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徐月的表情僵住了。
她爱慕的大师兄第一次对她露出失望的神情。
谢星竹仍站在那,可徐月已经站不住了,她的身子微微发抖,抬手就想再对江陆晚下手,可手掌才悬到空中,一道冰凉的气息就锁住了她的手腕。
谢星竹缓步走到了江陆晚的面前,在他诧异的神色中牵过他的手腕,又把人拉到身后。
江陆晚就这么躲在谢星竹的身后。
他趴在谢星竹的肩上露出一张脸,眨着眼睛看向徐月。
徐月扯了扯手腕,却发现她的灵气都被冻住了。
一旁的乔安也上前故作公平的安抚道:“徐师姐,别闹了。”
“闹什么!”徐月指着赵长生的方向:“他把赵长老心爱的百灵茛全都养死了,是我在闹吗?”
谢星竹不敢置信。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徐月竟然还要往江陆晚身上泼脏水,丝毫不敢说出真相。
他看着徐月的眼神更失望了。
而徐月咬紧了牙——谢星竹的态度让她心脏绞痛,嫉妒和怨恨已经冲昏了头脑。
她现在只寄希望于赵长生帮她把江陆晚赶出天元宗。
“好心让他照顾灵草,他却不知道感恩,还心怀怨恨,故意把赵长老的百灵茛养死。大师兄,是你也包庇不了此事!”
徐月信誓旦旦,还刻意给江陆晚泼一身脏水。
“故意养死”一顶帽子,说得江陆晚忘恩负义,就算谢星竹把事情压下去,赵长生心里也会有疙瘩。
同时被主峰的柳凤霜和丹峰的赵长生厌弃,江陆晚再无留在天元宗的可能。
江陆晚的睫毛一颤,谢星竹敏锐的察觉到江陆晚的情绪不对,伸手按在他的头顶。
“别怕。”
那毛绒绒的触感让谢星竹更心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刚打算帮江陆晚出头,就听见耳边的人说话。
“谁说我把百灵茛养死了?”
徐月立刻回头去看赵长生,而此时的赵长生正半跪在田中,闭着眼睛感受着田地间的灵气。
徐月不得不提醒他:“赵长老,你说句话。”
“什么?”赵长生茫茫然的睁开眼。
他脸上已经没有愤怒了,而是疑惑紧张的盯着江陆晚:“百灵茛还没发芽,可却也没有死,你怎么做到的。”
徐月睁大了眼。
“不可能!百灵茛喜水,怎么可能会没死?!”
徐月不肯相信自己一月的成算都做了空。
她可是都答应小师妹了……
“赵长老,那百灵茛怎么可能没死,谁都知道它们在地下撑不了一个月,没水一定会死的!”
“好奇怪啊,你怎么笃定百灵茛一定没浇水呢?”江陆晚刻意捏着声音,阴阳怪气的。
谢星竹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虽不知江陆晚做了什么,可看他这么肆无忌惮的阴阳怪气,应该是无事。
谢星竹的眉宇微微放松。
他认真道:“宗门内一亩田地通常要三人管理,单单只问一人,也过于偏听。不如把其他弟子也叫来,问个清楚。”
说完,谢星竹的目光扫过徐月。
徐月站都站不稳了。
——哪有什么其他弟子!
徐月本打算借着赵长生生气的功夫,把事情做成死案。
就算江陆晚再去跟谢星竹告状,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他也只能认栽。
可大师兄赶来这么快,百灵茛似乎也没死光。
“既然是他主管的,大师兄把其他弟子找来,岂不是想让他们背锅?”
“他一个新人散修,哪懂得百灵茛的栽培方法,让他一人负责整亩灵田,岂不是胡闹?把其他人找来询问,也好问清情况,徐月,你不该不知道这道理。”
乔安也跟着插嘴:“对对对,把其他人也找来问问。”
他虽然跟徐月亲,可徐月这是让他背了大锅!
“你们别吵吵。”赵长生冷哼一声,又把目光落在江陆晚身上。
他的手指从地里抠出一枚百灵茛的种子,那种子饱满,灵气浓郁,比他求得那一批良种还要好。
赵长老隐约有了点猜测。
“是新的种子?上一批已经收获了?”
而江陆晚也很快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种子是我种下的……你们不来收,我总不能等着一亩田的百灵茛都烂死在地里。“
百灵茛娇贵,成熟期在土里留的时间长了,就会腐烂掉,因此只能人为种植。
徐月不允许别人帮他,江陆晚只能大发善心,用藤蔓收割了百灵茛,自己留着用。
“怎么会没人来收,每日都该有人来看百灵茛的情况。”赵长生捏着种子埋怨道。
——要是早知道那批良种竟然能长得那般强壮,赵长生恨不得跟百灵茛一并长在地里。
“那就得问别人了。”
赵长生这才意识到不对。
他看向乔安:“乔安,这是怎么回事?”
乔安:“师父,我不知道。我安排了人的,可这个月浇水和灌灵的弟子都没来。”
“……”赵长生简直怒了,他看着徐月,眼神发冷。“徐月,我丹峰的事以后用不着你们主峰插手。”
“赵长老?”
“百灵茛既然无事,那就不劳烦你继续呆着了。我会跟柳夫人告状的……此事要是不过执法堂,你们主峰接下来一年的百灵茛数目减半,丹药数目也减半。”
徐月身子晃了几下。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想求饶,可赵长生的态度坚决。
徐月下意识转头去看谢星竹,想让他帮忙说几句好话。
可谢星竹挡在江陆晚身前,垂眼时语调平静。
“徐师妹,你首先应该跟他道歉。”
徐月面色苍白。
“执法堂一事,我可以帮你求情,但你必须跟江陆晚道歉。”
徐月看着谢星竹和江陆晚牵着的手,突然高声道:“我去执法堂认错,罚我什么我都愿意,我绝不可能和他道歉!”
说完,便跌跌撞撞的回身跑开。
江陆晚留了一半的百灵茛,将剩余的交给赵长生。
赵长生仔细检查着这批灵草,每一颗都形状饱满,生气勃勃,他割开一颗,流出的白色汁液更是灵气浓稠。
即使是良种,也绝长不出这种品相。
这下赵长生看江陆晚的眼神就热切起来,那眼神里的无尽爱意让谢星竹都忍不住咳嗽了下。
“赵长老,只是百灵茛而已。”
“你小子不懂!”
“……”谢星竹张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
可江陆晚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什么叫他不懂,我是他道侣啊,不懂别的,总懂我的吧。”
谢星竹低下头狠狠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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