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柠执意跪下，“请皇上，赦免二哥哥之罪。”

龙炎帝一愣，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才冷冷道：“苏凌鉴杀了朕的孩子，死不足惜，如今只判他终身监禁，已经是朕格外开恩了。”

“臣妾也恨，可臣妾到底也是苏家的人，二哥哥是苏家嫡子，臣妾不能看着苏家绝后。何况，昔年若没有二哥哥照拂，只怕臣妾早已魂归他处，再不能与皇上相遇。”苏婉柠执意道。

“贤妃，你是不是要的太多了？”默了片刻，龙炎帝这样问了一句。

“臣妾知罪。”苏婉柠又叩首。

龙炎帝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深深地看了苏婉柠一眼，便转身离去。

苏婉柠瘫坐在床上，两个孩子在乳母的怀里啼哭，紫霞忙叫人抱下去，又扶了苏婉柠躺下。

“紫霞，你说皇上会答应吗？”苏婉柠喃喃问道。

紫霞摇摇头，她自然不能揣测皇上的意思，只是安慰道：“小姐，二公子也是罪有应得，你没必要为了他而再得罪皇上啊！”

苏婉柠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苏婉柠诞下龙凤胎，凝晖宫又是几日不得安宁。龙炎帝隔日送来皇子的名字，天佑。公主的名字，皇上的意思是由苏婉柠自己取。

苏婉柠抱着孩子，想了想，轻声道：“你额娘的性命，是你湄姨换来的，你便叫若湄罢。”

两个孩子周岁，龙炎帝下令，在崇华宫饮宴，当堂封天佑为太子，又封苏婉柠为皇贵妃，位同正后，执掌后宫大权。

同时又下令，东宫太子既定，大赦天下。

苏婉柠一愣，遥遥看向座上的君王，眼泪盈眶，又是一拜。

这些日子龙炎帝虽来凝晖宫来的勤，却决口不再提苏凌鉴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原是要找个理由。

翌日，领过皇贵妃印玺，接受后宫妃嫔朝拜，苏婉柠早早打发了众人，捧着印玺在榻上发呆。

恭顺与恋苏砰砰跳跳进来，兴高采烈地依偎进苏婉柠怀里。却见她有些恍惚，不由问道：“额娘，你不高兴吗？”

“额娘怎么会不高兴？”苏婉柠回神，揉揉恭顺的额头。

“恭顺长大了，可以替额娘分担了。”恭顺伸手环住苏婉柠乖巧地说道。

恋苏虽不懂恭顺说的什么，却也学着恭顺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说道：“恋苏也要为额娘分担。”

苏婉柠粲然一笑，搂住两个孩子，“额娘此生，有你们两个，便知足了。”

恭顺想了想，问道：“额娘，外头的人都说，是舅舅杀了弟弟，这是真的吗？”

苏婉柠心中一痛，隐去眼中一抹悲凉，笑道：“外头那起人的话，你也信吗？若但真是你舅舅做的，父皇怎么会放了他？”

“恭顺想也是这样。”恭顺道。

苏家倒下，朝中一片动荡，幸有锦梵与刘凯固在，倒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刘凯固虽是一介武夫，脑子也是好使的，桥得出皇帝这次意在乾纲独断，断断不会容忍人独霸朝堂只手遮天的事情出现。朝堂之上看似刘家主导，却已经早早掌握在龙炎帝手中。

他也是乐的清闲，这日提交了辞呈，龙炎帝却不曾批准。

一来，朝中刘家门生众多，若没有刘凯固在，只怕难以镇的住。二来朝堂初稳，新提拔的官员诚然忠心，能力却有余，可需要老将支撑着。

因深知刘凯固说一不二的性格，龙炎帝也怕与他闹僵，不好当面回绝，只好找来锦梵商议。

“刘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脾气也实在倔强。老十，你有什么办法？”

锦梵看过那封辞呈，默默想了一会子，才道：“或许，臣弟试着去劝说刘将军回心转意。”

龙炎帝问：“有十足的把握吗？”

锦梵道：“臣弟只能尽力一试。”

这日，日朗天青，柳府却接到来至镇北王府的邀请函，递到刘凯固手中，原是锦梵邀他一续。

他心里清楚，定是为了辞呈一事来的，原要拒绝。却又想到，皇帝既然让锦梵来劝说自己，必定还未死心，若再派遣旁人来，也是麻烦，倒不如由镇北王之口，转述自己的决心。

如此一想，便应了下来。

因是谈正事，锦梵便将地址定在炎都一家清幽的茶楼。

时值正午，一身便服的刘凯固在一个小厮的陪同下，踏入了包间。

锦梵一身墨白的袍子，早已经候在里头，见他来，起身作揖，唤了声刘大人。

刘凯固做了个揖，应声而坐，开门见山道：“王爷不必白费心机，老夫去意已决，断不收回。”

锦梵倒了茶递给他，笑了笑，“大人不比着急，小王找大人前来，却是为了皇兄所托，劝大人留职朝中。二也是因为，在奉旨秘密调查苏瀚海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些端倪，与已故的芳贵人，有关系。”

他抬首，果然见刘凯固眼神亮了一下，继续说道：“刘皇后死后，大人之所以没有追究下去，只因为大人知道皇后是罪有应得。只是芳贵人一生单纯，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未免太无辜。”

锦梵的话，正是刘凯固心思。他们刘家一生为了炎国奉献，父亲刘朝英更是三朝老臣。自问无愧于天地之间，偏偏出了一个刘皇后，辱没刘家世代忠良的名声。

所以，明知道是刘兰芳因苏婉柠而死，却并未追究。可刘静和的死，却令他但真痛心，又查不到凶手，心中无奈至极。

如今听锦梵这样一说，急急问道：“是谁杀了静和？”

锦梵从袖中取出一叠信纸，放到刘凯固面前，“这是至今为止，小王掌控的所有资料，也是初见端倪。是谁害死了芳贵人，想必大人心中也是有数的，就不需要小王再多说什么了吧。”

刘凯固颤抖着手拆开书信，逐字逐句看下去，泪眼朦胧，狠声说道：“若真是那人所为，老夫定要她万劫不复。”

“小王虽有意助大人一臂之力，奈何皇兄令遣任务，不得不离开炎都几月，此事只有大人能成。”

顿了顿，他又道：“或许宫中有一人，可相助大人。”

“王爷说的是？”刘凯固心中一沉思，便道：“是皇贵妃罢。”

“大人英明。”锦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