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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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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惊一场

第二日,墨澜果真早早起身回了宫。对于天子的安排,所有人都不敢有妄议,雾敛和一众人一样,侧身站在道路两旁,说着恭送圣上回宫之类的话。

雾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留在宫外,她的内心是带着暗喜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墨澜,再想起昨夜温存,她的内心泛出了异样的情感,不过稍纵即逝,她也没多去理会。

雾敛继续做起了乔家女,犹如未出阁一般,每日与竹生在和风回廊下斗草读诗。

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

少女相处的时日总是过的很快。竹生乘船将要举家远游,雾敛站在杨柳岸边送她,折了杨柳枝递给竹生,二人相视一笑,离别的感伤却是挥之不去。

竹生向来比雾敛更乐观些,她拍拍雾敛的肩道:“我这次去得不远,去父亲一个旧友家,说不定你下次出宫省亲时我就回来了,父亲说明年回来就要把我许了人家,可我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真不知道我会嫁给何人。”

雾敛道:“可我看不是这样吧,竹生你不是喜欢我那个表哥吗?嗯?”

那又是另一番旧事了。竹生只道:“对,实在不行,我就嫁你的表哥,摇身一变成你的嫂嫂。”

“好嫂嫂。”雾敛从善如流。

船家催促,竹生带着雾敛给的柳枝,匆忙转身登船,雾敛明明看到竹生抬手擦拭眼角,到底是女儿家,该有的情绪一样不会少。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待再看不见行船的影子,雾敛转身往家走,走到桥边,却有三两个人匆匆跪倒在雾敛身前:“娘娘,宫中有急事,圣上特派我们来接娘娘回宫。”

说话的人是一位妇人,另一个穿着橙色衣装的婢女年纪尚小,她将矮凳放好,好让雾敛踩着上轿,看到她雾敛就想到了宫中的阿菱,有些亲切,雾敛也不追问何事,就弯身上了轿。

可才进入轿中不久,她就觉得有异味钻入鼻间,她试探着再吸一口气,于是头脑晕沉目眩神迷,倒在轿内不省人事。

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辆显眼乃至可以说有些张扬的马车行驶在行人攒动的街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雾敛醒来时,天色已转暗。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回想白日发生的事情,她才想到自己也许可能是被绑架了,可是她做乔家女不曾与人交恶,做乔婕妤也没有得罪过谁,谁会绑架她呢?

关着她的房间西侧有一扇窗,她走过去想要推开窗,才发现窗棂是被堵死了的。

雾敛心中没有其他情绪,她只是很想知道抓她来此处的人有何意?抓她的人又是谁?

有幽暗月色透进,徒添幽寂,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未亮,雾敛走至窗边,眯着眸子去看窗外光景,见月华如亮银铺地。

这么纯净的月色,雾敛推测现在应正是丑时。

肚子传来叫声,雾敛揉着肚子蜷缩在角落,这个点应该是不会有人管她死活的,她于是打算保存体力待看明天是何在光景。

第二日雾敛早早被饿醒,她看着门边,看会有谁推门进来,可一直到中午时分,她腹中饥饿难耐,也没有一个人推开门进来。

有鸟叫虫鸣传来,那被封死了的窗外有茂密绿叶,是个清幽之地。

怕不是抓自己来这地方是打算把自己活活饿死在这里。

有了这个想法,雾敛突然站起了身,她今天必须得想办法出去,这里的黑夜实在难捱。

于是她去拍门,弄出声响来,并一声声询问外边有没有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任何回答。雾敛口干舌燥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重复拍打门框。

抓她关在这里的人定是存了心思的,她相信外边一定有人,她拍打门框不止,手掌渐渐泛红,就在雾敛快要绝望之时,昨日穿着橙色衣装的女孩出现在她的视线。

雾敛对她的亲切感顿失,她直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诓骗我?”

可是那女孩却不说话,将手上一碗水还有一袋用白布包着的馒头从门上的缝隙递进来,雾敛伸手接着。她继续追问:“为何不说话?”

橙色衣装的女孩子却张开了口,这一张口,雾敛被骇了一跳,手上一碗水没端稳就倾洒出来,她的口中舌头分明只有半截。

雾敛后退半步,一时失了声,那女孩合上了嘴巴,转身走远。

恐惧感顿时侵占了雾敛的思绪,她将水和馒头放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可是心却越跳越快。

夜色又不期而至,雾敛双腿弯曲环抱着自己,看着凄凉月色又袭来,她头上珠钗相碰的声音也让她胆颤。

又是夜半时,雾敛口渴难忍,她于是端起水小心抿了一口,又想起那女孩的半截舌头,俯身干呕起来。

日升月落已不知过了几天,雾敛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每日那女孩也都会送食物和水给雾敛,雾敛吃不下,只将水喝了干净。

所以当墨澜找到她时,她脸上已没有什么血色,嘴唇苍白得如同失去颜色的花。

当墨澜一脚踢开那紧闭的门,看到的就是雾敛屈膝抱着自己,下巴磕在膝盖上的可怜模样。

墨澜急忙朝雾敛走去,后者却再没力气,确认自己已安全,她双眼一闭不知是沉睡或者晕了过去。

墨澜将雾敛抱起,幽禁雾敛的一行人被身后跟着的人提了进来。

落昭仪跪坐在地,面容已不再精致,她仍然在为自己辩解:“是圣上说要接乔婕妤回宫,臣妾宫中正好有空闲的轿辇,先前一次臣妾夺了乔婕妤的轿辇,想着这次还回来,臣妾确实没有加害乔婕妤的心思啊圣上。”

墨澜冷冷看着落昭仪,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乔婕妤性子恬淡,不与你争抢任何,你眼里为何容她不下?”

“臣妾没有…”底气实在是不足。

“既然落昭仪喜欢这般玩法,不如你在这地待上两年如何?”

墨澜冷冷开口,落昭仪没了力气,跌落在地,须知君无戏言。

他从来是这样,多情时温存如水,抽身时片叶不沾身,落昭仪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眼里泪水溢出。

墨澜并未再看落昭仪一眼,继续发落其他人,他将雾敛紧了紧,目光看向一老一小两位女仆,她们匍匐在地,身子抖得如筛糠。

墨澜并不打算放过,侧身对侍卫冷冷开口:“杀了。”

此时怀中的人却轻轻摇了摇头,墨澜低头看去,只见虚弱的雾敛正定定看着他,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墨澜却心疼不愿让她再浪费体力,改口道:“把她们的身世摸索清楚,命留着。”

雾敛对墨澜笑了笑,似是在感谢他能听她的话。

墨澜抬腿走出这间屋子,不理会落昭仪身后的悲戚哀嚎。

这地原是上香的庙宇,后面渐渐无人前来,没有到破落的境地,但一般人无事是不会来往此处。

落昭仪选择关押雾敛的地方是庙宇后边一间偏房,倒真是选的隐蔽,若再晚一点找到她…墨澜不敢去接着想象。

墨澜将雾敛放在宽大的轿内,看着她睡颜。自从听闻她失踪那时起,墨澜的心就是悬着的,他连夜驾马出宫,身后浩荡一群人紧跟着。

打探许久未有头绪,他着急的快要发疯。

好在,好在是找到她了。

墨澜内心情绪如浪,他执起雾敛的手放在唇边,再不去想象那些让人心生凉意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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