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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返回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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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返回上京

宫中太后来信,听闻寂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心急如焚,令墨澜早日回京。

雾敛看着这封信,又看看床榻上的墨澜,这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下人正喂他喝着清粥。

雾敛将信上内容告诉墨澜,墨澜想了一会儿道:“现在夏天也快结束了,再在寂州待上几日,把事情做完,再回上京罢。”

“何事?”雾敛轻问道。

墨澜挑眉:“明日你就知道了。”

雾敛于是不再追问,墨澜靠坐在榻上,雾敛俯身在榻边,长夜慢慢无聊,她将头靠在墨澜的腿上。

“这几日辛苦你了。”

雾敛点点头:“是有一些辛苦,不过…”

“不过什么?”

“我愿意照顾圣上。”

墨澜心里愣了一下,旋即伸手抚摸雾敛的头,一下一下,极其轻柔。

过了一会儿,雾敛直起身,突然掀开了墨澜胸前虚掩着的衣裳,墨澜胸前一凉,他不解地看向雾敛,只见后者凑近,朝他的伤口处轻轻吹气。

那头银豹爪子上沾染的毒药不仅进入他的体内,连着这被挠破的伤口一时也无法愈合,若是稍不注意使了力气,便会破开流血。

苏夫子每天都为他剔除息肉,七天之后这伤口才会慢慢愈合。

雾敛轻轻触碰着墨澜胸前的伤口,白皙的皮肤出现这样明显的伤痕让人怜惜,她轻轻吹气缓解墨澜的疼。

墨澜抓住雾敛的手抬起她的下颌,低沉着声音道:“这伤口不碍事,婕妤不必这样子。”

雾敛看见他眸中神色似乎是暗了几分,担心会触碰到他的伤口,于是伸手去拢墨澜的衣裳,防止他被风吹着受凉。

可她的手才拉到他的衣领时,墨澜突然用力将她一扯,她没有防备就被墨澜拉扯了过去,担心碰到他的胸前,雾敛软软收回了手,整个人靠在墨澜右侧胸怀。

“圣上不要突然间使力刺激着伤口,这样子下去不知何时才会愈合。”

她的声音传来,墨澜听得要醉。他沉着声音道:“可是长夜漫漫,婕妤你突然扒开朕的衣服,朕难以坐怀不乱啊。”

雾敛:嗯?什么东西?

墨澜低下头,小声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雾敛的耳垂霎时红了起来,脸颊也微微飞了一抹淡淡绯云,而后颜色加重。

他说自他中毒以来,她夜里都没有陪过他。

雾敛说每夜她都在行云阁陪着他的,墨澜却淡淡摇头,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可下一秒,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福至心灵,雾敛就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墨澜才觉得是不是自己玩笑开过了。

他唤雾敛正准备道歉,这时突然间听到雨声,原来是外边下雨了,急雨来得大,簌簌激落在房顶的琉璃瓦上,可以听见雨击打青瓦的清脆声音。

雾敛在这雨声中慢慢抬起脸来,一张脸生得倾国倾城,如月下惊鸿,画上神仙。

眼角眉梢藏了灵气,眼睛看向他时含情带怯,仿佛不易多见的琥珀般让人沉沦,发上簪金爵钗,腰间佩明玉琅玕,眼眸顾盼间遗落光彩,吐气如兰。

她的霜雪双臂缓缓攀上墨澜的脖颈,声音如暗夜微雨,雨落清湖,她小声道:“若君身体无恙,奴自当伺候圣上。”

仿佛献祭般赤诚,墨澜觉得自己方才真真有些亵渎了她。

他欲开口说些什么,唇却被雾敛以吻封缄,她轻轻一吻让墨澜愣在原地,他垂眸看着雾敛,又心疼又自责,雾敛眼睫扑闪,只是亲了亲墨澜,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双手攀在墨澜颈上,有些不知进退。

墨澜显然看出了她的不安,于是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羞怯的双眸,轻笑出声:“朕以为现在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还是让朕来伺候乔婕妤罢。”

……

雾敛脸上又是绯云重重。

墨澜很快反客为主,雾敛不敢随意动弹,在墨澜含住她的耳垂时她周身战栗嘤咛出声,烛火透过鲛绡的光影蒙昧。

雾敛小心不敢乱动,生怕自己触碰到墨澜的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消沉下去。

雾敛急促的喘着气,抱着被衾乖顺地往墨澜怀里钻,墨澜揽她入怀,看着怀中的她,柔情涌上心头,低头轻吻她的头发。

翌日夜,簪花待酒,汀兰阁。

汀兰阁布局俨然是祠堂模样,里头却没有什么牌位,只在正堂前挂着一素衣女子画像,桌上摆了香火,瓜果祭奠。

墨澜只带了雾敛同行,推开汀兰阁的门时,里头缭绕的供奉烟香就传到雾敛鼻息,她起初不解这汀兰阁是用来做什么呢。

看到正堂前挂着的画像,再加想之前听到的秘辛,几番推测下来,算而阁中祭奠的,应该就是墨澜的生母了。

汀兰阁中长烛不熄,一室寂静。

进入阁中,墨澜的情绪就低沉了下去,他上前去点了三炷香加到香炉里,看着画上之人沉默不语。

雾敛跟着站在他的身前,不开口说话,只是淡淡陪着墨澜,一室沉默,窗外有风吹过修竹林之声,当她转头看向墨澜时,忽然就看见他眼中一滴清泪滑落,她忽然愣住了,墨澜他在哭。

窗棂投进惨白的月光,雾敛看着凄凉的月光之下,墨澜静静站在那里,衣袍染了淡淡月华,他披散的发上也有月华流转,更为他增添几分萧条落寞之感,他仿佛带着不为人知的孤单,万古如斯,无边孤寂,看得雾敛内心抽疼。

她心中一紧,知道现在说些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站在墨澜身侧,小心翼翼斟酌该如何开口,最后只道:“圣上,你的母亲她若知道你这样,兴许会更加难过。”

墨澜没有说话,看着画像上面容慈祥如春风的母亲,陷入久久长思,有风拍打窗棂,天际夜空留了几抹淡淡云丝,一轮下弦月孤零零挂着。

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最后雾敛听见墨澜说话,他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裹着微凉的月华般清冷,又带着哀思,雾敛看见他眉间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我只是…太想我的母亲了。”

三日后,寂州,渡口,晴日微风。

墨澜一行人准备返回上京,簪花待酒别院里的人前来送行,墨澜倒是没有什么要说的,因为身上还有伤,被慕川早早推进船舱中,雾敛站在杨柳岸边,看着采萍采月二人,内心多少有些不舍得。

杨柳树立在日光中,几人站在杨柳树下。

雾敛轻轻抬手一折,折了半截柳条递给采萍,还忆初次看见她时的模样。

清清冷冷如冬日头场雪,被苏夫子当众怪责面上也不露怯意,只做自己要做的事。

雾敛道:“今次我先回了上京,若是时节无聊了,我会请求陛下让你前往上京陪我的,到时候你带着采月,陪我长住宫中。”

采萍接过柳挑,许是见惯了别离,她只淡淡开口道:“若是婕妤有令,采萍自然不敢推辞,皇城风波恶,婕妤定要小心。”

雾敛点点头。

采萍对这位婕妤心底生出了几分欢喜,在她送予自己竹簪时,在她在地牢对柳忠义的循循说辞时。

阿菱在一边与采月依依不舍,阿菱抹着眼角道:“采月妹妹,明年我一定还随着婕妤来寂州,到时候你可千万要来渡口接我啊。”

采月在这边同阿菱依依惜别,她也带着几分哭腔道:“说好的,你一定要来寂州,那时候我会抱着最大的一朵莲花来这里等你。”

小姊妹间到底更是坦诚,将心底心意说了个全面,许诺着下次再见,轻别离重相逢,看着小小二只,雾敛同采萍相视一笑。

这时风聆从一旁走过来:“此去上京,若明年有机会再见,往采萍姑娘赏脸,与风聆切磋武艺。”

采萍依旧声音淡淡飘来:“明年相见之时再议。”

兰舟催发,浩渺江水波涛起伏,寂州白墙黑瓦已远。

……

经过来时的水路,陆路,终于上了上京城中,而墨澜的伤口终于痊愈,本来还担心路上旅途会对伤口有所影响,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雾敛淡淡舒了一口气。

皇城宫门大开,抬眼看去巍巍城阙,浩浩殿堂,朱红底色的皇城在黄昏时分更显得神秘而安静。

玉阶朱殿,华表撑天,巍峨皇城矗立在九天之下,红墙宫里万重门。

载着墨澜与雾敛的明黄色轿辇驶进宫墙内,左右跪着的人山呼:臣等恭迎圣上婕妤回宫,这让雾敛十分意外。

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雾敛十分不习惯,她问道:“为何也恭迎我回宫?”

墨澜淡淡道:“大抵是他们不想掉脑袋。”

此番前去寂州,墨澜随行并未带着原先很是受宠的妃子,比如性格温和的冯昭仪,反而是带了几个宫人口中并不受宠的,比如陆才人,虽然她现在已入离恨。

带上新嫁的婕妤雾敛去寂州,众人觉得仿佛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这按情理来说么,新娶的夫人自然要放在心尖上疼爱,按意料之外来看,就是觉得这么个才娶的夫人能有几两重,何苦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起去呢?

须知道圣上的行踪可谓万人留意,圣上带在身边的人也是万人留意,此番这位婕妤跟着圣上去了寂州又同轿辇而回皇城。

圣上对她的重视程度就不言而喻了。

听闻道寂州知州作乱,皇城有些许不安稳,但寂州这场风波左右是平了下来,再听闻这位乔婕妤为寻解药,下地牢以攻心言辞很快就要到了解药,再又夜以继日照顾圣上,分明已是无我状态。

现后宫凤位正空悬,圣上有情,婕妤有意,看来是……不好多说,不好多说。

墨澜与雾敛二人来到太后的慈安殿。

可怜太后住着黄花梨拐杖,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着孩儿归家。看到太后这般模样,雾敛顾不得什么礼仪,跑到她的面前,说道:“太后,我们回来了。”

墨澜在后面缓缓走进来。

看着二人相安无事,太后的心才终于放下来,嘴里念着些善词,说道还好无事,还好无事。

来时天色已晚,二人未在太后处停留许久,本来也是让太后安心下来。雾敛与墨澜一同回了长乐宫,待夜更深时,宣政殿来人,雾敛知晓离开皇城这么久了,一定有许多事情等待墨澜处理。

她轻声对墨澜说道:“圣上身体才好,不要过于操劳。”

墨澜在蒙昧烛火中朝她一笑说婕妤放心,朕自有分寸。

而后去了宣政殿。

可是长夜无心睡眠,想着寂州的碧烟绕梁,芙蕖深浅,可现在看到面前是朱红宫墙,重檐屋顶,雾敛怅然若失,仿佛寂州之行是昨夜里一场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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