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照
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了,下午阳光正好,陶云卿带着林风来熟悉校园环境。
南北校区分立,北校区主要集中的是理工科的院系,所以在设计上更体现了横平竖直的规矩之美。没有更多的标新立异,所有建筑与路径设计本着空间利用的最高效率来设计。
一踏入校门,迎面而来的严谨,科学,高效的教育理念通过院区的设计直观地表达给每一位学子。所以,在这找某个地方,跟着路标的指引,你走的永远是路程最短,用时最少的那条路。
林风似乎并不热衷探索校园,一路上低头玩手机,需要做出回应,就嗯、啊地瞎应和。
陶云卿实在没办法,没收了林风的手机,耐心地领着林风从食堂到宿舍,从宿舍到教学区,进教学区到辅导员办公室,细心地走了一遍。陶云卿确定林风都能自己找到了,才放心!
最后,两个人停留在了辅导员办公室外!
陶云卿很礼貌地抬手敲了敲门,直到里面有人回了声 “请进 ”,他才轻轻推开门,拉着林风进去,随手又关好门。
“各位老师好!”
陶云卿礼貌地对着在座的各位老师点头鞠躬!
“我们是新生,来找辅导员报到的。请问哪一位是索朗索老师?”
“同学,这边。”
顺着声音,陶云卿看到一个办公隔断里站起一位男老师,朝着他们招手。目测,老师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几岁,活力十足,态度可亲!
“也就你俩懂事儿,知道主动找我,我以为不到明天集合,我是看不到自己的第一批学生了!”
“老师,对不起,来晚了。”
陶云卿本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表示歉意。
“跟你没关系,主要你们是我的第一届学生,我心里太期待了。学校也没有要求同学们单独找我报到。你不要这么大懂事,我都惶恐了,哈哈哈哈哈……”
一串颇具男性魅力的笑声,让气氛融洽不少。
林风一听,没憋住,也笑漏了声,陶云卿暗暗地掐了林风一下。
“索老师,我叫陶云卿,这是我弟弟郜林风。今天是带他来报到。”
“你难道不是报到的?”
“我也是今年的新生,不过我在南校区。”
“哦,那有点可惜了!我挺喜欢你的,乖巧懂事,彬彬有礼!”
“哥!”
林风忍不住了,
“哥,是你报道还是我报道,索老师是你的导员还是我的导员?我是生活不能自理吗?你这都要代劳,我的存在感在哪里?”
唉!关心则乱,光顾着和索老师客套了,忘了主角还在一边晾着呢。陶云卿连忙把林风推到索老师面前。
“索老师,你好。我是您的学生林风,以后就跟着您学习了,请您多多指教!”
说完,林风还深鞠一躬。
索朗连忙扶住林风,有点儿受宠若惊。
“不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挺自我的吗?还能礼数这么周到?和江湖传闻有些不一样啊!”
索朗心里揣测着,暗暗地高兴!
“索老师,已经打扰您很长时间了,不耽误您工作了,我们回去整理一下宿舍,明天会准时集合!”
这次没等原声开口,林风开始和老师告别。
“说得什么话,我的工作不就是你们嘛!好的,路上小心,明天见!”
索朗放行了。
临出门,两个人再次对其他老师表示打扰,轻手轻脚地退出办公室!
索朗还没有从刚才的兴奋状态里脱离,今天是一个好的开始,索朗有点儿手舞足蹈了。
“索老师,看到这俩孩子,作何感想?”
同事们也都激动了。
“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索老师,肤浅了吧!”
“初次见面,能深刻到哪去,看以后的,看以后的!”
索朗内心还是很得意的,毕竟别人还没瞄到自己学生的影子。
“我是在想啊,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培养出这么懂规矩的孩子,真想借鉴学习一下。一想到自己那个糟心的孩子,心好累!”
一位女老师,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诶,刚才他们说是兄弟吧!一起上大学,双胞胎?不过看着不像啊!”一位老师搭茬了,
“异卵双生,不一样也正常。”
热心人帮忙解释。
“从生物遗传学角度分析,亲兄弟总有些相似之处啊,基因来源一致,避开所有相同基因遗传,概率为零啊,何况是相同性别,避无可避啊!”
“还真是,说他们是两家人的孩子,也不会有人怀疑,各种不一致!”
“难道是重组家庭?非亲兄弟?”
面对同事们的议论纷纷,索朗有些头疼,真是八卦之魂无处不在。
“差不多了,各位!咱们都是研究科学的,你们的严谨性在哪?在这儿八卦我的学生,成何体统?恩?”
索朗为学生抱打不平了。索老师的故作老成,惹得同事哈哈一笑,这件事翻篇了!
索老师对明天的集合会议充满期待!
都说男人的情谊都是建立在酒桌上的,无疑请客吃饭是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所以,陶云卿直接拉着林风回到宿舍,所幸宿舍的其他人都在,陶云卿便以室友哥哥的名义,邀请各位室友聚餐。大家也非常给面子,都应邀前往。
陶云卿安排好聚餐的事,和林风宿舍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的宿舍了,因为大家聚齐的第一晚都选择了最容易拉近距离,增进感情的方式——吃饭。
再者,陶云卿一点儿也不怀疑林风的交际能力。
林风不懂察言观色是因为和对方八字不合。人来疯,自来熟的体质,还没有林风拿不下的人,融不进的团体。
脱离了陶云卿的管控,林风打量着这一桌的舍友,观察着众人的言谈举止,默默地在心里判断着他们的来历。
在他们的交谈中,捋顺了他们的个人信息,借着查看信息的空隙,留下了每个人的样貌信息,他要确保身边没有碍事儿人。
一场饭局下来,林风是最清醒的一个。
最后聊到了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游戏,兴致来了,匆匆结束了聚餐,大家相约着去打游戏。
林风以回家为借口,推脱了。因为他还要找陶云卿。
他从不允许失落关于陶云卿任何点滴信息,何况是即将与之朝夕相处四年的身边人,林风不想有任何意外改变现在的生活。
林风打出去的电话,很快被接起,对面的声音没有意外没有惊喜,意料之中似的一声“喂”,让林风有种查岗被发现的心虚。
“怎么接得这么快?”
“没什么,恰好看手机。状元府,街对面,嘉行西!”
陶云卿的回答简单明了,林风郁闷了。
“我这还没散呢……”
“是吗?其他人都去网吧了,你还有新局?”
“你监视我啊?”
林风有点不爽,
“没有,正好坐窗边,恰好扭头看到!”
陶云卿的解释不卑不亢。
“你哪有那么多恰好,又不是说书的!”
听着对面炸毛的声音,陶云卿都开始在大脑里勾画某人此时此刻的样子了!
“过来接我吧,不好脱身!”
陶云卿赶紧找借口,哄小孩。
“行吧,马上!”
林风也没再计较,因为他知道,对于社交场合,陶云卿是真的有些抗拒,不知道是不是车祸的后遗症,之前那个小豆丁不知道去哪了,还有没有缘分再见!
包厢里,陶云卿盯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笑了笑,这一抹笑被宿舍的人尽收眼底。
“呦,云卿啊,感情你这滴酒不沾是有护花任务吧!”
“错不了,这笑容,笑得我牙都冒酸水了。”
“听着意思是要过来?云卿啊,够意思啊!”
“行啦,一个个的,真事的话,你们也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人家姑娘家家的够大方,敢来!你们的猥琐劲儿也收一收,装装绅士,也给咱们云卿撑撑场面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凭着自己的喜好猜测着!
陶云卿也是无语了,自己是怎么让这群人脑洞大开的!正想解释什么,门被敲响了,随后在门后闪出一颗小脑袋。
陶云卿坐的位置靠里,进出不方便,只得冲着林风招招手,示意他进来!林风倒也不拘束,站在门口冲着大家挥挥手。
“各位好,我是林风,陶云卿的弟弟,我来接我哥哥!”
众人还沉浸在自己意淫的世界里,而现实的反差,让他们忘了该怎样回应这个弟弟。
“云卿,这是……”
陶云卿点点头,
“我弟,林风!”
“哎呀……”一桌人刚刚还都保持正襟危坐的状态,瞬时,又露了原形。
“你弟就是我弟”
“咱们的弟弟”
“弟,坐这儿,挨着哥”
一群人,一拥而上,把林风按在椅子上坐下。
“哥,先走一个,以示欢迎。”
“弟弟陪一个敬一个。”林风也不示弱
“哎哟喂,懂事儿,咱们的关系算定下了,谁不认也不行!”
霎时,酒桌上风起云涌,新一轮的推杯换盏开始了。
陶云卿看着现在的局面脑仁开始疼,可是这种场合,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应付,真担心林风的身体,也真的无可奈何!
正一筹莫展,林风从包围圈里杀出来了,
“哥哥们,难得我们一见如故,不过我也是刚从饭局里出来,量是真到头了,再喝就该现原形了!哥哥们手下留情吧,谢谢各位哥哥了!”
“弟呀,你已经够意思了!来日方长!”
“那成,我和我哥还有事,你们尽兴,我们对不住,先撤了。这次我请客,谁也别争,以后麻烦各位哥哥照应我们的时候多着呢!”
“行啦,再客气没劲啦!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以后看哥哥们的!”
“拍个照,留个念再走!”有人提议,正中林风下怀,
“我来,我来!”
林风郑重其事地给大家拍了张合照,
“稍后,我发我微博里,‘玉树林风’就是我,大家都关注呀!”
“行,天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本来陶云卿还想寒暄几句,被林风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地铁里,错过了高峰,人不多很安静,能听到空调徐徐地送风的声音!
林风的头歪在陶云卿的肩上,一直皱着眉头。
“不舒服?”
察觉到林风的异样,陶云卿转过林风的脸,有些担忧地打量。
“没多大事,就那几杯酒闹得,喝的有点猛!”
林风喃喃地解释着,眼睛都懒得睁开,那头似乎有些重,抬了抬想面对着哥哥,可是最后还是垂在了哥哥捧起的手心里。
“知道会难受,还和他们喝,又不是拼命的事儿,意思意思就行了。”
陶云卿对于林风刚才的行为很不理解。
“那可不行,我得给我哥争面子呀!再说了,你们得朝夕相处四年呢,我得帮你和他们搞好关系!”
林风回答得很倔强。
瞬间,陶云卿的所有不满都烟消云散了!这个弟弟看着事事不管,可是关于陶云卿不喜欢的事,他都悄悄地代劳了,比如这人情世故。
“但是……”
陶云卿还想说什么,最后变成了一句
“林风,最好了,谢谢!”
“没事,我之前只吃饭没喝酒,到你这儿才喝了点儿,就是喝得有点儿猛,怕你等急了!睡一觉就好了。”
林风又安慰道。
“好吧!到家我叫你。”
陶云卿重新把林风的头按到肩上,顺手撸了撸他毛茸茸的头。林风调整了一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睡去。
陶云卿理了理被林风胡乱盖在身上的衣服,把那双无处安放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有点儿凉,触感真实!
出了地铁,习习的凉风吹醒了林风的神志,原本还半倚半靠挂在陶云卿身上,摆脱了陶云卿的帮扶,夸张地伸了个懒腰。
其实,在地铁里陶云卿叫他时,他已经醒了,只不过太依赖旁边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明明两个人的吃穿住行都一模一样的,但是林风总能嗅到陶云卿身上谜一样的味道。
是一种用语言描述不清但真真实实存在的香气。总之,让人迷恋,不想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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