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十分热闹，大家都听说来了收徒的仙人，看热闹的，领孩子来试试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

“无灵根，不过，下一个。”

“木土水火四灵根，下品，灵根太杂，不过，下一个。”

“无灵根……”

……

灵方不错眼地盯着水晶测灵球，到后面不禁有几分失望：“一个两个，三个，已经五十六个了，没一个合格的，难道今天这一趟又白跑了？”

“你以为我们是来挑大白菜的吗？”灵犀轻拂广袖背在身后，闻言只淡声道：“天赋之事可遇不可求，慢慢找就是。”

他们奉命下山来到世俗界寻找天赋好的孩子带回宗门，作为宗门的新鲜血液。

可有修炼天赋的孩子本就百里挑一，天赋能达到宗门收徒标准的就更少了，有时候一整天没有收获也是常态，师弟到底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任务，不像他这般平静稳重。

他就包容些吧。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灵方激动的声音：“水木双灵根，咦，这个不错嘛，根值也高。”

总算今天没白跑一趟，灵方露出笑容，蹲下来问眼前这个年纪格外小的小萝卜头。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她也有天赋，她真的可以修炼！

何钰儿袖中小手捏紧，指节泛白，努力压抑内心的激动，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脆声道：“我叫何钰儿，今年五岁。”

对，她是何钰儿，不是牛河村何家三丫头何顺娣。

年纪小好呀，修炼一事越早开始越好。灵方生怕今天白忙活，打定主意把这小丫头拐走，他在身上摸了一遍，在师兄灵犀诧异的眼神中摸出一块贻糖递给小丫头。

“那小钰儿你愿不愿意拜入仙门，做我凌霄宗的弟子？”

何钰儿眨眨眼，尽显天真无邪：“那大哥哥，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像你们一样厉害，可以飞起来呢？”

灵方被逗笑：“当然可以。”

何钰儿：“那我愿意了。”

“好。”在一旁的灵犀点头，走过来伸手牵走了何钰儿，对身后没反应过来的师弟说：“灵方，你去给她的家人留些银子，说孩子我们凌霄宗带走了。”

灵方：“？”

为什么是我？刚刚明明是我把小妹妹哄……不，招进来的，要去不该是你吗？

从始至终何钰儿只装作天真懵懂，听到仙人要给她家人留银子也没有阻止，她只是一个纯良的小孩子，怎么可以让仙人觉得她对家人心怀怨恨呢？

何钰儿站在灵犀的仙剑上，最后回头看了眼底下渐渐变小远去的小村庄，眉眼含笑，带着从未有过的兴奋。

一年了，她终于挣扎出这个狗窝了。

再见了，世俗界，再见了，牛河村。

————————

“云来客栈，到了。”

原来凌霄剑宗下来执行这次任务的弟子不只灵犀灵方两人，他们以云来客栈为落脚点，去各处寻找有修炼天赋的孩子，符合收徒标准的就会被带回来。

云来客栈两楼的包房已住了十几个孩子，管吃管住，还有专门留下看护他们的仙者。

三日后——

所有人集合，准备启程返回凌霄剑宗。

只见领队长老祭出一只古金色小船，小船飞到半空迅速变大，竟成了一座巨行飞船。

没见识的小孩们叽叽喳喳地提出疑问，灵方好心解释：

“此乃五品飞行灵器古月飞舟，需要金丹以上的修为才可驱使，感兴趣吗，到了宗门以后可要好好努力。”

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寻来的孩子，以后又是同门师兄妹，他们自是希望这些孩子能前途无量。

飞船上几十个孩子，按灵霄宗的收徒要求，最低都是三灵根的，甚至还有极品单灵根的天才，何钰儿的水木双灵根到这里就显得不算出挑了。

古月飞舟一日可行千万里，不消两日，便已抵达凌霄剑宗。

在领队长老的带领下，他们停在一片连绵苍山前。

“孩子们，爬上这座山，我在山顶等你们，你们可以慢一点，但不允许半途而废，半路放弃的，我会把你们原路送回，我们凌霄宗不需要没有一点意志力的废物，听懂了吗？”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懵懵懂懂的点头应是，眼睛是充满了未知的渴望。

他们或许还不懂修仙是什么东西，但来时或被家里大人耳提面命，或从小耳濡目染知道这是一种很厉害很酷的事情。

他们的面前一道云梯沿着山脊线蜿蜒而上，千阶，万阶，像是没有尽头，只能让人仰望。

若是只要一步步爬上去，倒也罢了，但修者的入门，岂有这么简单？

刚开始的一段路倒还不显，爬得越高却越吃力，好像有一股隐隐的压力随着一步步的越来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何钰儿顶着压力一步步前进，她年纪小，身体也太痩弱，不一会儿脸上便沁出了汗水，沾湿了头发。

“喂，小乌龟你好慢呀，你家里不给你吃饭吗？”七八岁的小男孩比何钰儿这个小豆丁高出一大截，几步便轻易把她甩在身后。

何钰儿一眼认出他是飞船中那个极品火系单灵根的小天才——储旸。

男孩笑得挺可爱，回头伸出手：“来啊，我拉你。”

何钰儿迟疑地把干瘦的小手搭在他伸出的手上，哪知下一刻他笑容一收，随手甩了她一下，满意的看着小女孩摔了跟头，乐得“咯咯”直笑。

他说：“丑丫头，真以为我要帮你呀，笨死啦，我走啦，再见。”

何钰儿趴在台阶上，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谁笨还不见得呢，她抬起头已收起笑意，一脸倔强的爬起来继续坚定的压力一步步往上走。

小小的身子里似乎满满都是不服输的坚定。

收弟子乃是大事，尤其他们这一批经过千挑万选，天赋都还不错，那些高层长老宗主们怎么会不关注着，这关头，指不定有几双眼睛看着呢。

她就是做给那些人看的。

水镜中映放着天梯上的画面，其中一桢正是刚才那一幕：

大长老：“这个火灵根的孩子天赋虽好，可是这心性实在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