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弱秋是被饿醒的，吃药时忘记吃点东西垫垫，现在饿的胃里烧疼。

她迷迷瞪瞪环顾了黑漆漆的房间一周，步伐踉跄下床，拉开窗帘，打开灯，眼睛又被白光刺的眯了眯，脑子混沌。

秦弱秋吩咐啊姨帮她煮点粥或者汤面，然后回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番，洗脸时发现自己水肿的厉害。

阿姨煮了小半锅皮蛋瘦肉粥，很香，只是粥还太烫，要稍稍晾一晾。

等粥凉间隙，秦弱秋才想起自己一直没看手机消息，她上楼回房，在被子下翻出手机，正巧有张橘的来电。

秦弱秋点了接听，扶着楼梯扶手下楼，“喂，小橘。”

声音带着股鼻音，绵软无力的。

“哎哟大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一点了，就是肚子好饿。”

“那你快吃点东西垫垫，头还晕吗？”

“轻微，睡久了脑子发懵。”

张橘那边应该是在吃饭，秦弱秋听到了嚼食物的声音，她说：“你在吃什么？”

张橘不答反问：“你等会吃啥？”

“皮蛋瘦肉粥。”

“哦，金黄酥脆的糖醋排骨。”

秦弱秋拉开椅子坐下，语调高了几分：“你在诱惑我！？”

“是的。”

安静片刻，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张橘提醒秦弱秋：“你别吃那么多皮蛋，我爸妈说皮蛋吃多了人会变笨。”

“没办法啊，喜欢吃，”秦弱秋无所谓回答，舀了一勺，发现粥味道有些淡，有姜丝在里边，没有胡椒粉的味道，又想到张橘在吃糖醋排骨，心里憋屈，“好吧，现在没这么喜欢了。”

“变的好快，对了，你怎么不问一下你的成绩。”

秦弱秋又舀了一勺，病恹恹说：“考的不好呗。”

张橘笑了笑，“那不是，你考的挺好的，是我考的不行，下课的时候被老杨拉去训话了，没时间打给你，后面你一直没接我电话，你猜猜你班排多少。”

秦弱秋结合自己以前考的好的情况，问“第四？”

“no，no，no！”

“第三？”

“不。”

“我去，我考第二呀！？我这么牛！？”

张橘撇撇嘴，“怎么不猜第一？”

“废话，祈疏言的宝座是我能觊觎的吗？”

“切，胡姐今天还特别表扬了你呢。”

秦弱秋有些好奇，问：“她表扬我什么？”

“嘿，她说你暑假肯定很在很努力，弯道超车的典范，让我们向你学习。”

“好老套哦。”

张橘也这么觉得，“是啊。”

两个人就这样吃了一会，秦弱秋突然骂了句粗，“我去！”

张橘问，“怎么了？”

“我刚刚才发现昨晚祈疏言给我发了好的消息，欸？我还叫他别吵要睡了，我啥时候发的啊？他说好就再也没给我发消息了，他是不是生气了啊？”

张橘现在才有点心虚，“……不是吧，哪能这么容易生气，那消息我发的，昨晚你睡着了我就帮你发了，不好意思啊。”

“啊？没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校医室的时候吗？”

“嗯。”

秦弱秋又滑动着手机屏幕，视线落在张橘帮她回的那条：“你还别说，这回的就很张橘。”

张橘不乐意了，“你说我脾气冲？”

秦弱秋笑着求饶，“哪敢啊？”

“切，哦，对了，”张橘突然想到中午的事，“你同桌中午叫我给你打电话，说怕你嫌他烦哇。”

“啊！？我还怕他嫌我烦呢！”秦弱秋觉得张橘在骗她，但听小橘的语气又不像，“那我先不和你说了，我给祈疏言打个电话先。”

张橘冷笑：“呵呵，挂了。”

秦弱秋点了下昨晚张橘拒绝的祈疏言的来电，语音通话就这样拨了过去。

秦弱秋感觉心跳有点快，她想应该是因为紧张，然后又搓了搓她微微湿润的掌心。

一直没人接，秦弱秋看着屏幕的时间，心想可能要自动挂断了，有些失落，她准备自己挂断，在她手落下的前一秒，电话通了。

可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沉默着。

秦弱秋看着通话时间到了十秒，张了张口，却是手机那头传来声音，“不好意思，刚刚在洗澡。”

所以才接慢了。

秦弱秋忙说：“没事没事。”

“……身体好点了吗？退烧了吗？”

“嗯，差不多。”

“好。”

也是一阵沉默，秦弱秋开始在脑瓜子里疯狂寻找话题。

“你这次考试考得很好。”祈疏言说。

“祈老师教的好嘛。”秦弱秋喜滋滋，突然想到昨晚的张橘的杰作，她解释说：“昨晚……叫你别吵的消息是小橘给你发的，我当时睡着了。”

“……嗯，我知道了。”

“你要是想找我随时找，我没关系的。”

秦弱秋听见祈疏言闷笑了一下，说：“好，会的。”

听到祈疏言的笑声她心里才放松一点，问他：“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在吃着。”

“吃的什么？”

很奇怪，一般问别人吃了什么，在干嘛的话，总是因为找不着话题，但秦弱秋觉得祈疏言好像真的想知道。

“皮蛋瘦肉粥，”秦弱秋望了客厅一圈，压低声音，“我和你说，我觉得你做的粥比阿姨做的好吃。”

祈疏言又再笑，“谢谢夸奖。”

“不客气呢，那你会做糖醋排骨吗？”秦弱秋有些期待地问。

明明祈疏言和秦弱秋隔着手机，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他却偏偏像能看见秦弱秋的脸，凑的很近，睁着个圆溜溜的眼，饱含期待。

祈疏言勾唇说：“可以会。”

“那你有空可以做给我吃吗？”

“可以的。”

秦弱秋又开始傻傻地笑：“祈疏言你真是个好人。”

祈疏言：“……”

倒也不必。

“咳，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秦弱秋想了想：“不知道，明天或者后天吧，到时候看情况。”

“要帮你记笔记吗？”祈疏言问。

“可以吗？”

“可以。”

“哇哦，祈疏言你真是……”

祈疏言打断她：“别说我好人，你个人机。”

秦弱秋有些得意：“不是，你是大大大好人。”

祈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