶里发现碳化了的报纸。

“呵,男人,”颜绍安学着总裁文里的霸总冷哼一声,捡起碳化的报纸大喇喇地摆在何景箫面前,“你在玩火。”

“……”

这几起案子的连续发生让何景箫不由得猜测“哈姆萨”做这些的目的。“哈姆萨”组织的总部位于中缅边境地区,以制毒贩毒为主线同时拥有大量私人武装力量。

近年,“哈姆萨”组织欲打通亚洲东部的海上路线,于是逐渐向沿海地区渗透,明州就是其试点之一。

令何景箫困惑的是,“哈姆萨”明知道制造这些惨案无疑是增加阻力,那它为何还要这么做?

何景箫沉思着,把玩着手里的放大镜,脑海中闪过君漩说过的话。

“你才是真正的祭品。”

莫非,“哈姆萨”制造这些惨案是在向他施压?的确,他手里掌握着的芯片对“哈姆萨”而言无疑是个威胁。

这个芯片不仅有收集到的毒品秘方还有整个“哈姆萨”集团的贩毒记录,是几代缉毒卧底用命换来的。

这块芯片曾被毒枭几次截获,最终落在了他的手中。不过,可惜的是,那起沉船案发生后,他便不记得芯片的位置了。

想到这,何景箫黯然神伤,颓然地将放大镜丢进笔筒中。

在思考案件的同时,生活中的另一件事也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天,何景箫刚吃完早餐,门外便传来了“哐哐”的声响。

那人不是上班去了么?何景箫疑惑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一只提溜转着的眼珠怼了上来,惊得他手一抖将猫眼盖合上了。

“……”

何景箫捋了捋气息,打开门,双手环抱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拖着大袋小袋的颜绍安。

“嗨,”颜绍安此刻正蹲在地上系着断掉的塑料袋,见对方出来便仰起蹭上灰的脸,露出两颗虎牙,“让个路呗,给你搞了点田七,西洋参,阿胶,熟地黄,鹿茸,枸杞……”

这是把药房往家里搬啊……何景箫冷着脸往旁边一靠,侧着身沉默地看着那人蹬掉皮鞋踩着花袜子走了进来。

颜绍安走进客厅,将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往角落一丢,站起身顺手拉开了窗帘,昏暗的小屋瞬间变得亮堂起来。

“诶,你平时都不拉窗帘的嘛?”

何景箫不回答,默默地拿起扫把将地上落的灰扫了起来。

“你这偶像包袱挺重呐,”颜绍安大喇喇地摊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呈“大”字型,“怎么?怕有粉丝拿显微镜瞄你?”

何景箫不理他,只是嫌弃地看了眼对方的袜子,拎了双拖鞋就朝沙发丢去。

颜绍安动了动身子,慵懒地把腿一伸脚丫子一翘,对准隔空飞来的拖鞋。下一秒,那双拖鞋如同灌进篮筐的球,精准地套在了脚上。

“……”

“唉,”颜绍安抖了抖脚上的拖鞋,闭着眼叹了口气,有些苦恼道:“周末一到,相亲来闹,我两篇检讨都还没写呢。”说着,他充满暗示地朝何景箫眨了眨眼。

何景箫垂下眼帘,想着他近来照顾自己也费了不少心神,于是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朝对方一伸手,“纸。”

“哎,不是,”颜绍安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揪住对方,“我不是要你帮我写检讨,我是要你替我去相亲。”

“……”此刻,何景箫的脸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

“小何同志,”颜绍安扒拉着他的手,眼泪汪汪,“我这上有局长,下有队员的,日子已经够难的了,现在还要我去相亲……”

说着,他抹了把脸上的空气,换上一副胸怀大义的模样说道:“国家尚未富强,怎可儿女情长。我不想在相亲上浪费时间,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

何景箫一脸无语地听完了他激昂慷慨的演讲,认命般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地址。”

“同意了?马上发!”颜绍安欣喜若狂地点开手机,将女方的基本信息还有约会地址发了过去,“这样我又可以去上班了,欧耶!”

“……”何景箫冷漠地看着手舞足蹈的颜大帅,还真是开了眼了,头一回见到这么热衷于上班的人。

“加油!”颜绍安坐在茶几上,举起拳头为他打气,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只许失败不许成功啊。”

何景箫抽出笔筒里的放大镜揣进口袋,食指勾过门边的钥匙,头也不回地将门阖上了。

约定地点在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这家餐厅的内部装饰简洁而优雅,淡淡的香水味伴着悠扬的古典音乐,散发出一丝浪漫而舒适的气息,让人不觉心旷神怡。

定好的位置上,坐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性。她身穿一袭红色抹胸短裙,外搭一件素色短衬,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看上去高贵典雅。

美女抬起头,在看见何景箫的瞬间,脸上闪过了一丝错愕,“你是……颜先生?”

何景箫没有说话,硬着头皮坐在对面,看了眼对方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的五官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呢?

很快,美女收起脸上的惊讶,饶有兴趣地转动高脚杯打量着对方,忽地笑起来,“你真的有三十多吗?看着好年轻啊,倒像二十出头呢。”

“……”何景箫听着女人莫名其妙的笑声顿时头皮发麻,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默默地抿着葡萄酒。

“怎么比我还紧张呢,”美女捂着嘴轻笑,凑过来眨了眨眼,“之前没谈过恋爱吧?”

何景箫身体一僵,冷着脸摇了摇头,表情十分严肃,耳朵尖却不觉地红了起来。

“好啦,”美女见他一脸腼腆的模样,不再捉弄他,“你是绍安的同事吧?”

她放下高脚杯往软椅上靠了靠,双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温和一笑,“我叫颜绍萍,是绍安的姐姐。”

“?”何景箫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下,他偷摸着低下头,确认了眼手机上的地址。

地址没错啊,桌号也没错啊,难道……这是个诈!他恍然大悟,有些心虚地抬起头,却对上颜绍萍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何景箫窘迫得汗流浃背,他一面应付着颜绍萍,一面不动声色地将手机藏在桌布下飞快地打着字。

“我弟弟已经三十多了,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颜绍萍扶着额,轻叹了口气,“我之前还说,是没遇到能对上眼的。”

何景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迅速将编辑好的消息发了出去。

“没想到,那家伙为了逃避相亲,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颜绍萍抿了口葡萄酒,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这会他不来相亲,干什么去了?”

何景箫思索了片刻,实诚地回答道:“加班。”

“我就知道,”颜绍萍的眼中带着疲惫,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语,“之前,我们家是不同意他去做警察的。为此,他还和父亲吵了架……”

何景箫没想到颜绍安也有这么复杂的家庭关系,替他相亲不是在搅和对方家人的幸福么?这样想着,何景箫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

“哎,”颜绍萍一扫阴郁情绪,托着下巴一脸八卦,“你跟绍安关系那么好,他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他的择偶观?”

何景箫仔细回想了颜绍安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想起那天在病房里,颜绍安调侃他说“不找女朋友找男朋友也行。”

这……算不算择偶观?何景箫有些头大了,这么长的话着实超过了他现有的语言能力。

“嗯……”何景箫迟疑着应道,脑海中删删减减地编辑了许久,然后言简意赅道:“男的,也行。”

此言一出,颜绍萍红唇微张,下一秒震惊地抬手掩住了嘴。

难怪……难怪不愿意相亲,原来他不喜欢女人,颜绍萍嘴角的肌肉抽了抽,眼睛无处安放,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腕上的镯子。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何景箫,脸上表情逐渐怪异起来。何景箫不明所以,一脸无辜地回望对方。

颜绍萍挪了挪身子,端坐起来,以长者的姿态仔细打量着何景箫。眼前这个青年肤色白皙,五官精致,清冷却不失风情,英气中带着温柔,单从相貌上看还真无可挑剔。

颜绍萍此刻百感交集,她强装淡定地喝了口葡萄酒,试探着问,“你俩……不会同居了吧?”

“嗯,”何景箫诚实地点了点头,心下暗暗称奇,这都能猜到,莫不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咳咳,”颜绍萍被酸葡萄酒呛得说不出话,何景箫想也没想贴心地递了张纸。

“谢……谢谢,”颜绍萍接过纸巾的手明显一僵,随即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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