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条不紊的在路上行进着。

白熙知道那是一份虚无缥缈的约定，任何人都可以毁约，但是，她却不允许自己无声息毁约，她需要昭告她人，表明自己的意思。

然而白熙也明白，根本无人在意。

但她还是说出口了。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玩？

室友说，周末啊。

她问，那周六还是周日？

室友说，周日吧。

她又问，周日挺好的，那去哪儿玩啊？

室友说，就商城，到处逛逛。

室友看白熙还想继续问下去，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然而，距离周日只剩下短短一天。今日是周五。

室友开始高兴地去和另外的室友讨论起那天的娱乐项目。

白熙从模糊的约定到略微清晰的约定，然而它的本质依旧是模糊的。

她面上不显，内心却长叹一口气。

好麻烦三个字盘旋在她的脑海，拒绝的苗头破土而出。

然而白熙还是掐死了这根苗，答应了就要做到，哪怕是如此的无厘头。

白秽嘲笑她，不想去还要去，还不说，你可真够懦弱的。

白熙没有回白秽，她们之间总是相对无言。

白悦说道，别这样，确实是不好拒绝啊。

白秽转头，背对着她们，她说，真装啊，一边融入环境而逼迫自我，一边叫嚣着可笑的自由。

白秽顿了顿，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你还幻想出我们的存在。

白秽说完后，又是蜷缩起来，沉入了睡眠的湖泊之中。

睡眠的涟漪轻轻在她的表面浮动，掠过她每一寸肌肤。

然而白秽毫无感觉。这虚无的涟漪，带不来温暖，也带不走温暖，那像是一支笔无意识在各处留下痕迹。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

白悦看了看白秽，看了看白熙，良久，她说，熙，不要这样。

不要陷入这样的犹豫。

即使白秽毫无存在的意义，你也不该这么对她。

白熙问她，我怎么对她了呢，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不愿意搭理我。

白熙轻轻飘到了上方，坐在那雪白的山顶，她低头，怜悯地俯视着白熙，她说，熙，即使如此，你也不该陷入犹豫的。

你的犹豫会害死她的。白悦最后一句话不再看着白熙，而是看向远处的白秽。

白熙仰视着白悦，什么都看不到，雪白的光晕淹没了一切，更何况白悦总是身穿白色。

白熙说道，有什么关系！她会活的！我不会让她死去的！你也是！

白悦摇了摇头，她说，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是造物主，你就是对的。

那声音太小了，然而，声音小也没有任何关系，本质上无论多小，白熙自始至终都能一清二楚地听到。

白熙知道白悦即将要陷入沉睡，她问她，悦！秽不会消失的！你也不会！我发誓！

发誓后，如若失败的赌注是没有的，庄家纵容赌客一次又一次的上桌，哪怕赌客一无所有。

可你也要知道，没人爱做亏本的生意。

哪怕庄家，赌客皆是自己。

于是，白熙听到那悠久熟悉的叹气。

她似乎听见了碎裂的声音。

是白悦身下的雪山。

是依托白秽的大地。

是空洞的空间。

还是…别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