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菲抿着嘴笑了笑，视线看向我。

我被她看得烦透了，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

明知道她对我有阴谋，我还不能回击。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乔菲往陆泽南怀里缩了缩：“泽南，姐姐瞪我。”

这个白莲花！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上装作无辜：“我瞪你干什么？”

她会装，我也会。只是我段位不如她，装得也不如她熟练而已。

“我不知道。”乔菲眼珠子一转，弱弱地说。

陆泽南放开乔菲，走到我身边：“乔小姐，我想，你和我的未婚妻有点误会。”

何止是有点？我和她之间的梁子，早就结大了！

我气得够呛，在心里骂了几句，抬起头瞪着陆泽南：“就算是，又怎么样？”

陆泽南没动怒，反而笑了：“我想和你出去谈一谈。”

话音刚落，不等我回答，他就拖着我出了门。

我刚想叫姑姑来帮我一把，陆泽南就低声说了一句：“不想死就闭嘴。”语气森冷。

老实说，我确实被吓到了。

我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乔菲站在那里，笑得幸灾乐祸。余光里，我甚至看见，她冲我挥了挥手。

陆泽南把我带到门外，拉着我的手，往人迹罕至的安全出口走。

我警觉起来，想拿开他的手臂：“你要干什么？”

陆泽南冷冷地说：“我说过，我不介意在这里办了你。”

离开病房，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陆泽南握得我腕骨生疼。我吸着气，问他：“你想给乔菲出气？”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的回答是“是”，以后，我在他面前，就对乔菲客气一点。他和我力量对比悬殊，我不想吃大亏。

反正，大不了以后在背后慢慢想办法，再对付乔菲就是了。

我已经设想好了怎么回答，陆泽南却反问我：“我为什么要给她出气？”

“你……”

我呆住了。

陆泽南趁机把我带到安全出口的平台，抬起手，把我圈在他手臂和墙壁之间的小小空间里。

“乔叶，我说过，让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陆泽南盯了我一会，慢慢地说。

我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忘了。”

“别犯傻。”陆泽南冷冰冰地笑了，“别忘了，我们是交易。现在你单方毁约，乔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硬着头皮说：“我……我不知道。”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了。

“呵……”

陆泽南笑了声，拥住了我，修长的大手沿着我的后背游走。

他的怀抱冷冰冰的，激得我全身起鸡皮疙瘩。没办法，我放下自尊求他：“陆泽南，你放过我，好不好？”

陆泽南的动作顿了顿：“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轻易想出来！

我急得要命，又被他搂在怀里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感觉，陆泽南的手沿着我的后背继续向下。

眼看着他就要摸到我的腰带，我一急，几乎是喊出了声：“你说过，交易是要两个人乐意的！”

陆泽南的动作再次停了下来。

“哦？有意思。”他笑了笑，“继续说。说得好，我就放过你。”

他的态度，简直像在耍猴。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不按着他的规矩继续下去。

我想了想，说：“陆先生，你不是要和乔菲结婚了吗？这种交易，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我几乎是在求他了。

陆泽南不为所动。

看着他那张沉默的脸，我突然发狠：“你很看重乔菲，对吧？还是说，你想让乔菲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这个收入、这个地位的男人，包养一两个情人，是非常正常的事。乔菲一定会理解。”陆泽南慢条斯理地说，“按理说，你也应该懂的——乔菲的妈妈，不也是乔北亭原来的情妇之一吗？”

我脑子一空，听见他的声音：“可惜，你妈妈不懂这些事，白白自杀了。”

“王八蛋！”

我大骂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陆泽南大概没想到，我的力气会忽然变得这么大。他后退了两步，才站稳脚跟，阴沉地看着我。

“姓陆的，你说我，可以。”我全身颤抖，举起右手指着他，“你敢说我妈？！你凭什么说我妈！”

那是我心里永远的刺。我这辈子，都走不出这段经历。

我永远不会原谅乔北亭，永远不会原谅顾湘、乔菲，也不会原谅那些轻易提到这件事的人。

“……”

陆泽南皱眉看着我。

我没理他，继续骂：“你以为自己是谁？是上帝还是什么东西？！姓陆的，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混蛋！”

“对不起。”

陆泽南突然说。

我一时没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又骂了好几句。

我骂得很脏。连陆泽南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陆泽南看上去没生气，又重复了一句：“我说，抱歉。”

“你——”

我这才听懂他说的话，愣住了。

一句骂人话卡在我嗓子里，噎得我难受。

“我不应该说你母亲的事。”陆泽南的声音低沉、磁性，“我没想到，这件事对你的伤害还那么大。”

他这么道歉，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泽南道完歉，没等我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我愣愣地在那里站着，像个傻子。

回到病房，乔菲和陆泽南已经离开。姑姑和我一起，帮奶奶擦干净身上，问我：“你和那个陆泽南吵架了？”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我的声音的确很大。或许，整个ICU病区都听见了。

可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吵架，就没回答。

姑姑叹了口气：“叶子，陆泽南那么有势力，你可别得罪他。”

如果我真的得罪了他，那么，我一定已经把他得罪得死死的了。

我没法直接把骂了他一顿的事告诉姑姑，只能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昨天，你还不想让我欠他人情呢。我和他吵架，不是刚好能说明，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往来吗？”

“那不一样。”姑姑皱眉，“你和陆泽南之间，最好是永远做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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