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司虽然比不上沈氏，但竞争压力小，合适他这种闲鱼，每天勤勤恳恳做好自己份内之事，熬到头时上面看不下去自个儿给他升职了。

想当初他也曾跟个愣头青一样年轻热血敢做敢拼，实习期就敢顶着和一众学霸还有履历丰富的职场精英一起去沈氏面试，天真幻想着要是进了沈氏岂不就是可以天天看见沈璟山了，他们每天还可以一起上下班，好不美好。

但这个想法很快惹了沈璟山的笑话，那个时候沈璟山已经接手了家族企业，本来这种事情交给 HR 就好，他根本不用过问，也不会知道陈岁舟去沈氏面试的事。

至于为什么会被发现呢，是有一天他们在书房做的狠了，不小心打翻了文件，沈璟山看到陈岁舟要投给沈氏的那份简历。

记得那天沈璟山一边干他，一边翻着他的简历问：“你想去沈氏？”

“嗯。”陈岁舟忍不住从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沈氏待遇那么好，我也想去试试。”

其实待遇好不好是其次，主要是能离沈璟山近一点，这才是他都目的。

但是陈岁舟不敢将自己一份心思说出来，他怕说出来沈璟山会直接让自己滚蛋。

他明晃晃的爱意在沈璟山眼里是麻烦，一旦泄露半分给沈璟山带去麻烦，那沈璟山一定会毫不犹豫将自己踢开，然后寻找下一个令他满意的对象。

“你这份简历放在沈氏可是连初筛都过不去。”沈璟山潦草扫了一眼他并不丰富的校园经历和实践经历，附身在他的耳边暧昧道：“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想自己努力进去。不想让别人知道是靠你进去的。”彼时陈岁舟还是一个特别有骨气的人，他想靠自己和沈璟山站在一起，而不是沈璟山施舍般地将他拉上去，在陈岁舟心里，他希望他们是平等的恋爱关系。

万一他靠后台进入沈氏能力不行，给沈璟山丢脸是一回事，他也不想让沈璟山看低自己，不想做只能依附在他身边的菟丝花。

沈璟山没在说话，只是嘲弄一番，然后发了狠的弄他。

果不其然和沈璟山说的一样，陈岁舟投给沈氏的简历很快就被刷了下来，沈氏的 HR 看了他的简历之后就只官方地回复他一下，后续就再也没有后续了。

所以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进了一个沈氏只有几分钟路程的小公司里，这一干就是七年。

七年来公司来来回回招了不少人，也走了不少人，不是公司不好，而是发展潜力不大，很难留住人才。

都是年轻人，都想再努努力拼搏一下，没有前景的公司肯定不是首选。

只有陈岁舟一个人跟钉子户似的愣是一点行动都没有，老员工们都喜欢喊他定海神针，只要公司一天不倒，他一天不走。

事到如今陈岁舟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有那么天真的想法，认为进了沈氏之后就能天天跟沈璟山见面，还能和他一起上下班。

简直就是可笑至极，除了高层还有和沈璟山直接对接的秘书助理外，普通员工压根见不到沈璟山，以他现在见不得人的身份，别说跟他一起上下班了，连见他都要承受很多人异样的目光。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沈氏掌权人，一个在底层社会摸爬滚打的社畜，两个人放在一起论讨论怎么看都不合适。

不过陈岁舟最不在乎的就是别人怎么看他和沈璟山了，这么多年都没脸没皮过来了，早就不在乎了。

他巴不得出现在沈璟山身边的机会能多一点，能让更多人认识他们，哪怕和沈璟山在同一个话题里被讨论，自己是那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他也乐呵呵。

陈岁舟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摸鱼，直到有人推门进来。

“陈总，这是这个派去静开市竞标的人员名单，您看一下有什么补充的。”年轻的秘书将名单递给他，余光偷偷看着陈岁舟，欲言又止。

“知道了。”陈岁舟大概扫了一眼名单上面的人员，抬头看没离开的秘书，“乔萱，你还有什么事？”

“学长，听说沈氏的沈总今天会去学校演讲，我想请今天下午的假回去听。”乔萱咬咬牙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岁舟敏锐地察觉到乔萱不像往常喊他“陈总”而是“学长”，心里顿时明了。

“你是今年毕业了是吧？”

“是。”

“我送你吧，刚好好久没有回去了，趁这个时候回去看看。”陈岁舟思忖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道。

“学长，不用了，你难道不怪我现在就想着……”乔萱受宠若惊，连忙摆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况且能进沈氏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陈岁舟对她的决定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你不用愧疚，我就想回去看看，顺路而已。”

每个人都有向上爬的权利，当初选择乔萱作为自己的实习秘书也是因为她能力过硬、临危不乱。

这样的人确实有资格去沈氏争上一争，而不是在这个小公司收敛她的锋芒。

乔萱有自己努力的目标他为她感到高兴。

“谢谢学长。”

明白陈岁舟真的不介意，乔萱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搭陈岁舟的车去京大。

当初她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去别的公司，只不过在导师那里听说过陈岁舟学长这个人后，就对他抱有极大的好奇，老师说他这个人不争不抢，虽泯然众人矣但却是难得的清醒理智，心似璞玉。

那时候她就很好奇又平凡又独特的陈学长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能让老师又爱又恨。

当她真正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发现也确实是这样，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对每个人都保持了七分疏离的态度，工作和生活永远分开，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的私人生活几乎让人窥探不到半分。

因此让他们公司一众人都很好奇，他们的陈总究竟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结过婚。

有没有她不知道，只知道京大到现在还流传着陈学长曾经热烈追求过那位现任沈氏的掌权者的传说。

虽然在毕业后两个人的消息都销声匿迹，但他们学校的论坛上至今都保留着一个人气高居不下的话题：陈岁舟追到沈璟山了吗？

早几年还会有人去评论说肯定追到了，毕竟陈岁舟的忍耐力和坚持非寻常人可比。

也有的人说沈学长可不是寻常人，靠坚持就能追到的话我愿意从今天开始追他，并持续十年。

还有人说大家不要说了沈总现在在我床上，陈学长是谁他根本不记得。

每天都有人在论坛底下插科打诨，各种奇葩回答盖了几千层楼高。

沈氏掌权人的恋情是何等瞩目，沈璟山作为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他有什么恋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再看看陈岁舟现在也是孤家寡人的模样，这段轰轰烈烈的追求大概是无疾而终了吧。

因此最近几年再次翻来那个帖子最新的留言是：谢邀，两个人毫无交集。

也不知道今天陈学长是单纯的为了回京大看一下母校的风景，还是冲着去学校演讲的人去的。

如果是冲着人去的，乔萱暗自惋惜，若对象不是沈家掌权人，陈学长其实配谁都绰绰有余，只是可惜了，两个人还是有差距的。

爱情确实可以弥补两个人之间很多缺陷，但前提是被“爱”。

他们之间只能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沈总对陈总爱都没有，何来包容和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