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她的造化
穿过好几个院子,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那小厮才在一个最角落的房间前停下,
赵长鸢原想着记下这里的地形,可这样一番绕下来,她脑袋都晕了,现在也是完全摸不清来时的路,
“看什么呢!”
那小厮见她四处打量,出声呵斥,
随后推开房门,把她推进去,随即房门落了锁,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
“哎呀,”赵长鸢被他一推,差点没站住脚,她冲到门口不客气的抱怨道,“也太粗鲁了吧,你们把我关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她尝试性的拍了拍门,外面没有反应,
她小声骂道,奶奶的,这么直接,是半点不带装的啊。
她还以为要和他们周旋一番呢,结果他们竟然这么干脆,
扫视一圈这个房间,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普通房间的配置,桌椅板凳,一张床,朴实无华,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赵长鸢拍了拍凳子,嗯,干净的,
她稍松了口气,坐下揉了揉还有些痛的腿脚,
“哎,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找到陈茵,若是能顺利脱身,以后真不会再逞能,我这难得捡来的小命,可得省着点折腾~”
山庄外,隔了坐山头的凉亭里,魏南书将山脚下的情况近收眼底,
“公子,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他们了,很快就能知道他们将东西运往了何处。”
阿要恭敬的禀报,
“好。”魏南书低沉的应了一声,目光片刻未曾离开过山下,
他长身玉立,干燥的风拂过枣红的衣衫,卷起外面墨色长袍的衣角,猎猎作响,头发用红色头巾高高的半扎着,
看着清冷威严,他素白的指尖,撩拨着腰间玉佩的红穗,眼神犀利,又充斥着好奇,
“她还真找过来了,”
身后的阿要见状也不禁问道,“公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别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折里面了。”
魏南书牵了牵嘴角,丝毫没有动容之心,“无妨,她既然以身为饵,那我便要看看她给自己留的什么退路。”
“也是,反正她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公子来说也无关紧要,若是在这里出了意外,咱们还可以利用她进一步激发他们的矛盾。”
阿要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撩拨穗子的手指顿了顿,魏南书抿着嘴角,眸光微亮,“那就,看她的造化。”
他侧身对阿要问道,“人都到了吗?”
阿要:“到了就等公子您的命令,”
魏南书:“大理寺的人呢?”
阿要:“按照公子交代的,卢贯重看到消息就派人抄近路过来,此刻应该也快到了。”
魏南书转身,抄起一旁的剑,“你去挑几个机灵的,我们先下去,留一部分在外面接应,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虽是暑夏末尾,可山间十分闷热,偶有风来,掀起的也是一阵阵热浪,让人心烦意乱,
赵长鸢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倒,一滴水也没有,
房间门窗紧闭,一丝流动的空气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要中暑了,头晕,手脚乏力,
“喂!有没有人啊,给口水喝啊,渴死啦!”
她伸长脖子朝门外喊道,“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算怎么个事,倒是给我安排一下啊!”
门外淅淅索索的有了声音,
赵长鸢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
“管事,那后送来的女子就在这里,您可要验验货?”听着像是关她进来的那个家丁的声音,
随后一个中年男音响起,“你确定是外乡来的乡下女子?”
“您放心,我看她的样子,土里土气的,也不像有钱人家出来的。”
什么,我土?
赵长鸢连翻几个白眼,空手挥拳捶了外面的人两下。
听见外面开锁的声音,她赶紧坐回到凳子上,
房门打开,光亮瞬间投射进来,还有外面新鲜的空气,
管事一进来,目光就游走在她身上,
赵长鸢很是不自在,她想着,不就是装乡下人嘛,
信手拈来,
“嘿嘿,管事好,”她站起身点头哈腰的笑道,
这哪里用装啊,这朴实无华的气质,来这儿之前,她可不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简直本色出演。
“你可曾婚配?可有子嗣?”
对于管事这离奇的发问,赵长鸢眉头一跳,
“啊?”
“你如实作答,”管事神色肃穆,
对哦,之前听魏南书提起,失踪的都是少女,想必是有什么玄机,
她故作乖巧的摇头,“不曾婚配,未有子嗣。”
管事听后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道,“可惜了难得这么标志的女子,”
“啊?”
什么意思,赵长鸢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问,那管事就吩咐道,
“带下去吧。”
立刻就上来了两个汉子,架着她就拖出门,
“这是又要去哪儿啊?”
那两汉子,不苟言笑,只管架着她往前走,
又进了一个偏院,推开房间,
赵长鸢一下呆住,这说是一个房间,其实就是一个窑洞,
进了洞,里面光线唰的黑下来,只有甬道壁上零星亮着的油灯,微弱的照亮,
她有些害怕,语气颤颤的问道,“两位大哥,我不是来当丫鬟婢女的吗?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没有得到答复,
难不成这两人是哑巴?
赵长鸢尽可能的在记忆路线,不知道陈茵她们是不是也被带到了这个山洞里。
终于经过转折好几个弯道,变换了几个岔路,
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定睛一看,虽然还是在洞里,但此处地势宽阔,岩壁上插满了火把,四周燃烧着火盆,
火光将这里照得通亮,
四周狭窄的通道里,还有铁器撞击开凿的声音,
中间是一个火炉,熊熊的烈火炙烤着,让这个山洞十分炎热,
两个汉子将她带到角落的一处牢房,里面尽然关着好些女子,
见到有人靠近,都吓得抱团缩在一起,
赵长鸢被暴力的推进牢房里,很快铁链将牢门锁了个结实,
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她此刻也有些害怕,壮着胆子观察着周围,
不远处的角落,两个负责看守的正坐在小方桌边,就着花生米悠哉的喝着酒,
年纪稍长的听他们喊的是张头,瘦小点的那个,别人喊他麻杆。
赵长鸢抱着牢门朝他们喊道,
“放我出去,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
“嚷嚷什么呢,再吵明早就先拿你祭炉!”对面麻杆不耐的吼道,
祭炉?
赵长鸢目光落在那中间烧得正旺的火炉,心头越发不安,但她还是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没用的,来了这里的人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她闻声看去,一个形态消瘦,面容憔悴的女子,靠在墙壁,
脸色苍白,双眼黯淡无光,
再扫视一眼其他女子,大多如此,
只有几个看起来有些精神的,应该也是今天被送来的,
赵长鸢朝说话的女子走去,蹲下身,见她这副样子,不禁心生怜悯,“他们怎么将你们折磨成这样?”
随后再一问,竟然都是以招工骗来的,
她在人群里搜索一番后,轻声问道,“陈茵可在这里?”
见无人回应,她又加大了些音量,“陈茵在不在?”
还是没有人应答,方才说话的女子开口,
“你找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
赵长鸢眉眼纠结在一起,“你见过她?”
那女子苦笑,“我来时,这儿就我一个人,哦,不对,两个人,那个人当时被吊在炉子上,血已经流干了,他们就连皮带肉的整个扔进了炉子,来了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下场,所以,你觉得她可能活着吗?”
赵长鸢跌坐在地,没想到,他们如此残忍,拿活人祭炉。
“他们这么做图什么?”她攥紧拳头,愤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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