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话，我嗤之以鼻。

强暴这种混蛋事，他都做得出来。打女人这种小事，对陆泽南这个渣滓来说，算得了什么？

我低低地哼了声，撇开头，不想看他。

陆泽南的手松开了，肩还压着我的肩膀，动作是满满的威胁。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我不屑的脸。陆泽南脸色一冷：“乔叶。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这话简直可笑。

我笑出了声：“我掉了泪，你就会放过我？”

陆泽南缓缓地摇头：“不会。”

“那我凭什么要掉眼泪？”我耸耸肩，没注意陆泽南还压着我。一不小心，我扯动了伤口，当时就疼得直抽气。

“蠢货。”

陆泽南评价了一句，松开了我。

我从床上爬起来，开灯找医药箱，给自己裹伤口。

陆泽南不屈不挠，又把他的要求重复了一遍：“做我的情人。”

“不可能。”我断然拒绝。

我给自己涂上药膏，把绷带缠到伤口上。绷带压下来，把药膏压进伤口。清凉、刺激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的伤口差点被撕开。

我咧了咧嘴，表情痛苦。

陆泽南眯了眯眼，伸出手：“绷带给我。”

我没领情，自己慢慢地包扎着。

陆泽南也不勉强，起身穿了上衣服。

他总算要走了。

我松了口气，听见他说：“乔叶，别想躲着我。不管你换了什么锁、走到哪，我都有办法把你找回来。”

不得不说，他的话，确实让我有点心慌。

我笑了笑，装作不屑，实际心跳得像擂鼓：“哦，那你就试试。”

陆泽南没说话。

我想了想，换了个语气：“你要是真的那么……呃，”我默默吞下“好色”两个字，“不如考虑考虑乔菲？”

陆泽南挑眉：“我为什么要考虑？”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和她之间，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是名正言顺。”我试着说服他，“你看，她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不像我。和未婚妻的继姐上床，对你来说，是个大丑闻吧？陆家，能容得下这样的丑闻吗？”

我承认，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是有点想威胁他的。

“昨天，你去的是你那个闺蜜家吧？”

陆泽南没回答我，而是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

我背后一凉，顿时消声：“……”

我住在楚楚那里的事，他居然知道？这么说，他跟踪我们？

“不想让你那个闺蜜知道我们的关系，就要乖一点。太多话的女人，很不可爱。”陆泽南拍了拍我的脸，动作轻佻，“很多女人排着队，求我上她们。乔叶，你要珍惜机会。”

我脑子空白，连他的话都没听清。

陆泽南说完，转身走了。

我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话，觉得全身发冷，冷得我想打哆嗦。就算把全身都埋进被子里，也没法缓解那种冷。

窗户开着，冷风从窗外灌进来。

我也没去关，就那么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陆泽南是想让我觉得，不管我躲到哪里，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看见我、找到我。

他的威胁，成功了。

……

这天，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我一直思考着如何摆脱陆泽南。

早知道会这样，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跟踪他。

我很后悔。

但我也不后悔。能破坏乔菲的婚礼，破坏她飞上枝头的梦，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所以呢？我做的事，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

心里一阵阵的矛盾，我用枕头蒙住头，发泄地大喊出来，直到声嘶力竭。

……

第二天，我发起了低烧。

我怕传染给奶奶，特意打了电话过去，让姑姑不用等我。

“那你小心点。”姑姑关心了我几句，“我听说，最近的感冒可厉害了。”

“嗯嗯，我知道了。”

我没心情和姑姑多说什么，漫无边际地应付了几句。

姑姑不放心地嘱咐我：“嗓子这么哑，你小心一点。”

“好，我知道。”

我答应她，把电话挂断，重重地松了口气。

我这个状态，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

楚楚翘了班，来我家玩。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楼下了。

我没法子，只好下楼去接她。

上楼刷了指纹，打开门，楚楚却没进来，绕着那扇门啧啧惊叹：“这把锁不错！叶子，行啊，买得值！”

我嘴里发苦，嘀咕了一句“值什么值”，就想去给楚楚倒杯饮料。

脚下一滑，我差点摔倒。回头一看，地板上一片黄澄澄的污渍，被人踩得发黑。

“怎么这么脏？”楚楚从我背后探出头来，“哟，叶子，你把果汁洒了？”

——那是陆泽南倒掉的那杯橙汁。

我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脸上发烧，支支吾吾地应付了两句。

昨天喊过了头，我的声音都是哑的。

楚楚摸摸我的额头，把我按到沙发上坐下，问我：“你把感冒药放哪儿去了？”

我伸手一指，嗓子沙哑破碎得厉害：“茶几下边。”

“得得，你别说话。”楚楚受不了我的声音，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弯着腰去拿药。

我坐在那，有点五味杂陈。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让楚楚进来。万一陆泽南又用她威胁我……

“叶子，你床头怎么有烟头？！”

楚楚端着水过来，一眼看见我床头柜上熄灭的烟头，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那是陆泽南昨天吸过的烟，我忘了收拾掉。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叶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抽烟？”楚楚责怪地看了我一眼，捏着烟头去垃圾桶丢掉，“怪不得你嗓子哑成这样。”

她以为，这是我抽的烟？

事到如今，我只能捏着鼻子默认：“我知道了，以后不抽了。”

“这还差不多。”

楚楚满意了，点点头，在我旁边坐下，叽叽喳喳地和我聊天。

我精神头不好，根本没那个精力去应付她。楚楚自言自语了一会，觉得无趣，坐了一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嘱咐我：“以后千万别抽烟了啊！病好了也别抽！”

我随口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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