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燕冷笑:“警察同志，你们知道这么好的别墅，我住在哪么？不介意跟我来看看吧。”

遂领着警察走出别墅，来到院子里一旁又矮又小的一个杂物间。是个板房。

狗都嫌弃的屋子。

推开板房。里面一张床，一个简陋的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摞书，角落里堆放着几个系着的包裹，想来是她的几件衣服。

连个衣柜都没有。

太惨了。

还有股子淡淡的潮湿霉味儿。寒酸又落魄。与别墅里亮堂堂的，格格不入。

“警察同志，这就是我住的地方。至于吃的。十年来，我从来没上过桌吃饭，都是自己端着碗在这里吃的。这就是张老头说的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

警察脸都绿了。

这他妈的，还真是虐待啊。

张家人都慌了。张父不但不反省还指责张小燕:“警察同志，别听她胡说。这里是杂物间，她不住在这，她故意骗你们的。”

张小燕冷笑，拎起一件二十块钱买的穿了十年的睡衣，和破旧书包，睡衣上还漏几个洞:“警察同志，看，这是我书包和睡衣。我不住这，这些东西哪来的。”

警察脸色难看，看向张家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语气很冲:“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亲生女儿的？虐待孩子可是犯法的。”

“警察同志，她胡说八道，你看她长这么大，不是好好的么。我们要虐待她，她还能活？”张父继续辩解。

警察又看向张小燕，枯黄的头发上，支楞出几根杂毛……他们辖区的流浪狗都比她精神。

张小燕没工夫陪他们哔哔，直接了当道:“警察同志，你们见证，今天我就和他们张家断绝亲子关系。他们张家得付我劳务费。”

“按市场价，每月五千，每年六万，十年六十万，抛去每月给我三百，十年三万六，共计二十四万。

还有改口费，白白占我父母位置，让我喊十年爸妈。太晦气了。一共三十万。两清了。”

众人:“……”

张父张母气的脸铁青，像被大酱泡过。

警察好半天才找回自个儿声音道:“既然这样，那三十万就不算勒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张家人:“……”

好有正义感的警察叔叔……

张小燕将书放在破箱子里，只拿了身份证，那些破衣烂衫一个没拿，在警察和张家人眼前大摇大摆走出别墅。

张父张母和几个哥哥姐姐，都炸了锅。

强烈要求警察将她立案逮捕。

警察给他们个大大的白眼，道:“就你们这一家子虐待孩子，没抓你们就不错了。”

徐楠飞快追上拎着箱子的张小燕，神色复杂拦住去路。

“小燕，我知道你在张家受了委屈。小时候我一直是护着你的。你都忘了么？”

“是我不对冷落了你，让你受委屈了。可你想引起我得注意作过火了啊。居然搞断亲。”

张小燕仔细看着这个徐楠面相，财运事业运不错，就是命犯桃花煞，所遇非人，日后无子无女，且最近还有场生死劫。

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

“滚开。”张小燕可没功夫跟他掰扯。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舍得么？我其实心里一直是有你的，我……”

妈的，太磨叽了！

张小燕一巴掌将人呼到别墅外墙上，肩膀咣的一下磕了上去。疼的徐楠嗷嗷直叫。

“臭不要脸的，还没完没了！”

说罢，张小燕用移形换步法，在徐楠惊诧的目光下走出数百米远，眼前徒留一道残影……

张小燕走出别墅区，来到普通的居民楼外，身后恰巧那辆警车经过。

警察叔叔还停下来跟她打个招呼:“小姑娘，需要我们帮忙么？”

张小燕停顿一下，看着这个正义的中年男人，眉心飘过一缕灰白气。盯了一瞬，张小燕决定好心提醒，就当还个人情。

“警察同志，谢谢你的帮助。下午两点二十五分，你会接到个案子，可能会伤到你。你最好多带个人去，顺便把防弹衣穿上。”

说完继续拎着断了个轱辘的破箱子往前走。

走一路掉一路的皮革碎片……

车里警察叔叔还在回味。不知真假，但心里还是有些震撼。这小姑娘莫非真会点东西？

那就试着听一回吧。

…………

张小燕先买了个新手机，换了个新电话号码。又给自己买了套像样的衣服穿。

原来那个带血的破褂子是个什么东西。

又买了个新箱子，这次就比较体面了。

而后掐指一算，很好，落脚点就在西南方。那里有层楼房大姐要出租。

张小燕租了三个月，一栋楼都没人住，价格很便宜，三个月才花了一千块钱。

对，没错，就是三个月一千块。

因为，这里闹鬼。虽然大姐什么也没说……

张小燕将屋子简单收拾一下便住了进去。

先洗个澡吧。热气缭绕的卫生间里，张小燕背对着房门。不见门外一个细长的鬼影趴在门上。

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小燕。

张小燕把洗发膏和香皂抹上，正要冲洗，水停了。

张小燕用手敲了敲，没一点反应。又敲了敲。忽而灯光闪烁，狭小的卫生间内散发着蓝幽幽的光。

忽闪十几下灯又亮了，却不是先前的暖光，而是一片幽蓝。

哗的一声，淋水头里猛然喷出一大股液体，全都是血，红的耀眼的血。喷溅之处，触目惊心。

整个浴室瞬间成了屠宰场，人间炼狱。

一条长长的带着腥气的舌头从马桶里探了出来，像蛇一般蜿蜒爬行，探入张小燕脚底……

张小燕似乎没看见，只不小心踩到了舌头，只听吱哇一声刺耳尖叫，惹的张小燕抠抠耳朵。

蹲下来，嫌弃的将那舌头系在了喷水淋头上，还打个死扣。

嘟囔着:“这下多好，稳当多了。”

再次打开开关，清澈的水欢快的喷洒而出。

张小燕拿着淋头难免来回拉扯，舌头明显受不了这般幅度的扯拽，一顿澡洗下来，舌头嗓子喊哑了……

擦干净换上新买的睡衣，张小燕一头扎进床铺里，嗅了嗅，还行，没太大霉味儿。

困倦袭上头，令张清华嘟囔一句:“张小燕，你是怎么把自己身子骨弄这么弱的。你对得起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