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只相信你
“啊!”
太焱观西面厢房卷起强大的气流。
彼时,在庭院树下交谈的李闻渊与韩末相视一眼,纷纷翻过石阶,向西面跑去。
没过多久,先赶到的韩末不带任何迟疑,直接破门而入。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地上平躺的老观主早就没了呼吸,半开的风窗正沙沙作响。
齐光瑟缩在床角,抱紧双膝,浑身都在发抖。
“这里海拔足足有两千多米。”
韩末站在窗边,望了望深不可测的山崖,利落地关上窗,“能来去自如的只有白天那只逃跑的阴灵。”
李闻渊确定老观主毫无生命体征后,观察屋内凌乱的布局,试图在脑子里重现打斗的场面。
“这屋子里的确只有两个人打斗的痕迹……”
韩末闻言,嗤道,“谁让我们的张大小姐先天不足,像个废人。”
“否则随便抵挡一下,为我们争取时间,观主可能也不会出事。”
儒家大小姐张鸾资质平庸,毫无修行的根骨,在诸子百家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李闻渊原先只把齐光当成普通人,冷不防听闻韩末不留情面的讽刺,缓缓出声,“老观主一生积德行善,麻烦韩公子和我一起送他最后一程吧。”
韩末解开白衬衫的鎏金袖扣,利落地撸起袖子,“太焱观主是我父亲的旧识,所收的关门弟子不久前下山修行,我理所应当让他死个体面。”
二人的谈话清晰入耳,齐光始终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
李闻渊关上房门之前看了眼齐光,跟着施法封住了整个屋子。
扛着观主尸身的韩末见状,点点头,“的确应该让她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免得那阴灵卷土重来抓她作人质。”
李闻渊狭长的眼眸沉了沉,“韩公子,张鸾小姐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或许你可以把观主的遗体交给我,去好好安抚……”
“哎哎哎,打住!”
韩末摆手,“李道友,我知道你觉得张鸾受伤是你的过错,如果你放心不下就自己去看看她。”
“至于我,你还是免开尊口。”
说完,韩末大步向前走。
李闻渊迈开腿,“我是出家人,修的是无情道,如果韩公子不……”
“放心。”韩末没等他说完就打断,“道家的人追求自然本真,我当然知道你对我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未婚妻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只是我那未婚妻对你可就不一定了。”
李闻渊的脚步突地停下。
韩末回过头,话中带了几分提醒,“我了解失忆前的张鸾有多难缠。”
“至于失忆后的张鸾,李道友还请自便。”
过了半个小时,太焱观金顶燃起了熊熊大火。
“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
韩末朝火海扔进最后一根木柴,眸中映射跳动的火光。
李闻渊望了眼东方天空的破晓,捧着简单拼凑的木匣,眼底划过一丝感伤,“万物都逃不脱生死的桎梏。”
韩末耸了耸肩,“话是这样说,如果不是那只阴灵,赵观主可不会这么快去见你们的祖师爷。”
“我一定要抓住她!”
“李道友,再跟我仔细说说白天你和那只阴灵交手的经过呗。”
“最近我恰好游历到崤山一带,今日晌午在树上乘凉。”
李闻渊不厌其烦地旧事重提,“漆麻剑却突然传来异动,我感应到附近有灵体,那个时候张鸾小姐刚好……”
李小友,请问你打散风灵后和鸾小姐分开了多久?
大概半小时。
李闻渊眸光倏然变深,“韩公子,失忆后的张鸾小姐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还不是那么矫情。”
韩末说着说着,瞬间领会到李闻渊的意思,“如果说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以前的张鸾稍微受了点伤都要哭哭啼啼个不停……”
“难道?”
话音未落,两个人直奔西厢房。
西厢房四周的法阵还在,李闻渊推开门,门内依旧凌乱不堪。
屋内紧靠墙角的齐光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
“是否被附身,漆麻一试就知。”
李闻源率先出手,长臂一挥,迅速拔出肩上的长剑。
黑气缭绕的漆麻剑即将碰到齐光的那瞬,韩末快步上前,手中当即多了柄碧色竹节。
他生生用竹节挑开漆麻剑,眼尾下垂,“张鸾从小体弱,承受不了漆麻的力量。”
李闻渊放下剑,目光在那竹节上稍稍停留了半瞬,如果他没认错,那应该是法家的青玄尺。
兵戈的声音清脆,假寐的齐光适时醒来,还没等他们两个人反应过来,俯身搂住床边李闻渊的腰身,“阿渊,我好怕……”
“是白天的那个东西,是她杀了观主!”
李闻渊的身体一僵,很是莫名。
韩末见状,眉心猛地跳了跳,“刚刚你怎么不说,哑巴了?”
“我讨厌你,你出去!”
下一秒,齐光眼里泛起泪光,“你只会凶我,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要跟阿渊说。”
韩末愣住了,记忆中这是张鸾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
李闻渊留意到韩末的表情变化,轻轻拨开齐光的手,“张鸾小姐,不如你先和韩公子聊聊。”
“这个时候观主的遗体也烧得差不多了。”
“不!”
齐光再次紧紧拥住李闻渊,“阿渊,我只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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