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端着热腾腾的砂锅，掀开那块旧得不像样的门帘，一股脑儿地将砂锅搁在了煤炉上，两只手冻得跟冰疙瘩似的，搓了搓，心说这日子咋就这么不消停呢，这家里头的事儿，比那锅里的汤还稠，有权的使权，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占便宜的一个赛一个精，就没一个实诚人。

揭开锅盖，昏黄的灯光下，他娴熟地夹起一块鸡肉，是条大鸡腿，那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正美滋滋地啃着，忽然，外头响起一阵敲门声，愣是把傻柱吓了一跳。这都啥时候了，还有人敲门？

“谁啊？”傻柱疑惑地问了一声。

“傻柱，是我，秦姐，快开门嘞。”秦怀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傻柱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知道秦怀茹八成又是来借钱的，可自己兜里那几分钱，还得紧着过几天呢，哪有多余的。再说了，就算有，也不想给，毕竟家里那个傻妹妹还指望这点吃食呢。

“秦姐，有啥事外头说吧，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傻柱边说边加快速度往嘴里塞肉，生怕秦怀茹进来，连锅都给端了，那可不只是丢面子的事，说不定还得背锅。

夜色如墨，四合院内的灯火逐渐熄灭，只余秦怀茹焦急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她的双手不断拍打着门框，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如同她此刻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傻柱，你开门啊！秦姐知道这次的事情让你生气了，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开开门，让外人瞧见了，我这脸往哪儿搁啊？”秦怀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双眼红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四周似乎有人被惊醒，谁家好事的住户偷偷摸摸拉开窗帘一角，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他们的目光落在秦怀茹身上，窃窃私语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那些窃窃私语声，如同针尖般刺入秦怀茹的心头，让她感到无比的羞愤和难堪。

“秦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门内传来傻柱冷漠的声音，“我知道你难，可我又能怎么办？你这样做，让我怎么面对大家？怎么面对那些信任我的街坊邻居？”

秦怀茹愣住，她没想到傻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抬起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她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些欢声笑语、那些互帮互助的日子，如今却因为这件事而化为泡影。

“傻柱，你就当帮秦姐一回吧。”她再次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正的。只求你能够原谅我这一次，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门内的傻柱沉默了片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矛盾。他想起秦怀茹曾经对他的好，想起那些温馨的时光。可是，他也明白，这件事一旦传开，将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困扰。

就在秦怀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门内终于传来了动静。傻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拉开了房门。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秦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他冷冷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让人难堪的事情来。”

秦怀茹愣住了，她看着傻柱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彻底伤害了傻柱的心，他们之间的情谊也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夜色渐深，四合院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有秦怀茹一个人还站在门前，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发呆。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苦头。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呢？

然而，秦怀茹的哀求声却如同利箭般刺入他的心房。他犹豫了，但最终还是狠下心来，没有开门。秦怀茹终究没能拗过他那如牛般的犟脾气，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周围的灯火越来越亮，照亮了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三分难堪、三分羞愧、三分怨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难以言喻的画面。她踉跄着站起身，步履沉重地往家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无力而沉重。

回到那破旧的小屋，五口人围坐在桌子旁。老太太一脸不悦，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孩子们眼巴巴地望着秦怀茹，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妈，借到钱了吗？”小闺女槐花天真地问，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秦怀茹摇摇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老太太见状立刻炸了锅，“咋就借不到了？傻柱不是老好人嘛？资助咱们这么久，咋说停就停了？还有你，他不是对你有意思？”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秦怀茹的心中。

秦怀茹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熊熊燃烧，再也无法抑制。她猛地站起身，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狮，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那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她大声反驳道：“妈！当着孩子的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叫何雨柱，不是傻柱！你那张嘴，尖酸刻薄，谁还敢靠近我们家？你把傻柱的名声都败坏了，他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现在谁还敢伸出援手？棒梗儿，你给我听着，以后再敢偷东西，我直接送你进管教所，我不会再纵容你了！读书不行，还学会了偷鸡摸狗，你让我怎么放心？”

她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回荡在屋子里，每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仿佛要冲破这狭窄的空间，直击每个人的心灵。屋子里的人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老太太听到这里，脸色一变，急切地问：“那钱怎么办？明天的口粮都没着落了！”秦怀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妈，您那点钱先借我应急，等下个月工资发了，我立马还您。”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时脸色铁青，断然拒绝：“不行！我那点钱要留着养老的，不能动。你要是舍得让棒梗儿进管教所，就别管他了！”说完，她气冲冲地上了床，用被子蒙住头，不再吱声。

月色朦胧，秦怀茹轻轻安顿好三个孩子，使他们沉入梦乡。她缓缓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沉重，对着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说：“妈，您别怪我。我知道这些年您为我，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但现实摆在眼前，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我会去厂里试试看能否预支工资，如果顺利，那是最好的结果。但若是不行，您也得为这个家想想办法。”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坚定地看着老太太，“傻柱，这个傻得可爱的男人，这些年来为我们家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的工资，大部分都进了我们家的口袋，而他自己的妹妹，却只能勉强维持学业。许大茂那个人，您也知道，他的心硬得像石头，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帮助，简直就像登天一样难。如今，厂里预支工资的名额已经排到了下下个月，傻柱也有他自己的家庭，他的责任，他不能一直这样拖着我们这个沉重的包袱。”

秦怀茹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妈，您想想，傻柱为我们家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凭什么我们要一直这样依赖他？他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和责任。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得自己站起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老太太听到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转过头去，背对着秦怀茹，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啥意思？想嫁给傻柱？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死也不同意！”

秦怀茹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走到老太太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妈，我倒是想啊，但咱们家这个情况，怎么配得上人家？我今天晚上去找傻柱借钱，连门都没让进。您一口一个傻柱地叫着，孩子也跟着学，哪个正常男人会看得上咱们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您这么个不讲理的娘。”

老太太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她背过身去，靠在墙上，默默地嚼着止痛片，不再说话。秦怀茹看着她那佝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老太太是心疼孙子，才会这样固执己见，但现实是残酷的，她们必须做出改变。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坚定起来：“妈，您也别逼我。没了傻柱的帮衬，我们家只能勉强过活。如果您再这样下去，把傻柱逼得离我们远去，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我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有责任为我们家的未来打算。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撑不住了，您也别怪我改嫁。三个孩子都是无辜的，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一起受苦。有几个男人能像傻柱那样，把他们当成自己亲生孩子一样抚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秦怀茹的脸上，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做出的选择，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们的未来。

说完这些话后，秦怀茹感到一阵疲惫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重但这也是为了这个家的未来着想。她希望老太太能够理解她的苦衷和无奈并一起为这个家找到更好的出路。

老太太猛地翻身坐起，瞪着秦怀茹。

“你再说一遍！你这是铁了心要靠傻柱，你这个骚蹄子！我那可怜的儿子啊！”老太太抱着一张黑白照片哭得撕心裂肺。

秦怀茹听着这些话，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她默默地打开门，坐在门槛上，抬头望着那轮明月，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