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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欺师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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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欺师灭祖

安宁快走几步拉住江河的袖角,声音柔缓:“陛下,安宁都要追不上了。”

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像是单薄易碎的琉璃,脸色苍白羸弱。

江河步履微顿,垂眸间让人难以看透他的内心。

他主动拉起安宁的手,二人相携而行。

安宁嘴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就算没有那么多的深爱又如何?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君痴狂的炽热爱恋,更多的不过是一瞬的动摇与心旌摇曳,心里的怜悯与关怀……

在很多时候,愧疚远远比爱更有力。而这,也是自己最大的倚仗。她会牢牢抓住这些令江河心软的瞬间,她一定要一直留在江河身边……

江微因为这次心血来潮的雅兴而导致的偶遇心里有些沉重,回去后脸上也没有几分笑意。

祈燃拿着剑卜一进门就看到江微的神色飘渺地定在一处,景色寂寂,漠然无声。

唯有那几枝红梅恣意妄为地散发着沁人的香气,冷冷的、沉静的、热烈的、明艳的、矛盾的,一如他的师父本人。

祈燃收起剑,唇微微弯起,“师父,你在想什么?”

江微听见声音,抬起眸子,眼中有着清亮的喜悦:“想起来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你是去练剑了吗?”

祈燃点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眸中闪过希翼与令人心旌摇曳的爱意:“师父,再过一月有余是不是就到了举办摘星大会的日子?” (注:摘星大会——灵山派每四年举办一次,用以弟子比试修行成果。弟子两两之间进行比试,前十名可跟随其他门派佼佼者进入幽郴秘境历练。)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你才拜入师门不久,按理来说参加摘星大会很吃亏。”

祈燃笑了笑,带着几分张扬,意气风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笃定,自信又炽热:“师父,我想拿到魁首,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你进入秘境历练,并且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江微怔了下,与祈燃的目光不期而遇,少年人的赤诚纯粹像是冬日里的篝火,熊熊燃烧。

她轻轻笑了下,伸手摸了下面前人的眉,祈燃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睫毛扑闪,像是一把小扇子。江微心里软地一塌糊涂,她想说些什么,话头在舌尖滚了好几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下意识地扑进祈燃的怀里。

她仰起脸,白皙昳丽的脸上满是恃宠而骄的笑意,她轻轻啄了下面前人的下巴,左手指尖在下颌线处流连。

祈燃捉住她想要落下去的手,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默地看着她,神色魇足冷风中夹带着一片一片的雪花,飘飘然落了二人满身。

江微半开玩笑地问道:“祈燃,你看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到了白头?”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祈燃闷闷地笑了,他低眸看着怀中人:“师父,我初初开了灵智开始修行时,只想着成为最高的太阳,也想过要成为开天辟地的叛逆者,为妖独独斩处一条路,后来遇见你之后,好像洗去了我所有的偏执与阴霾。”

他轻轻拂落江微肩上的雪,将身上的披风摘下来,披在江微身上系紧。“师父,我好像有些矛盾。我巴不得我们赶快到了白首,期盼着这一世赶紧厮守到老,又感激着修行带来的长长久久的以后,我想让我们相处的时间越久越好,又想让我们牵着手立马到了白头。”

祈燃轻轻皱着眉,脸上带着苦恼的甜蜜。

江微唇角的弧度从见到祈燃起就再也没有落下去过,她眼睛中闪着光,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面前人听清楚:“我想我和你的感受差不多,我大概也是陷入了这样的矛盾。”

江微不信承诺,也不相信爱情。不论是多么精美的瓷器,被打碎后也不过是一堆废品。她从不为无用的垃圾而回头。可是现在,江微觉得自己以前的笃定毫无根据,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祈燃今天穿着一件暗黑色的长袍,衣摆处绣着赤红色的蔷薇花,眉心一点不甚明显的朱砂色小痣。

他的话语直接又明了,带着一目了然的赤诚:“师父,我这样不算欺师灭祖吧?”

话还没说完他就低低地笑了下,像是耍赖一般接着道:“就算是欺师灭祖也不许反悔,师父你可不许抛下我。”

江微看着他,日光融化在皑皑白骨中,一如干净的少年,仿佛一眼就能够看透。

她伸手环住少年劲瘦而又不显单薄的腰身,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江微啊,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只能动心这一次了,下个世界就不能这样了。

这样的爱意不存在于真实的世界,耽于情爱不可抽身之后,除了你还会有谁记得呢?

她忽然生出几分悲哀——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祈燃还会存在吗?

存在于她心中的这个人会长长久久地存在下去吗?那个冷漠高傲的神明是祈燃,那她眼前的又是谁呢?

而她眼前的人又是否真正的存在?如果只是失格的神明信手拈来的虚无的一个幻影,那么自己回去后,又有谁还会记得此刻的心动?以后又是否还会有这样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等待?

江微眼睛募地生出酸楚的泪意,她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扯出一抹笑,话语仍旧是以往的轻快:“好啦~快点回房吧,再站下去我们就成两个大雪人啦!”

祈燃脸上带着笑,他的眼中只有面前的一道身影,脖颈修长,身形纤细,像是冰雪覆盖的湖上翩翩起舞的天鹅,高贵不可攀折。又有着脆弱易折的美感,像是来自异世的秘密。

祈燃没来由地想要抓住她的手,以防面前人像一缕烟,一束光,一阵风那般消失。

好像已经有无数次,她就在自己面前,却再也触碰不到。或许只有抓住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身边,才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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