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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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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戏斗

撕破皮肤的船长实在是有些太过丑陋了,他更愿意称之为‘船诡’。

细密的铜锈迅速生长,于船面上组建成的汹涌的浪涛,褪去伪装的船诡狞笑着,如海鱼般乘浪袭来。

近了,张希跃起,用黑针点地,向着愈从锈沙中跃起的船诡一腿竖劈。

咂!滋滋——

似踏入软胶般的粘腻感令张希快速抽腿,恶臭的胶液腐蚀皮肤,张希却并未感受太多疼痛。

嫣红的鲜血自伤口流淌而出,洗去了有害的污渍,被灼毁的腿部的皮肤渐渐出现,不似血肉生长,却似伤痕消融。

黑针的材质极为坚实,便是被铜锈纠缠,也能调拨时间以阻挡侵染。但立于针尾的张希却略显狼狈。

似踩高跷般,张希凭借黑针点地,不断躲闪着挥洒而来墨绿锈沙,他小心的接近着邮轮的边界,直到触及透明的壁屏障。

翻身起跳,与此瞬间借力,张希挑起黑针,在脆弱的薄壁上划过。未有过多阻碍,薄壁上出现了细长的破口,可未等汩汩清水流入,便重新修复,阻挡了雨的突入。

刷!

船诡的触手探出,却因长度所限,未能击中张希。

“在雨的侵蚀下,屏障已经无比脆弱。”张希一边闪避着锈沙的袭击,一边思考,“诡的攻击并不频繁,但它的触手在膨胀,想来是在汲取邮轮的力量。该如何限制它,拖延时间?”

轰隆!

突兀的撞击让邮轮近乎倒翻,庞大的影自包裹邮轮的雨幕之外显现,是游荡于梦海的巨兽。

哗啦啦——

邮轮壁垒上出现巨大的裂口,雨水灌入,可那船诡似乎料到如此,触手延伸,将企图钻出裂口张希拦腰捆束。

轰!

兽影入海掀起的巨浪令邮轮于梦海跳起,张希趁此时机,用黑针刺入船诡的触手,凭借转换的时间逃离了束缚。

可惜,邮轮的屏障已然合拢。

海兽离远,邮轮落下,狂暴的海浪自船外扑来,却又被诡异的驱离。四处乱飞的张希跪摔在邮轮中心竖立的青铜柱上,双腿骨折,再起不能。

张希不明白为何会骨折,他本不该如此脆弱,但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是有限的,除非张希浸在雨幕之中,否则以此伤势耽误一瞬,他恐怕要葬身诡腹了。

张希自高处俯瞰,盘状的船身,高耸的柱针,他想了想,不禁赞叹。

“倒像是日晷,真是古老的形象。”

他双手支起,将腿部放平,鲜血已于未知时被抹去,但皮肤下碎裂的骨刺依然向张希的神经传递着刺痛。

坐在日晷的晷针上,张希望着不断膨胀的章鱼。耳边雷声轰鸣,心中却更显疑惑。

“若再等一会儿,自己可就痊愈了。”

船诡并非等待,而是妄图突破那构筑自身的规则。

自船表到晷针之上,一切都包裹于时刻之中。因此,在邮轮上不会存在死亡——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活着。

祂诞生于亡者的塑造之中,本应是一艘腐败的、弥散着死亡的邮轮,却于船长所掌控“开拓”的操纵下,扭转了祂的特性。

祂是人造的劣质品。诞生于铁律,却违背了自身存在的规则,因此祂弱小。

阴谋诡计或许能够让乘坐他的人类被其所掌控的力量吞噬,以此满足祂的暴虐,却无法帮助祂摆脱规则的扭曲。

此刻,祂再度尝试,以注入于表征的伟力,妄图突破桎梏。

若蛛网附身,纷乱的条纹纠缠,细碎的文字浮现于邮轮的每一处空间,它们显于人前,只是冰冷的圈禁着此处,无辨于善恶。

【规则:晷针——我面相了怪物,我们同样脆弱。】

张希看到了浮动于晷针顶上平台的文字,他沉默的思考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规则?亦或是诅咒?

不过是不同的表现形式罢了。

双腿已经修复,他站起身,看着那骤然萎缩的船诡——它的尝试失败了。

诡恢复了近乎于人形的状态,连带日晷表面上墨绿的锈沙也尽数消散。即便距离极远,张希仍听到了那痛苦与愤怒杂和的尖啸。

“大抵是急眼了,真是可怜的智慧。”张希暗暗思量。

青铜铸造的船只与时间并同腐朽,明黄色的外壳密布岁月的铜绿,奥古的铭文阻挡着雨水的侵袭,梦海的震颤掀动这厚重的‘邮轮’。

死去的船诡站在日晷的晷面上,他愈图戏耍规则,却迷失在交错的“蛛网”之中,而今,它只是一个失败者。

张希站在晷针之顶,他的存在吸引了‘船诡’的注意。诡愈发狂躁,这不知为何出现在船体的人类,与那些曾企图寄生它的虫子一样可恶。

晷面上,船诡张口,它愤怒的嘶吼,直至将眼窝中浓绿的浆液振洒。

它被从粘稠的凝胶中掏出眼珠,胡乱的镶嵌入空洞的眼眶。舞动的触须缠绕起它的佩刀,唇下的利齿摩擦。

青铜船只与雨的对抗仍在进行,海面的风暴开始汇聚,现在,张希无法抽调现象的力量,他需要时间。

船诡不会等待,它拿起了刀,触须攀附晷针,迅速攀爬。

或许,该是剑技的较量了。

张希站在晷针的顶端,这块拥挤的、布满坑洼的地方将是对决的舞台,规则在此演奏。

诡爬了上来,它贪婪的看着人,若非邮轮干预,这弱小的食物早已死亡。

张希无奈的笑笑,真是阴魂不散。

暴雨汇聚狂风,对决者相视。

“轰隆隆!!”

海洋在电光下爆闪,剑刃于此时碰撞,四溅的水花鼓动着沸腾的鲜血,老旧的皮革陈述着伤痕与荣誉。

雷霆击落,撕裂云层的光路蔓延至旋涡中心。剧烈的摇晃让张希的脚步一错,险些跌落晷针。

凌厉的刀锋袭来,布满珊瑚样的红锈勾连着墨绿的汁水,腐败的恶臭灌入张希的口腔,他左手撑地,利用骤然的爬伏闪避偷袭。

黑色的长针横扫向‘船诡’底部的触须,时刻的变换令诡的行动迟缓,但它仍能够将散落的须尾腾空,扭曲的吸盘借机附着于‘黑针’之上,缠绕带来的巨力企图将张希扔下高空。

借力腾空,张希将黑针刺入坑洼之中,飞起一脚踢中满面水渍的头颅。

晷针的规则封锁了现实的刻度,物理学的伟力限制了这场决斗双方的力量。

但是,公平决斗?

人与章鱼的决斗又如何评价公平?

四散的触须勾住了晷针的边缘,柔软的头颅轻易的泄力,伸长的须尾再次抽来,恶毒的刀锋藏匿于软体组织之间,致命的威胁无处不在。

急速的抽击于张希耳畔炸响音爆,横挡的黑针弹飞了甩来的刀锋,张希在此时抖落大衣,抽出左轮,拔枪连射。

砰砰砰——

三发子弹精准的贯穿了‘船诡’的头颅,贴地一脚,短暂失衡的诡被踢落平台。

没有再对空中坠落的诡设计,离开平台,左轮的子弹无法击伤船诡。

张希在等待癔症风暴的具显,如今所处的晷针平台显然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将左轮紧握,他还有两发子弹,如果船诡再次爬上来,张希还能够让它感受一下时代的变迁 。

吱吱——咔咔——

邮轮的齿轮抽动,金属的噪鸣声下,邮轮开始颤动,预图摆脱那即将形成的风暴核心。

张希平静的看着这条妄图逃离渔网的肥鱼,剧烈的挣扎未必会毫无作用,但用雨幕鼓动风暴,张希已经尽力。

雷霆鼓噪于乌云之中,颤动的空气搅乱着雨的轨迹,远眺皆是暗沉的灰色,于梦海之上,孤独的渔夫正与畸形的海鱼角力。

谁会是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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