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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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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弃子

澧县,位于宋国东南沿海与海族交界处。气候温和湿润,植被茂密环境优越,经济繁茂往来便利,本是很宜居的地方。

自海族遭受瘟疫灭族之后,港口封锁,当地经济受到很大影响。

县太爷胡安废寝忘食绞尽脑汁,当然不是想怎么解决民生问题,而是想怎么能调岗往中心地区发展发展。

虽然现而今宋国处于战乱之中,各地都不是那么安全,但越是靠近权力中心,能活下来的机会越大不是。

人往高处去,水往低处流。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实是天经地义。

澧县地处边缘,若有什么,实在是逃无可逃。至于这里的百姓是死是活,那关他什么事。

幸而他的续弦妻子有个姐妹嫁与京官,是右相刘凛的门生,只叫妻子去封信,拜托姨姐吹吹枕边风,再备上厚厚一份礼,多半可以成事。

胡安美滋滋地想着,眯着眼捋了捋留了许久的山羊须。

这个媳妇真是没白娶,虽说不是十分美貌,但皮肤溜光水滑婴儿一般。性情温顺从不忤逆,即便自己纳妾嫖妓也从不啰嗦,对待元妻妾室所出的孩子们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妹妹得嫁高门,于他前途颇有助益。

啧,若是能再美貌些、身段再紧致些,再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就好了。

正惋惜着,年轻的续弦夫人端着碗银耳羹笑眯眯地进来。

“老爷这些日辛苦,妾身特亲自下厨做了银耳羹,老爷尝尝味道合不合口味。”

温声软语贤惠可人,胡安心下很是受用,那点子惋惜登时消散许多,满意地拍了把夫人丰盈的臀,伸手接过青瓷碗。

喝了一口,倒十分清甜。

“你妹妹那边可回信了?”

续弦夫人蹲下身子为他捏腿,仍旧笑眯眯的:“回了,妹夫已遣人在京中打点,为老爷铺路,妹妹说寻了庄宅院供我们居住,两家只隔了一条街,日后可常常见面,妾身已经吩咐下去,叫下人收拾行装,先送过去些。一切有我,老爷安心就是。”

胡安满意极了,看着夫人白嫩无瑕的笑脸,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你是极能干的,今夜我不去魏姨娘房里歇了,去你房里,好好疼疼你,早日生个嫡子出来,便圆满了。”

夫人羞涩地笑了笑,眼中波光流转:“多谢老爷。这银耳羹味道如何?老爷可喜欢吗?”

“好-好,味道不错。”胡安这时心情舒畅,十分给面子。

“那您多喝些。银耳清肺解毒,用尽了才好呢。”

胡安连连点头,大口喝下,想他这把年纪,还能续弦这样知情识趣的妻子,真是祖宗庇佑。

一碗饮尽,青瓷咣当一声碎在地上。

胡安瞪大眼睛,看着黑血顺着山羊胡须滴滴嗒嗒落在官袍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温顺的续弦夫人端坐在一旁喝茶,仍一派贤妻良母的模样。

他腹中绞痛万分,额间冷汗直冒,这才明白何为温柔乡英雄冢。胡安怒从心起,腾地站起来指向夫人,想要质问却力不从心倒在地上。

“…你!呃啊!”此刻他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哪还有半分县太爷的威武尊贵:“…你、毒妇…”

向来贤淑的续弦夫人抹去焊在脸上的笑容,眼神中尽是嫌恶轻蔑。她一脚踩在胡安的脑袋上,强迫胡安看着自己,紧接着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

“你个精虫上脑的老货,要不是为了从海族脱身拿个宋国身份老娘能嫁给你?!”

“半截子入土的老东西,东一个小妾西一个外室的,还想让我妹妹妹夫接你和你这些小贱种入京享福去,我呸!异想天开的老蛤蟆!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老娘不怕告诉你,妹妹已在高家站稳了脚跟,要接我一同到燕国去享福,叫我早些料理了你这一家子。你就带着你胡家的这些贱种,一块儿到地下去相见吧哈哈哈哈哈!”

他已发不出声,只带着满心怨愤,七窍出血不肯闭眼。

早知如此,当初万万不该为了钱财美色接纳这些该死的海族人。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当初她们姐妹二人偷渡到宋国澧县,为了谋个正当身份,沫儿不得已嫁给这老头子做续弦,踩着澧县县令夫人的门槛,改名换姓。听闻右相刘凛掌朝政大权,他手下有位姓高的门生,年纪轻轻做到了吏部侍郎,颇有权势。只是身有隐疾,说是幼年时被野狗追赶撕咬,从此与公公无异。娶妻之事,便一直耽搁了。

她们姐妹二人一合计,便定下了婚事。

……

如今高家的当家主母,名为季芸泠。前些日高渌下朝回家,看见满腔痴情的小妻子正独自泪垂。

“出什么事了?”

侍郎夫人娇娇怯怯的,扭过头慌忙擦干眼泪强颜欢笑:“没、没事呀。夫君今日回来的早呢,怎地没人来通报一声,妾身好去门口迎一迎。”

前些日夫人才诞下个大胖小子,京中各家夫人都明里暗里地嘲笑她,当初刚把她娶进门时,他还曾怀疑过她的痴心究竟是真是假,虽然给了夫人的名分,掌家大权却一直未曾给她。可她从不曾抱怨一句,孝顺公婆体贴丈夫,为了高家能延绵后嗣,更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高渌知道她的委屈,早已心软,因此生下儿子之后,便将家里大小事务全权交予夫人打理。

想起从前自己再三防备,高渌十分愧疚,赶忙上前将妻子揽入怀中:“好泠儿,都是我这做丈夫的不是,不曾体贴你叫你委屈了,给我说说,是母亲又欺负你了?我去找母亲给你说理。”

季芸泠鼻子一酸,扑在夫君怀里抽泣不止,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才缓口气来。

“婆母待我很好,是,是我姐姐。”她呜咽着:“姐姐传信来,说是姐夫在外面养的外室被抛弃后心生怨恨下毒害死了全家,如今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也病了,夫君,这可怎么好,我,我可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高渌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那我们把姨姐接来好好照顾便是,家里有的是空院子,姨姐来了,还能与你作伴解闷。”

季芸泠满眼感激:“真的可以吗?夫君待泠儿这样好,泠儿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夫君才好。”

夫妻二人合上床帘恩爱一番后,高渌沉沉睡了过去。

婢女悄悄进来使了个眼色,季芸泠穿好衣服,轻手轻脚走到外间。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娘子的车马已经到了园子里,一应都安置好了。”

“很好,你是个忠心的,我自不会亏待你,喜鹊,带她去领赏吧。”

婢女喜形于色,连连叩谢。

不过半盏茶时间,喜鹊回来净手后,将盆里的血水尽数浇在花圃里。

焚香去味后,喜鹊回到夫人身边奉茶。

季芸泠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四溢甘醇无比,半点苦味涩味都不见。

她微笑着赞叹:“果然还得是你的手艺,别人总是不如你。”

喜鹊恭谨地低下头:“都是夫人赏识。”

主仆两人谈笑之间,一条花朵般的人命落红成泥,无声无息。

半月后,姨姐季芸沫“车马劳顿”地从隔壁街抵达了高侍郎府邸。

……

姐妹二人团聚,自然是有满腹的私房话要讲。高渌很是贴心,家宴为姨姐接风洗尘后便去了姨娘房里。

自从妹妹嫁入京中,她们便分隔两地再没见过,季芸沫抱着妹妹的大胖儿子喜爱万分,满脸都是笑意。

“我们姐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妹夫的隐疾治好了?”

季芸泠冷笑一声:“根都断了,怎么治。”

“那这孩子…”季芸沫抱着孩子的手一僵。

“是他那个瘫在床上的老父亲的。”

“他们高家竟然这样对你!?”

季芸泠使了个眼色,喜鹊进来把孩子抱了下去。

“男人不都一个样,我早看透了。”季芸泠拉着姐姐的手,心疼道:“姐姐当初为了我,不得不嫁给那老头子做续弦,我吃这点苦又算什么,只要我们以后过得好,便不枉。”

季芸沫眼眶一热,握着妹妹的手紧了紧:“是呢,我们生来为奴为婢,不也踩着这些主子的尸骨走到了如今?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现而今燕宋交战眼看着宋国是不行了,幸而右相刘凛老谋深算,早许多年送了个女儿到燕国为妃,我们可走她的门路去燕国避祸。”

“好-好,只要我们姐妹在一起,怎么都好。之后妹妹有何打算?”

“高家这样欺辱践踏,我是决计不会放过的,我们姐妹两个弱女子带着个孩子也难再嫁,一并杀了便是。”

“…毕竟有你一半血脉,不如找个地方远远送走吧。”

“……那便听姐姐的罢。”

……

相府。

刘凛默默良久,眼看着蜡烛燃尽,整个书房隐没在黑暗当中。

“唉。”他叹了口气,“日暮西山,徒劳奈何啊。”

曾几何时他也是满腔报国之心的年轻书生,野心勃勃,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一国丞相的位置。如今他已年老,而这个他曾匡扶着走向繁荣昌盛的强国,也随着他一同老去了。

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什么良善正直之人。

无论是给冀州太守出主意杀害巫山同胞栽赃嫁祸,还是勾结海族花家偷运宋国战死沙场的士兵以尸饲鱼引起瘟疫,再或是逼着远嫁到燕国的女儿想办法接全家一起去避祸。他曾做过许多许多不能见光的事,可他实在也没办法。

明眼人都知道,宋国国运已尽。灭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身为宋国的丞相,身为家中顶梁,有许多事身不由己。

他不能在宋王晕厥生死未定京都不安之时派重兵支援冀州,也不能任由冀州被燕国夺取。各人自扫门前雪,他只好想办法逼迫巫医族出手相助。

宋国战乱,无非兵和钱两样,西边燕国虎视眈眈,东南沿海又有海族,他只能吃人血馒头发战争财,才能支撑国库到今天。

可他一己之力,怎能扭转乾坤逆天改命?

他实在尽力了,就算闭了眼,也可以拍着胸脯到地下跟先皇交代。

可他的家人怎么办?

他风光的时候,家人固然沾光,可一旦国破,作为朝廷的掌权者,他全家首当其冲。

他知道二丫头苦,少小离家孤身一人,近十年不曾见过家人,虽然为妃,可一没钱二没权又不多么得宠,只因为曾被朝瑰公主欺负意外流掉了孩子得了些怜悯才封了庆妃。但是为了全家,为了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他也只得逼迫女儿献媚讨好。

也不知女儿同燕王做了什么交易,居然真的答应接纳了他们。

他已来不及多想,吩咐儿子儿媳尽快悄悄打点行装。

……

庆妃派来接应的人已到了奉天河畔,刘家连带着高家一行人早提前一天在附近租了客栈等候。

为首的太监姓黄,一见到他们就明里暗里示意他们“上供”。

“咱家可是庆妃娘娘宫里头的掌事公公,此次奉娘娘旨意给各位引路,可见娘娘对各位真是重视,各位可不要给我们娘娘添麻烦才是啊。”

“岂敢岂敢。黄大人是娘娘跟前得脸的人,此来辛苦,这是我们一点子心意,还请大人一定笑纳。”

各家都是在官场上见过世面的,纷纷解囊。

黄公公收了三大包银子,笑得合不拢嘴,态度一下子好起来。

“咱们今日乘船逆流而上去往登州,明日从登州出发乘车去往冀州,大概七八日便可抵达。”

“是是,一切听大人安排。”

冀州巫山早被攻占,如今是燕国国土,他们经由冀州入境也是寻常。

好容易抵达了冀州关外,一行人已疲惫不堪。

高渌擦了擦汗,问道:“大人,不知现下冀州巫山都是哪位大人管理?”

黄公公瞥了他一眼,高渌无语地奉上一个红包,他毫不客气地把红包塞进袖子里,这才张口道:“冀州之战都仰赖国师大人算无遗策,宋国又是国师大人外祖家,王上便下旨把巫山冀州都给国师大人做封地了。巫山旧部也赏给大人做了私兵。大人不常在封地,现下是狼部首领雪芙大人在管理。”

“什么?这这这这…”信息量太大,高渌一下子不敢置信。

一是燕国如今的国师外祖家在宋国。二是一个国师居然能有封地,简直如同异姓王一般。三是燕王居然还给他一队私兵!

“那那那敢问国师大人外祖家是哪家?”

怎地从未听说过。

黄公公咧嘴一笑,这回没再要钱:“这咱家可不清楚了。不过,说了你们可能都不敢信,我们国师大人啊,是个天仙般的女子。”

这话一出一行人都五雷轰顶般,傻了。

燕国这一代的国师,居然还是个女子!!!

季芸沫季芸泠两姐妹抱着孩子在马车内听着,只觉得心里佩服无极。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个女子居然能走到国师的位置,实在是很不易的。她们姐妹二人一直同命运殊死抗争,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敬佩羡慕。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闪闪亮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想法。

若是她们能自己做主,在国师手下建功立业,就再也不用委屈自己做小伏低地讨好男人了呀!

高渌忽然想到,国师手眼通天,说不得可以治好他的隐疾!

刘家两个儿子则想,不知道天仙一般的人物究竟能美成什么样子啊。

一行人眼睛闪闪发光,各怀鬼胎地进了城。

高高在上的黄公公进了城后立时换了副嘴脸,见了巡逻的士兵叫大哥,见了接待的侍女叫姐姐的,狗腿子得很。

“姐姐辛苦,咱家是庆妃娘娘宫里的掌事公公,劳烦姐姐通报一声,让雪芙大人给盖了章,好放我们入境。”

这里的侍女倒是不卑不亢,只很有礼貌地请他们到客室喝茶候着。连黄公公递过去的红包都没收。

“诸位稍等片刻。”

约莫三盏茶功夫,侍女款款而来:“雪芙大人有请。”

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异域风情,所有的男人都不得不怔愣片刻。他们心底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想法,若早知巫医族都是这样的美人,朝廷岂会放任不管?现在可好,全成了人家燕国的。在场的女眷也不由得多看几眼,哪怕是季芸沫季芸泠喝过月離的血,皮肤光滑细腻如同婴孩,可同雪芙站在一起,却是半点都不够看了。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来真有人皮相骨相都无可挑剔,又是部族首领,替国师统管冀州巫山两地,事事出色。

雪芙原只不过是个美人,现下经过历练心志坚定,更平添了上位者的威势。

她面沉如水,并不把这些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你们是庆妃的人?”

黄公公最先缓过神来,点头哈腰称是:“是,大人。我们娘娘求了王上,特许家人入境。”

“嗯。”雪芙点点头:“我这里确实收到了王上的传信。”

一行人舒了口气。

“不过,”雪芙微微蹙眉:“国师大人最近在外办公,尚不知晓此事,我刚刚传信过去,大人还未回复,请各位在此暂住,等大人谕示后才能发放通关文牒。”

“这,”刘家忍不住开口:“大王都下旨了,还要等什么?!难道国师比燕王和庆妃还尊贵不成!”

雪芙脸色一冷:“你说对了,其他地方我不管,国师大人下令合并冀州巫山为云城,在我们云城,一切按我们城主的意思定夺。”

“反了!”黄公公没想到她们居然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们这是要反了!等咱家回宫禀告大王娘娘,你们云城要上天了!”

雪芙一拍桌子:“来人! 把这群不敬城主的东西给我轰出去!”

一队兵士迅速响应,人手一只长枪叉着这一行人便要赶他们出城门。

“呵。”

嘈杂中忽然响起一声女子的轻笑,士兵们立刻放下兵器单膝跪地齐声喊道:“拜见城主!!”

戴着面纱的白衣少女轻飘飘走到雪芙身边,阻止了正要行礼的雪芙。

“谁把我们芙芙气成这样?”

雪芙瞄她一眼,没说什么。

刘家二房媳妇忍不住开口:“国师大人您可管管您手下的人吧,免得得罪人太多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许清欢抬头看去,眼神冷漠,嘴角的笑意却未收:“哦?是吗。我手下的人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不过你什么时候死我可知道了。”

那媳妇怒极,瞪圆了眼睛还要说话,被丈夫捂住了嘴巴。

黄公公是知道这位国师的能耐的,赶忙又赔笑道:“大人,王上和娘娘在宫里等着呢,您既然回来了,还劳烦您给我们通关文牒落了章,我们好接着赶路去。”

“好说好说,”许清欢笑眯眯道:“大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你们这人也太多了,我们云城有规矩,只能放六个人过去,你们自己研究研究人选吧。”

“这,”高渌还指望着国师给自己治病,不敢造次,便老老实实问道:“那剩下的人要怎么办呢?”

许清欢做思考状:“这个嘛…”

雪芙笑着暗自摇头,城主这是又想到什么坏点子了。

“啊!我想到啦”她笑嘻嘻的,好像年幼无知的孩童般:“剩下的人就剁成肉馅做成包子喂狗嘛!”

众人悚然,她却毫不在意,伸手指向刘家二房媳妇:“就从你开始吧。”

士兵们立刻上前压住那媳妇往外拖她的丈夫儿女赶忙上前拉人。

刘家长房二房虽然同父异母,也不能眼看着自家人受欺负,便要张口。

许清欢一个眼神过去,如冰如刀,狠戾如豺狼虎豹看向食物般,他们登时不敢吭声了。

“我耐心有限,半个时辰内定下人选便可通过,若再废话,直接全部丢去喂狼。”

许清欢冷冷丢下这句话,带着雪芙扬长而去。

为了活命,你们活活把月離剃成白骨,现如今,也必然又是一场丢妻弃子的笑话。

这半个时辰便留给你们自相残杀。

果然不出所料,被带到演武场的这些人眼看着活命无望自相残杀起来。许清欢带着雪芙吃完点心过来的时候,那场景简直像是屠宰场。

季芸沫季芸泠姐妹率先出手,趁着几个男人相互防备时,把婆母公爹一刀封喉。高渌震惊之时,被刘家兄弟合伙勒死。

刘家女眷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又带着孩子们投鼠忌器,不像季家姐妹全无顾忌手上过过几十条人命心黑手狠,很快便被开膛破肚。季家姐妹越杀越是痛快,到最后几乎杀红了眼,仿佛这些年的苦楚都得以宣泄。

半个时辰之后,刘家女眷死光,只剩下长房长子长孙和二房长子长孙,与季家姐妹又凑成了两个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

已经是最后一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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