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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蝉梦馆里花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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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蝉梦馆里花开的味道

“阿钰!”

城楼上传来几声惊呼,远处三人震惊难言,正是出来寻慕容钰的孙胖胖、周蛮牛、李麻子,他们听闻慕容钰偷偷跑出府,担心他出事,便结伴来寻,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心潮起伏,热泪涌上眼眶。

慕容钰却似乎不想让他们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也对刚刚说出的那些话感到难为情,忙转过头去,狠狠抹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恶声恶气道:“谁让你们来找我了,滚滚滚!”

那三人却已皆奔到他身旁,围着他感动不已:“阿钰,原来你待我们这样亲厚,拿我们当真兄弟,我们这辈子都跟着你了,有再好的老大也不稀罕,就跟着你,永远不会背弃你的!”

这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听在孟蝉耳中,却犹如一把尖刀,扎向她缺失的一颗心。

孟蝉脑袋猛地疼痛起来,下面却还在真情流淌个不停,每一句感动都那样讨厌,每一番表露都那样刺耳。孟蝉抱住头,痛苦万分,终于再也忍不住,仰首长啸:

“啊——”

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她朝着底下几人就放出一记冰雷,轰的一声,冰屑被炸得四处飞扬,若不是结界拦住,只怕最胖的孙启礼已经首当其冲,当场就被炸死了。

几个公子哥儿愣了愣,忽地鬼喊鬼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抬起慕容钰,屁滚尿流地就往城楼下逃命去了,那孙胖胖还摔了一跤,却牢牢接住慕容钰,爬起来就继续往下跑。几人身后炸开一路冰雷,天上的孟蝉就像彻底疯了般,乱发飞扬着,无数寒冰之气激荡开去,眼见着那结界的裂缝越来越大,不知何时就会彻底破开了!

她的凄厉之声响彻天地,连关在老桃翁树洞里的徐清宴与水泽星君都听见了,不由得神色一凛,互相对视下,齐呼不好。

水泽星君一口断定道:“完了,戾气又更深了一步,那付家少爷若再不赶回来的话,只怕取了情魄也没用了……”

徐清宴眸光一沉,捏紧双拳:“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们得出去阻止才行!”

他说着,扭头对向一边,似冲着老桃翁的耳朵说话一般:“桃翁,桃翁,现下全靠你了,你不能再贪生怕死了,必须把我们放出去!”

那头顶的枝丫颤了颤,却半天没有回应,徐清宴怒了:“你个老不死的,你都活了多大岁数了,豁出去一次有多难?放了我们你就赶紧逃啊,现在这当口谁还顾得上你?你未必太高看自己了,你要是一直畏畏缩缩,不肯放人,就是助纣为虐,他日天谴来临,你也难辞其咎!”

万枯洞外,云雾缭绕,白砚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抓起骨哨,按照进洞前约定的,吹响以作提醒。

洞中,阴冷幽深,角落里那道纤秀身影一直抱着膝,目光空空地望着前方,像听不见任何声音般。

“阿钰!”

城楼上传来几声惊呼,远处三人震惊难言,正是出来寻慕容钰的孙胖胖、周蛮牛、李麻子,他们听闻慕容钰偷偷跑出府,担心他出事,便结伴来寻,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心潮起伏,热泪涌上眼眶。

慕容钰却似乎不想让他们瞧见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也对刚刚说出的那些话感到难为情,忙转过头去,狠狠抹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恶声恶气道:“谁让你们来找我了,滚滚滚!”

那三人却已皆奔到他身旁,围着他感动不已:“阿钰,原来你待我们这样亲厚,拿我们当真兄弟,我们这辈子都跟着你了,有再好的老大也不稀罕,就跟着你,永远不会背弃你的!”

这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听在孟蝉耳中,却犹如一把尖刀,扎向她缺失的一颗心。

孟蝉脑袋猛地疼痛起来,下面却还在真情流淌个不停,每一句感动都那样讨厌,每一番表露都那样刺耳。孟蝉抱住头,痛苦万分,终于再也忍不住,仰首长啸:

“啊——”

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声音,她朝着底下几人就放出一记冰雷,轰的一声,冰屑被炸得四处飞扬,若不是结界拦住,只怕最胖的孙启礼已经首当其冲,当场就被炸死了。

几个公子哥儿愣了愣,忽地鬼喊鬼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抬起慕容钰,屁滚尿流地就往城楼下逃命去了,那孙胖胖还摔了一跤,却牢牢接住慕容钰,爬起来就继续往下跑。几人身后炸开一路冰雷,天上的孟蝉就像彻底疯了般,乱发飞扬着,无数寒冰之气激荡开去,眼见着那结界的裂缝越来越大,不知何时就会彻底破开了!

她的凄厉之声响彻天地,连关在老桃翁树洞里的徐清宴与水泽星君都听见了,不由得神色一凛,互相对视下,齐呼不好。

水泽星君一口断定道:“完了,戾气又更深了一步,那付家少爷若再不赶回来的话,只怕取了情魄也没用了……”

徐清宴眸光一沉,捏紧双拳:“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们得出去阻止才行!”

他说着,扭头对向一边,似冲着老桃翁的耳朵说话一般:“桃翁,桃翁,现下全靠你了,你不能再贪生怕死了,必须把我们放出去!”

那头顶的枝丫颤了颤,却半天没有回应,徐清宴怒了:“你个老不死的,你都活了多大岁数了,豁出去一次有多难?放了我们你就赶紧逃啊,现在这当口谁还顾得上你?你未必太高看自己了,你要是一直畏畏缩缩,不肯放人,就是助纣为虐,他日天谴来临,你也难辞其咎!”

万枯洞外,云雾缭绕,白砚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抓起骨哨,按照进洞前约定的,吹响以作提醒。

洞中,阴冷幽深,角落里那道纤秀身影一直抱着膝,目光空空地望着前方,像听不见任何声音般。

付朗尘站在她跟前,她身上笼着薄光,叫他根本触碰不到她,对她说话也没有反应,就像一尊雕塑般,完全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付朗尘心急如焚,外头的哨声遥遥传进洞中,他知道是白砚在催他了,额上的血印也跳动得厉害,再不出去恐怕就有危险了。

“孟蝉,孟蝉,我求你了,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儿……”

他双手颤动着,从没有一刻这么焦虑害怕过,那种将要失去她的感觉又汹涌漫上,他几乎难以呼吸,为什么?为什么她听不见?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见,连戾气冲天的战魂都能感化的“神音”,似乎在她面前都完全失去了效用!

他从她的十二岁说起,海边的初遇,命定的缘分,五年里隐于人群的偷窥萌动,十七岁那年的再度相逢……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有过那么多的回忆,许过那么多的美好未来,可时间仿佛凝固在这寂寂的一刻,她再也听不见他的呼唤,感受不到他为她跳动的一颗心了。

付朗尘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他也是坠入梦魇,在雷电交加的夜晚,孟蝉紧紧抱住他,那个傻姑娘,怕他回不来了,不停地哭着,那夜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求求你快醒来,因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高高在上的你我喜欢,怀了山神的你我喜欢,乱发脾气的你我喜欢,难过不振的你我也喜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我通通都喜欢……”

付朗尘身子一颤,一口血水忽地涌上喉头,顺着嘴角殷红地流下,他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擦去,对着眼前那个小小身影柔声道:

“傻瓜,你这么喜欢我,为什么不抬头看我一眼呢?”

外头的哨声还在不断传来,付朗尘的一颗心忽地就平静了,他眸光闪烁,喃喃自语道:“看来,我带不走你了,你这么安静老实,一个人孤零零缩在这角落中,寂不寂寞,怕不怕?”

他无声笑了笑,眼前水雾更甚:“不如,我也化作这洞中一缕游荡的魂魄,永远陪着你吧……”

额上的血印开始褪色消散,护身的结界摇晃起来,又有一口热血涌上付朗尘的喉头,但这一回,他却没有擦掉,反而缓缓蹲了下去,看着跟前那张目光空空的面孔。

“你总是这般委屈自己,就算在这戾气滔天的洞中,也只会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没用得很,叫人怎么放心得下呢……”

他不再刻意地动用“神音”的威力,只是轻轻渺渺,想同她说说话,羽毛一般,悠悠落下,温柔而绵长。

“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厌我,就你这么傻,以为我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大好人,一心一意为我付出,不计任何回报。我从前以为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傻子,除了我娘以外,可你又不是我娘,干吗要对我这么好呢?你上辈子一定欠了我很多很多钱……”

鲜血漫过嘴角,一滴一滴地落下,坠在那薄光之上,光晕中的孟蝉睫毛颤了颤,付朗尘却没有发现,仍在自顾自地说着:

“可不对啊,你上辈子是那九线冰蝉,和那破竹子相依为命的,没有我的事,想想真是不爽啊,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会不会是那竹叶上的一滴露珠?吸了天地的灵气,也日夜伴你不离,最后心甘情愿地被你饮下,助你蝉翼大成,成全了你的飞升之愿,你说那书上是不是应该这么写?我们合该牵缠在一起的,前世、今世、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你说对不对……”

外头的白砚快要急疯了,骨哨吹得一声比一声尖锐,然而洞里的付朗尘却依旧充耳不闻,只是声音放得更柔了:“可不管你是孟蝉也好,是宴秋山的阿九也好,你都是我的妻子,是我心里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血珠一滴滴溅至那薄光上,光晕中的孟蝉睫毛越颤越厉害,身子也微微抖动起来,似被那热血烫到一般,终于,她迷茫地抬起了头,仿佛在寻找些什么。

付朗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俊秀的脸上血泪交加,他心跳不止,好一会儿才屏住呼吸,一点点伸出手,对着那团虚影颤声道:“孟蝉,我在这儿,我是阿七,我来找你了……”

像曾经他在梦魇里最绝望无助时,她向他伸出的那只手一般,眼中只有彼此,温暖而坚韧。

他们的视线,终于在这洞中,第一次正面相对。

那团光晕笼罩的纤秀身影,忽地向他,也一点点伸出了手。

这一瞬,如天光乍现,虽还身处这万枯洞中,但付朗尘却觉微风徐来,鼻尖似乎闻到了很久以前,蝉梦馆里花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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