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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个父亲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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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个父亲的独白

【我叫安城,从小成长于单亲家庭,是一个过于平凡普通的庸人。我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才能和容貌,也没有优渥的家庭背景,我就像菜市场里被遗弃一片烂叶子,从没有人驻足。】

【直到她的出现,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的生活,她是我一生的挚爱。】

【我和乔诗宜相遇在家乡小城的图书馆,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窗边看书,而我,则只敢远远的看着她。】

【她美丽、安静、知性,身边常常环绕着各色各样的追求者,他们看起来帅气、多金,我觉得自己即便去追求,都显得自惭形秽。】

【可是她注意到了我,那天,她主动向我搭话。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明艳了起来。我们一起看书,一起吃饭,还一起旅游,她让我的世界重新焕发光彩。】

【我爱上她了。】

【我壮着胆子和她告了白,我身无长物,但我可以给她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一切的一切】

【那天,她站在明媚的阳光里,掩嘴笑着我的笨拙,答应了我的求婚。】

【如同做梦一般,我们在一起了,我努力工作,我想我的人生即将开启新的篇章,可是上天却像是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的爱人,我的挚爱,她死了。】

【乔诗宜在生小橘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去世了。】

【你或许无法理解最爱之人离开的痛楚,是的,我无法接受。我像是亲手建起了一座摩天大厦,又看着这座大厦一夜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我。从那天起,我甚至无法平静面对我们的孩子。】

【我一边麻木工作一边又染上酗酒,我的母亲为了照顾孩子,搬到了和我一起。】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小橘竟然变得好像她。是啊,我和她的孩子,当然会像她。】

【我承认,我实在太想念我的妻子了,我太想再看见她了,哪怕是在小橘的身上。】

【我开始让小橘拼命读书、写字、学习,限制她的自由。我是为了她好吗?我把她当成了我妻子的影子,一旦小橘的表现与她所偏差我就会发疯,酗酒,打骂。】

【我承认,我是魔怔了,但我无法停止,直到我看见了小橘和母亲的去世。】

【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像爱着我的妻子一样,我其实同样爱着我的孩子和我的母亲。即便痛苦万分,我也会继续工作;即便烂醉如泥,我也有家可归。】

【可我生命中最爱的三个女人,她们都走了。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为什么厄运专找苦命人。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我打算一死了之,我想见见所谓的神明,去当面质问他的不公。】

【当我决心赴死的那天,我遇到了一个老方士,他主动和我搭话,说出了所有关于我的事情,并且告诉我可以解决我的问题,唤回逝者的灵魂,只需要我按照他所说的完成那些步骤,其中也就包括了将小橘.......】

【布置完这些以后,我按照老方士说的割下了自己的头颅,如愿以偿成了厉鬼。我唯一的私心就是把自己的尸首和母亲、妻子一起安葬在了院里的同一棵橘树下,在这座宅子周围日日夜夜等待着小橘的魂魄回来。】

【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只留下了执念和本能。】

【任小山,我应该谢谢你。】

【我做错的太多,我对不起她们。小橘,我的孩子,爸爸那么对你,你一定很疼吧。在记忆的最后,有我按照老方士留下的布置,拜托你了。】

【帮我找到小橘,送她离开。】

“如果你爱着小橘,尽情给她爱就好,不要再以爱之名,给予她成长的枷锁。”任小山说道。

安城长长的叹了口气,是事已至此的无可奈何。他身影消失,任小山手中的小块灰布也随之消散。

“你一边发呆一边嘟嘟囔囔着什么呢,那无头厉鬼怎么消灭的,你怎么做到的。”齐雪儿拍了拍任小山的肩,安城的独白她听不见,就看到任小山说了几句话,无头厉鬼就自己消散了。驱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简单?

“他自己选择的。”

“切,小气,不说就不说。”

“如果你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

“什么忙?”

任小山按照安城的记忆,把宅子里的位置一一告诉齐雪儿。

安城把小橘埋葬在了这栋宅子里,安葬在这栋宅子里她曾经生活过的每个位置,就像她一直还在这里一般。任小山心道怪不得这栋宅子的墙壁新旧不一,有好多地方像是后补的一般,原来都是当年安城的杰作。

墙壁、天花板、地面、楼道,若是依靠任小山自己,要想全部取出怕是要把整栋宅子都拆个七零八落,有了齐雪儿的金光云影术就不同了。

和指骨一样,这些被取出的身体部位都夹带着微弱的愿魂气息,齐雪儿只要在正确的位置贴上符箓,它们就会慢慢从墙壁里自己渗透出来,然后被任小山手中的镰刀吸收。

那柄镰刀就像一个容器,不断吸收着愿魂的碎片,小橘的灵魂在镰刀里也逐渐完整。

所以昨天阿悄感觉到的微弱气息,就是来自于这里。

在齐雪儿帮忙的同时,任小山也没有隐瞒,把一家三口的往事告诉了齐雪儿。

“真是邪恶的术法啊,这像是一种特别的祭祀手段,我从来没见过,懂得这个秘法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齐雪儿手上工作不停,一边感慨道。

“但毕竟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哪会管救你上来的是恶魔还是天使。”

“修行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而且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还可以看到鬼生前的记忆,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咳咳,这件事还希望你帮我保密。”任小山既已知道自己的特殊,更不愿意张扬,担心有人会盯上自己。

“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今天帮了你这么多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齐雪儿很是爽快的答应了,还郑重的拍了拍胸脯。

“什么忙?太难的,我可做不到。”

齐雪儿眼神略微躲闪,说道:“肯定不会为难你的,在你力所能及范围内,唔,但是我现在还没想好,下次再告诉你。”

任小山摊手:“好吧,我答应你。”

毕竟今天没有齐雪儿,自己今天的确很难收场。

“好了,总算完成了。”齐雪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长长出一口气。

随着最后一处愿魂碎片被吸收,那柄镰刀全身也亮起了奇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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