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答应了呢？

江霖洗完澡躺在床上，听着卫生间内哗啦啦的水声，眼睛瞪着玻璃门里显现的身形，浑身简直都要熟透了。

操。

他刚洗澡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玻璃门形同虚设？

江霖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好丢脸。

他的脸烫得像被烧红的铁，埋在那里仿佛随时能把枕头烧出一个洞来。

魏川踩着雾气出门，抬眼就望到了在床上直挺挺趴着的人。

柔软光滑的丝绸睡袍轻盈的盖在他的后背，白皙的肌肤在橙黄的床头灯下若隐若现。

魏川视线从江霖笔直的双腿肆无忌惮的扫到腰腹，这段的曲线让他眼皮都跟着感受了爬坡下坡的颠簸。

他边往床边走，边用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擦完顺手把毛巾搭在椅背上。

“睡了？”

“嗯。”

魏川被他逗乐了，手拍了下他圆润丰满的臀部，然后顺着腰身拂到他后颈按了按，“你打算闷死自己吗？”

江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只是制作逼真的人偶，耳朵却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粉粉嫩嫩的耳垂让人很想咬一口。

魏川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啊——”

“你干什么！”江霖捂着发烫的耳朵，往旁边一滚，又震惊又羞耻的盯着他。

魏川喉结滚动，目光落在江霖那因为动作太大露出的大片肌肤。

丝绸睡袍敞开，他的珍珠一览无遗，某人却无知无觉。

“抱歉，没忍住。”

这个道歉没有丁点诚意！

江霖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拉过被子想盖住自己，却被魏川一把抓住了手腕。

两人的目光交汇，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

江霖被自己的心跳声轰炸得耳鸣目眩，呼吸渐渐紊乱。

魏川靠近他，手指轻轻一挑，被江霖胯骨勾住的丝绸瞬间滑落在身后。

他毫不客气的握住江霖精瘦的侧腰，将他的身体掰正，跨坐上去。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江霖脸颊涨得通红，他推了魏川一下，没推动：“等、等一下。”

魏川俯身，手指在他耳后摩挲，江霖这副羞涩的模样，让他想起平安夜的时候，他送到自己嘴边的那个香甜苹果。

想到这，他心情愈发愉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和温柔，还有赤果果的……占有！

“等不了。”

魏川直截了当的告诉他。

江霖这几年过得艰难，特别是被关起来的那三年，别说情欲了，能正常活着对他来说都是奢侈。

后面那两年，生活的奔波、心理的压力更是让他心如止水。

可他到底年纪还轻，气血旺盛，今晚被魏川一勾，身体就像个火药桶似的，点哪哪就着。

“魏川！”

“嗯，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有脸问怎么了？

“手挪开。”江霖说完，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又羞又恼，恶狠狠的瞪着魏川，可脸上却一片情迷，看得魏川更加心痒难耐。

“不急，先聊聊。”

聊个屁！

江霖伸手去拽他，求人不如求己！

魏川却轻而易举捏住他那节纤细的手腕。

“告诉我，手臂上的伤口，脖子上的伤口，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低的，像传说中会在深海里用歌声引诱船只的美人鱼，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被他引领着前行。

江霖眼眶酸涩，但那段回忆实在过于痛苦和……不堪，是他不愿提及，尤其是在魏川面前提及的往事。

他在精神病院待过三年，这样的经历说出去，谁都会害怕吧。

江霖吸了吸鼻子，整个人忽然就泄了气，魏川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呼吸重了些。

这六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为什么那么爱掉眼泪的一个人，在他无数次刻意的引导下，红了眼眶却没有后续？

为什么提及他缺席的这六年，江霖就变得意志消沉？

为什么无论自己怎么问，他都不肯开口透露哪怕是一点那些年的生活？

是他不爱自己了吗？

不是的，魏川很确定江霖还喜欢自己。

他在江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他根本放不下自己。

所以，那几年，江霖到底是过得多艰难，才不敢在他面前泄露一丝一毫。

魏川深吸口气，不再逼他。

江霖很快又被他撩拨得浑身燥热，这次魏川很大方，没有为难他。

只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江霖用手背遮住眼睛，脸颊火辣辣的，他咬着唇不吭声。

这玩意能尝出个什么子丑葵卯他把头拧下来给魏川当凳子。

他能不能别总问这种屁话？

很影响体验好吗？！

……

虽然，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荔枝的甜味在脑海里萦绕。

江霖从包里翻出口罩，“啪”的就捂到了脸上。

魏川握着方向盘，嘴角缀着笑，“不闷吗？”

闷。

最好把自己闷傻了，把昨晚的画面忘光了才好。

“到了安城，及时和我联系好吗？”

“不好。”江霖说：“没空，很忙。”

车厢沉默了会，江霖嚅喏的声音再次响起，“空了就告诉你。”

魏川紧攥着方向盘的手松下来，狭长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好。”

早上起晚了，到机场时间有点赶。

江霖和魏川挥手告别后，拎着灰色铁箱全程狂奔。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登机口时，空姐正拿起手机准备给他打电话。

他满头大汗的道谢后，急匆匆穿过廊桥找到自己的位置，等到系好安全带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却悄然爬上心头。

他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空落落的，与魏川分别后的那种孤独感让他感到有些无助。

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不，是还有下次吗？

他戴上耳机。

在嘈杂的聊天声里，准确无误的找到魏川的声音。

这是魏川十八岁生日那天的视频，他从医院出来后，找到自己以前的社交账号，在那里下载回来的。

里面还有一个最开始魏川制作名为“哄他”的火柴人视频，他已经看了很多、很多次，可每次就像永远不会腻一样。

只要一打开，心里那些刚冒出头的糟糕的情绪就能平息。

微信弹出条消息。

是魏川。

1：一路顺风。

江霖瞥见他的头像时，心跳猛的加快。

江霖点开那张小图，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他怎么不知道？！

只见画面中，江霖纤细的小臂从滑落的丝绸睡袍里露出来，压在魏川腰间。

手腕上那根褪色的红绳，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丝神秘和诱惑，让那处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白皙。

这张照片充满了旖旎暧昧的味道，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江霖红着脸，点开魏川朋友圈，昨晚还空白的页面里，多了条让人脸红心跳的文案——“我的宝贝。”

九张图片里，全是他。

他的发丝、他眼下的泪痣、他的珍珠耳钉、他的褪色红绳、他臂弯里堆叠的丝绸睡袍、他指间的戒指、他枕着魏川手臂的模糊侧脸、他的喉结和他颈间的红痕。

江霖脸都要烧成火山了。

魏川真是不把别人当外人，怎么什么都往外发？

他气冲冲切回聊天页面，正打算质问他，空姐就温声提醒他，打开飞行模式。

江霖：“……”

算了，下次再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