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时间的洗礼，赞迪克越来越成熟，回到了须弥，并在学术界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声名远扬至国外。就连从前的导师，也来向他请教，自道从前眼界心胸狭窄。

当有人问他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天赋吗？

这时的赞迪克看向了他身后的长岁。

天赋？

与其说是靠天赋，不如说是长岁从始至终默默无闻的支持和陪伴。

他的学业导师有很多人，可他的人生导师，只有长岁。

他知道，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长岁都不会离他而去。所以他毫无压力的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人群鼎沸中，长岁隐没其中，和透明人多托雷对视了。

后来的赞迪克没有选择名利，而是褪去一身光鲜亮丽，选择了法医的行列，并做出了优秀贡献，拯救了无数人。

这里的赞迪克，没有多托雷追求的名利和偏执，没有他的自私，更没有他的不自知和冷漠。

改变赞迪克的这条路，长岁用了十年。多托雷也在他旁边看着体会了十年，深受影响。

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赞迪克，才是他从前理想中的自己。

只是，这终究只是长岁创造出来的一个平行世界，一切都是假的。

……

周围的世界悄然消失崩塌，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须弥。

多托雷看着长岁，问他：“实验结果还满意吗？”

长岁没有告诉他，只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你得到了吗？”

即便有人教导，有人陪伴，可在人生的很多路口，都是自己在选择。

多托雷小时候虽然没有人教导，但是他聪明至极，反而清楚的知道什么是对错。

伤人是他自己的决定，愚人众执行官是他自己的决定，当初跟丑角去至冬，长岁也阻止了他，可他依旧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他说没人教导他，其实说到底，他知道什么对错，他只是想为了自己的错误找个借口。

多托雷神色不明。

他不是天生坏种，而是自我堕落、自我否认……

长岁走到他旁边，“多托雷，你一直怪我身边的人太多，说我第一个人遇到的人是你，可我的世界却不止你。认为我忽略你，讨厌你。”

“很对，我确实很讨厌你，但你却忘了一个事实。在你之后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因为你。”

多托雷猛的睁大眼睛。

他遇到迪卢克他们，是多托雷利用他抛弃的结果。他遇到踏鞴砂的人，也是多托雷……

很多很多，从一开始，就和多托雷脱不了干系。

长岁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边。

也许他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但遇到多托雷，却是一个结结实实的错误。

“多托雷，遇见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生死劫。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你，是不是很多事情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长岁摇头。

“可是没有如果。”

“真的好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长岁长长叹了一口气。

哪怕一直做那姻缘殿中孤独度日的姻缘神君。

长岁轻轻笑了起来，“罢了罢了，一切早已注定，何必忧郁惆怅，太不值得。”

长岁闭了闭眼，转身离去了，留多托雷在原地。

……

荧和派蒙遇到了失去记忆的散兵，意外发现散兵像人一样，拥有了一颗跳动的心。

失去记忆的散兵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想想起来，在荧和派蒙的帮助下，他重新见到了纳西妲。

只是纳西妲没想到，他竟想要恢复记忆。他将自己的过往抹除，也忘却往事，这本是好事。如果他要重新想起，那他也要重新拿起过往一切，他真的想好了吗。

“其实我不应该答应你的，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要让你记起一切。你所想知道的过往，也许是你曾舍弃的，你确定要拿回吗？”纳西妲问散兵。

“小吉祥草王，就在前不久，我收到了一个礼物，是一颗心，一颗温暖的心。赠心之人说这是礼物，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心脏会是礼物？”

“因为这是你曾经最想得到的东西。如今心脏在你胸腔中跳动，怎么不算礼物呢。”纳西妲道。

她已经知道这颗心的来源了。

只是她不明白，长岁为什么要这样做。

最终，在散兵的坚持下，纳西妲还是让散兵记起了一切。

毫无疑问，散兵痛苦万分，但他认为，这颗所谓礼物的心脏是长岁给他的惩罚。

对此，他只能接受。

只要心脏在他胸腔跳动一天，那他就不能有自我了结的想法。

从此，他将用一生来悔过，赎罪……

……

枫丹。

长岁站在船头，海风吹起他的头发，衣衫浮动在身后。

再次踏入枫丹，这次他是为了完成一个中途结束的承诺而来。

自上次不辞而别，他与莱欧斯利都已经很久未见了。

只是他的刑期应该结束了吧，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典狱长欺负他没有。

枫丹要更繁华了，只是长岁到时正赶上海位上涨，还晕了船几天才好。

长岁坐在无人经过的阶梯处，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最近长途跋涉，没有休息好，神力外泄又不得法，果然还是勉强了。

失去神心的后果不太好受。

不过他不死不灭，神心也是他自愿送给小白的，

夜晚。

长岁颤颤巍巍站起身，他身上没有足够的摩拉供他去住旅社，所有只能忍着身体的不舒服坐在桥脚下了。

晚风很凉，街边还留有微弱的灯光。

腰间的红色碎玉被他拿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龙鳞已碎，可却还留有温度。

“妻玄……”

……

天亮后，长岁就开始打听莱欧斯利了。

如今的莱欧斯利早就长大成人，也不知道他还能找得到他吗。

可惜他如今没有神心，不能凭空追寻他的气息了。

在枫丹近半个月，长岁都没有打听到莱欧斯利的消息。

他没有画像，只是一个名字，即便有人觉得耳熟，也摇头不知。

长岁精神不太好，不过他准备去审判庭见那维莱特，也许可以找到莱欧斯利。

每天都有审判，长岁就找到机会暗中混进了审判庭。

那维莱特站在高处进行审判，芙宁娜也在。

只是不巧，长岁的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心口隐隐作痛，难忍至极。

这些日子，胸口的疼总是时不时出现折磨着他。

他不死不灭，可是失去神心的痛苦也够他喝一壶了。

他为了小白能适应他的神心，彻底斩断了自己和神心之间的联系，以此杜绝神心反噬小白。

长岁有些想笑。

他恐怕是神界几万年来第一个没有神心的神吧。

长岁喉间突然涌出一口血。

想必今天是见不成那维莱特了。

起身离开了。

他的身体失去神心后并没有好好疗养，他反而用神力创造出一个平行世界与多托雷做实验，又长途跋涉来到枫丹。

果然还是有后遗症了。

——

因为有宝子说在洗白多托雷，特地加更一章。

不可能洗白哈，也洗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