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问出谁是国王这个问题时…

白秽缓缓睁开了眼，白悦也缓慢的动了动她的手。

白熙依旧看着那空无一物的空间。

白秽完全睁开了眼，一只手撑着脑袋，长发散落在王座四周，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白悦完全能够自由活动后，转身去看白熙那单薄的身体，在她看来，白熙就像一张白纸，风一吹便随风飘摇的白纸。

她也叹了一口气，又是一支舞，可这次没有了月光，撒下的冰晶在零星地折射光芒。

在那零碎的光芒中，白悦在悬崖之边跳完了舞，随后蜷缩着身体，不再动弹。

白熙闭上了眼。

这是在干什么呢？

白熙问自己。

白悦没有说话。

白秽没有说话。

白熙说，这次，是为什么呢？

白悦没有说话。

白秽没有说话。

白熙继续说，是因为我贫瘠的想象力吗？

白悦没有说话。

白秽没有说话。

白熙声音哽塞起来，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白悦没有说话。

白秽没有说话。

白熙哭了起来，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大声。

美丽的水晶球随着巨大的声响而破裂。

天崩。

地裂。

白悦和白秽掉入缝隙之中。

白熙停止了哭声，她站了起来。

她看着这一片废墟，第二次睁眼时，一切都成了空无一物。

她说，既然，我贫瘠的想象力，那，那么，一切又有什么必要…，

有什么必要去想象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明明连她的脸都形容不出来，画不出来。

有什么必要去想象另外一个人的存在，明明连她的行动都不知个所以然。

有什么必要去想象另外一个人吗？

没必要三个大字充斥在空间中，黑和红交替闪烁，以至于白熙呆愣在原地。

不，她一直都在原地。

没必要在耳边回响，没必要在脑海充斥，没必要发出了声。

碎了的声音。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有什么关系呢，白熙想，反正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白悦是假的，白秽是假的。

冰雪晶球是假的。

地狱烈火是假的。

所以…

我也是假的。

白熙想。

正因我是假的，所以白悦也是假的，白秽也是假的。

正因我是假的，所以晶球是假的，烈火是假的。

白熙张开了手，她仿佛看见自己的手里分别掌握着两个小世界，一个冰雪，一个烈火。

可她感受不到冰雪的寒凉和烈火的灼热。

她说，假的。

她伸了伸手臂，双手捧着宝物一般。

她看见自己手里捧着两个小人，一个是白悦，一个是白秽。

她想抚摸她们柔软的发，想要触碰她们的温热。

可掌心的空告诉她，这是假的。

她放下了手臂，仰头去看天，那天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任何光亮，它是空的。

她问自己，什么是真的…

过了半晌，她睁开了眼。

难道睁开眼的世界就是真的吗？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就因为自己的感知吗？

就因为这些客观存在吗？

就因为它们不以意志转移吗？

凭什么呢？

为什么呢？

太多的问题，太多她没有答案的问题充斥在她的脑海。

白熙不得不双手捂住头，试图让疼痛减轻，但很显然，这是自欺欺人。

于是她说：

随便吧。

反正…

没人会理解的。

无论是丑小鸭，还是白天鹅。

无论是灰姑娘，还是公主。

无论是小红帽，还是大灰狼。

无论是美人鱼，还是女巫。

在所有的童话故事里，都没有孤独的人。

故事由碰撞而来。

孤独的，和谁碰撞？从而产生故事的火花？

我，和自己相遇。

这是一个必然的故事。

白熙再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