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儿时的多托雷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看上去很温柔的人，低头看着他。

“你好，你是赞迪克吗？”长岁问道。

赞迪克疑惑的看着他，语气不是很礼貌，“对啊，你找我干嘛？”

长岁笑了笑，“鉴于你是留守儿童，我是教令院暂派来的监护人，从今以后就负责你的起居了。”

赞迪克睁大眼睛，“什么！监护人？”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给他派来个监护人不是想让他不好过吗？

儿时的多托雷并没有怀疑长岁的话，只是有些抗拒罢了。不过他会想办法赶走这个监护人的。

透明人多托雷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扶额叹息。

果然，聪明久了是无法接受愚蠢的自己的。

就这样，长岁就顺理成章的和赞迪克住在了一起。

不过现在的赞迪克正是上学的年纪，长岁出去找了送快递的工作，供他上学生活。

只是赞迪克还在想赶走长岁的办法。

某天，长岁下班回到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赞迪克正解剖一堆兔子，还坐在血迹里笑面盈盈的。

透明人多托雷靠着门口，他倒想看看长岁会怎么解决面前的难题。

很意外，长岁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生气，只是将赞迪克抱离了血泊，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了。

“你为什么要解剖那么多兔子？”

“告诉我，你是喜欢解剖的快感，还是喜欢血腥的气味，或者是好奇？”长岁耐心问他。

“我就是故意的啊。”赞迪克无所谓道。

“是吗？”长岁不信。

“你明明有洁癖，也不喜欢血腥，你这样做是想吓我吗？”

他看得清楚，血迹都只在赞迪克的衣服上，他的手上和其他部位一点都没有呢。

赞迪克愣住了，心虚低下了头。

他怎么就发现了。

透明人多托雷恨铁不成钢，这么容易就露馅了，没用。

长岁摸了摸赞迪克的头发，“别这样了，你吓我是想赶我走吗？可是我走了你就只能一个人了。我在的话，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还可以陪你玩，带你去想去的地方，你难道真的舍得赶我走吗？”

赞迪克眼睛亮亮的，有些被说动了。

其实，有个人当监护人也挺不错的，至少眼前的人很温柔，不是很讨厌。

多托雷看着温柔和儿时的自己对话的长岁，有些嫉妒也很羡慕。

他和长岁每次都是疾言厉色，都是愤怒，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长岁曾经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温柔到愚蠢的人。

就这样，赞迪克默认了长岁的存在，也渐渐适应了被人照顾的生活。

饭桌上，赞迪克用手术刀划来划去，还在自己手上比划。

这是长岁送给他的礼物，说是奖励他听话。不过他很喜欢，解剖那些没用的动物锋利多了。

长岁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以示惩罚，又把手术刀拿走，递给了他筷子。

“吃饭。”

赞迪克撇嘴，认真吃饭了。

……

一起生活的第三年，赞迪克展现出的医学方面天赋异禀，长岁为此为他找了老师，并支付了高额学费，让他有更好的资源学习和开拓眼界。

透明人多托雷很惊讶，甚至不明白。

他原以为长岁有了教训后不会再让他往这方面发展，以此杜绝后来成为愚人众执行官的他。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这样做，还认同他鼓励他，并辛苦为他赚取高额学费。

他真的不止又一次嫉妒儿时的自己了。

“等你长大，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长岁问赞迪克。

赞迪克想了很久，“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过你想让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身边同学的监护人都很期望他们做出优秀的成果，成为有名有利的人。

那长岁呢？他这个便宜得来的监护人对他有什么期望呢？

“你想我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帮你实现啊。”赞迪克笑道，对自己很自信。

长岁无奈一笑，“那是你的人生，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恭喜你就好了。”

赞迪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答案。

“真的？那我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坏人呢？我要是杀很多的人，去坐牢呢？”

他不相信他成为一个糟糕的人后长岁还会这样，他一定会很失望的抛弃他吧。

“那你会成为你所说的人吗？”长岁问他。

“如果你成为坏人，成为一个杀人犯，那我就是杀人犯的监护人，你的错误我也有责任，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赞迪克没有说话，看着长岁，低下了眼。

他不会成为那样的人，他不想让长岁失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这个不太聪明的监护人已经被他认可了。

……

“无论如何，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要伤害别人。”

“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其余的，你不用担心。学费是监护人该考虑的事情，小孩好好吃饭就好了。”

“你开心就是最优秀的学业成绩，你的人生，你才是主要，不是研究成果。”

这些话，是这些年赞迪克听得最多的话，他的心就这样被一层层柔软却坚固的爱包围起来。

长岁从来不会否定他什么，可却在温柔中教会了他辨别是非曲直。他看着他犯错，也不提醒，只会在最后和他一起承担。但好事奖励什么的，长岁却说是他该得的，夸得他天花乱坠。

透明人多托雷看着他们，心中思绪万千。

他从前的导师，看中他的天赋，只会责怪他，却从不认可他。

可以说，他的偏执和周围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

赞迪克在成年后为一个病人剖了身体，移植了心脏，为此让他恢复了健康，挽留了一条生命。

可他的导师却说移植别人的器官有悖人伦，骂得他狗血淋头，说得他一文不值。

赞迪克当天生了好大的气。

长岁在得知这件事后，做了一个决定，提前帮赞迪克结业，带他出国游学了。

赞迪克很惊讶，没想到长岁会这样支持他，可是出国游学的费用太大了。可是长岁让他不要担心，并一路带着他周游列国，学习医术。

璃月、蒙德、稻妻……

赞迪克的眼界因此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认知也前所未有的宽阔，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医术这一行列，远不止一把手术刀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