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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终于等到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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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终于等到的人,是你

陈知曦:“是何人?”

何其往:“你来便知。”

陈知曦随何其往到了一间比较隐密的阁楼,极乐林总坛——夜雨不归楼是个设计得很神奇的地方,若没有人带路,很可能会在原地瞎转找不到路。其实陈知曦猜得没错,夜雨不归楼除了本身设计的巧妙,加上施以让人迷幻的药粉,一般人都会在这里中招,一个拥有上百间阁楼回转式五层的楼宇,所有来此的宾客都以为只有一间小阁楼,自己成为当晚唯一与莫离欢愉的客人。

进入一间阁楼内,陈知曦看到一人正坐着,正是华文峰。

华文峰一看到陈知曦,便艰难地要站起来,“怎么是你!”

陈知曦:“你不是保护着江春月他们去了么,怎么会在此处?”

华文峰:“你……竟然是你……”

何其往:“华兄弟不要着急,气急攻心,你的伤好得便更慢了。”

陈知曦:“是我,你怎么会受伤在此?”

华文峰:“唉,恕我无力保护大小姐。自掌门被害后,我们一路逃往东南。厉雪吟带着紫涯派的人一路随行,我们原本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护送我们的,谁知,紫涯派的掌门人余问的目的更狠,不仅要把我们收编到紫涯派中,甚至对大小姐垂涎三尺。少主受了重伤,双足已废,虽然满腔怒火却力不从心。大小姐一直深居密不见人,直到有一日突然要逃离紫涯派的监控。我护其逃走,却意外碰上瑞虎门。瑞虎门早是唯三老马首是瞻,一心要把我们斩草除根。我力挡瑞虎门助大小姐离去,直至重伤倒地,不省人事,估计瑞虎门以为我死了,便离去了。我醒来时,已经在此处,原来是火堂主正巧路过,救了我一命。”

陈知曦:“春月为何要突然逃离?”

华文峰:“大小姐怀孕了,怀上了你的孩子。之前尚可隐瞒,如今已近十个月,是瞒不住其他人了。若是厉雪吟或是紫涯门余问掌门知道,岂能让她活命?我从小看着大小姐长大,保护其左右,最了解她为人,她说嫁予你为妻,我便信之。我也相信,她说怀上的是你的孩子,那便是你的孩子。”

陈知曦吃了一大惊:“春月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华文峰:“不止厉雪吟对大小姐念念不忘,就连紫涯门掌门余问也对大小姐几欲霸占,幸好这两人心怀鬼胎,相互牵制,我们才保一时平静。若他们知道大小姐怀上别人的孩子,难以想象他们会如何对待大小姐。”

陈知曦:“那春月现在到哪去了呢?”

华文峰:“应该回老家待产去了。掌门生前在老家置了一处产业,外人并不得知,大小姐应该是回那里去了。”

陈知曦:“我这便去找她。”

华文峰一把扯住陈知曦衣服:“告诉我,你值得我相信你。”

陈知曦:“你又如何认为我值得相信?”

华文峰:“我们全门人往南走时,那时你与大小姐刚刚决裂,我们被一伙歹人追击。我在队伍后边断后,也秘密追查那伙人的动向。后来我看到你在酒楼与他们相遇,因为他们说了大小姐的坏话,你便出手将他们都打倒。当时你并没有发现我,所以,我相信,你与害我们的那伙人并不是一伙的。掌门之死,也必是他人栽赃陷害于你,你那么厉害的人,怎会傻到带着凶器去到作案现场呢。所以,既然大小姐选择了你,我也选择相信你。”然后,撕下衣服上一块布条,用手遮着不让他人看到的前提下写了几个字,然后塞给陈知曦,“这是大小姐在老家的地址,你快过去。”

陈知曦接过布条,塞进口袋里。

随后,向何其往告辞,便匆匆离开了。

往东赶了几公里路,身后传来马蹄声。

陈知曦回头看去,是莫离骑着马,牵着另一匹马赶了过来。

到了跟前,莫离说:“连夜赶路,江家大小姐对你那么重要,还是骑马去更快些。”

陈知曦谢过莫离,然后牵过其递过来的马绳。

莫离调过马头,然后说:“你是如何破了我的幻境的?在那一刻,难道你想起了你最爱的人?”

陈知曦骑上马,说:“是啊,突然就像看到了她。”

莫离:“能爱一个人,并有方向追随下去,也算是幸福的。”

陈知曦:“那你呢?真正能让你动心的那个人,在何方?”

莫离笑了笑:“每个人心中,都是属于他未知的远方。”

陈知曦:“我明白。”

莫离:“我的魅力竟然能被你无视,我挺不甘心的,待有一日,再切磋一下,看你能否再次从我幻境中离开。”

陈知曦:“我看还是算了吧,虽然你的美貌天下无双,但我的心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说完,策马离去。

莫离叹了一口气,便引马回去了。

陈知曦策马疾驰数日,夜里仅小睡几个钟,然后天未亮就继续出发,路上还换了三匹马,从洪城,千里赶赴到长乐城。

根据华文峰布条上所写,江氏老家就在城南附近。

赶到长乐城时已是半夜,还下着雨,陈知曦在城里找客栈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雨反而下得大了,吃过早点,买了包子和饮料,向客栈借来防雨的斗笠蓑衣,便继续出发。

其实地方很好找,在城南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宅院,接近就能知道没来错地方。一路上到处是打架的痕迹,路边有几个帐篷,不少瑞虎门着装的人在里边治疗病人。

待走近后,几十个人堵在大门前,试图往里撞。

有人对带头的掌门高金虎说:“掌门,这都打了三天了,都没攻进去,这江家余孽真是顽强的。”

高金虎:“我看他们还能死多少人?再攻两天,肯定能攻进去,到时全宅院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满腔的怒火贲张让陈知曦成超级赛亚人的状态,一路快马,冲到大门前方才停下来。

瑞虎门诸人一看,纷纷让开。

不等马停好,陈知曦便跳了下来,一看瑞虎门:掌门金虎高金虎、银虎段锦、红虎吴曦东、黑虎金浩澜、黄虎孟夜航、橙虎铁见初、绿虎马巧巧、青虎池迎雪、蓝虎上官云宵、紫虎饶海生等十虎都已经到齐,带着十多个门徒。

基本瑞虎派之人都不认得陈知曦,便有人问:“你是何人?是敌是友?”

陈知曦:“唯诀宫无双大殿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三老也落荒而逃,你们在此,还受谁的指令呢?”

高金虎:“我呸,少在那吹水了,三老何等非同凡人,唯诀宫何等尊贵,你说毁就毁?”

陈知曦:“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你们主人已沦为流寇的事实。梦仙楼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要把江家为难到底?”

高金虎:“江掌门不愿与三老结盟,更不愿与三老一起趁乱世打基业,坐享这片江山,你说该不该死?”

陈知曦:“三老背弃势力渐弱的安宁王,本就不道义,再说,世人如何行道,岂由你们来管?”

高金虎:“若不同道,便是敌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陈知曦:“说吧,说再多话,到最后还是得打一架来解决。”

高金虎:“又来一个送死的,你到底是何人?”

陈知曦解下包袱,拿出包子强塞几口,然后举起手,对着十虎一个一个轮番地指着。吃完包子,再一口喝完水囊里早上刚装的新鲜柠檬小黄酒。

高金虎诧异地问:“你一个接一个地指着我们,到底想找谁单挑?还是跟谁有什么账要算?”

金浩澜:“我跟你之间有什么账要算?想半天没想起来。”

饶海生:“你别搞错啊,我跟你之间连面都没见过,哪有什么私人恩怨或其他的账?”

陈知曦把东西咽下肚子,喘了口气,理顺一下肠道,然后说:“没什么,只是吃点东西补下体力,好跟你们打一架。指着你们,是要分你们的心,好让我在吃东西的时候你们别冲过来。”

高金虎大怒,对着手下叫道:“上!把他给宰了!”

十多名瑞虎门徒哗啦啦把陈知曦团团围住,高举兵器,乌压压扑过来。

陈知曦也不客气,战力飞腾,往来奔杀十多个回合,愤怒的重拳下,那些门徒便纷纷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十虎一看来人实力不弱,你我相互看看,皆是没底,但事已至此,这群架是打定了,何况又没有约定单挑,本方占有人数优势,只听高金虎一声大叫,十人已经冲上前。

陈知曦想用炼雪,但剑道不是他的长项,面对这十名高手,还是得使出最擅长的破荒来应对。刚才十来回合只是热热身,现在状态正好,挥动双拳迎了上前。

前边的那扇门背后,就是挚爱的妻子,还有孩子,为爱而战时,男人的状态总会处在最峰值。一个打十个,看似比打极乐林四坛主更险恶,但是,也有可以乐观的一面,十个人把陈知曦团团围着打,但攻击力不敢发到尽,万一没打中陈知曦,攻势再远去一点收得不及,就会打中自己人。所以,十虎打得都很小心翼翼。而陈知曦则是不同,尽情地打,该攻时,毫不客气全力打去,守时多以削、推来化解,让对方的攻势去打向其他的同类,以让其自己费体力来化解自己的攻势。

十多回合下来,陈知曦的作战思想非常明确,看似四面八方兼顾着打,但主要还是以最强的攻击去打对方最弱一人——蓝虎上官云宵。很快,蓝虎疲于奔命,体力渐渐耗尽。陈知曦并不放弃,一路追打到底,要把他打到不能再动武时再去对付次弱的人。

这一战依然是往复地跑,不惜体力,周旋到底。不过,陈知曦也发现,一直处于狂奔和急停转向的状态虽然耗很大的体力,但更好的好处在于,一起在跑,等于一直在加速,突然给予对方的一击冲击力来得更大,比原地出拳要强上好几倍。突然间一击,也不知道摊上是谁,加速后转身一个侧踢,呯的一声某虎就远远去看世界有多大。如果刚才是原地起脚,最多在对手身上多印块鞋印多片瘀黑而已,甚至在转身的时候不一定能闪过对方已经打出的拳。

这一战,从早晨打到下午,喊声不停,也伴随着惨叫不停,拳头、兵器在狂风中交融,仿佛长长一大段雨水协奏曲,雨、拳头与冷兵器是一种对抗中贯穿和谐、矛盾统一的关系,音效的摩擦、旋律的互撞、声音强弱的往复、招式结构的穿插等。高速动作摩擦让雨水在空气中表现出丰富的色彩变化,时而优美流畅、时而轻如游丝、时而灵动轻巧、时而石破天惊、时而欲言又止,不仅仅是一场群架,又仿佛是一场歌剧,陈知曦自然是唱A角的那个,那嘹亮的声线始终能从众歌声中穿越而出,让听众轻易地听到他嗓子里动人的歌声。

大门里边,紧张地站着十多个人,江春月提着剑,抱着孩子,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从小照顾她到大的仆人杨溪涓一手紧紧地扶着还在月子中的大小姐,一手撑着着伞,为大小姐姐挡雨。其他的都是江家的家丁,都举着兵器,把江春月围成一圈,几人挡着大门,其他人对着围墙,以对付翻墙过来的敌人。

守了两天,今天一大早瑞虎门又来砸门,砸了没多久,就不见门响了。倒是外边呼天抢地,热闹非凡,但又不敢开门,只能提心吊胆地听着。

终于,打斗声渐渐低了下去,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和最后一个噗通声,世界便安静了,安静得听得到雨滴落的声音。

江春月等人还是不敢开门,紧张地等待着。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请……开……门……”

杨溪涓看了看江春月,然后说:“我们不……不会开门的,你们这些恶徒,快……快滚!”

外边的人说:“我的名字叫……我叫陈知曦。”

江春月一听,惊呆了,忙问:“知曦,是你吗?”

陈知曦:“忆那场雷电,念那年雨天。因身边有你,成最美华年。”

江春月当即泪水像洒水车喷水一样涌出,忙对其他人叫道:“快!快去开门!”

众家丁把大门打开,只见陈知曦正站在大门处,身穿着已染血红色的衣服,湿透着,喘着大气,看到江春月后,露出幸福的笑容。

江春月上前一步:“终于……终于等到的人,竟……是你。”

杨溪涓往外边一看,瑞虎派众人皆倒在地上,血流成河,虽然都没死,但没也好活着,不禁吓呆了,看着陈知曦问:“你是……你是什么人?”

江春月含泪笑着说:“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所有人一片放下心和为江春月的骄傲而长呼。

杨溪涓哭了出来:“是……是小少爷的父亲来救了我们!感谢苍天,终把救世主带来了。”

陈知曦看着江春月手中的小婴儿,说:“这是咱们的孩子吗?”

江春月点点头:“你过来看看,是你的儿子。”

陈知曦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软,噗通一声滚落在地。这时才发现体力已经差不多透支到明年春季了,爬都爬不起来,眼睛也渐模糊,手脚都已经动不了了。

江春月忙上前问:“怎么了?”

陈知曦盯着江春月的脸:“能看着你,很幸福。”

杨溪涓对其他人说:“快,快去拿水来!”

江春月跪在地上,扶着陈知曦,说:“当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来保护我们的你,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陈知曦:“你瘦了,脸都尖了,白发更多了,为生这孩子,你太辛苦了,连月子都还没得坐好。”

江春月:“再辛苦,也要把他生下来的,这是我们俩人最美好的结晶。只是我……”

陈知曦:“幸好,你更美了。”

江春月:“你又哄人了,我已然不再如当年模样。”

陈知曦看了看屋檐滴下来的水珠,说:“还记得那些年,那一场场雨么?我每次都是这么出场的。”

江春月:“是的,每一次,总会是你及时地出现,保护着我。”

陈知曦:“我应该时刻保护在你们身边,可当初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江春月泪流满面:“我实在是不想拖累你。全天下都以为是你害死家父,都要对付你,你本应找地方躲起来,再寻找时机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时你若还要保护梦仙楼上下大大小小长途奔涉,实在是太危险了。更何况……即使再危险,你很快就能知道我怀上身孕,更不会离开,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陈知曦笑了笑:“给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江春月把襁褓放到陈知曦怀里,说:“刚出生一周,还没有名字呢。”

陈知曦:“儿子随母亲,以后一定是个美男子,必会伤尽天下女子心。”

江春月:“哪会,他的性格应该会随你,专情,又执着。”

陈知曦:“不好,专情会太苦的,还是随心所欲更好。就叫天行吧,想去哪,就去哪,就算上天,谁也拦不住。”

江春月:“好,挺好的。”

陈知曦:“那还得给他起个小名,叫大宝好不好?有大宝,以后还有二宝、三宝。”

江春月点点头:“好,好……”

杨溪涓拿来一碗水,江春月忙接过,喂了陈知曦几口。

这时,一名家丁火急火燎从外边跑进来,说:“不好了,不好了!”

杨溪涓:“怎么了?你这是干嘛,敌人都倒下了。”

家丁:“紫涯派带着少主他们往这边过来了!片刻即到。”

杨溪涓:“糟了,他们还是找到这里了。”

江春月吃了一惊,忙扶起陈知曦,并把大宝塞进他怀里,说:“你必须马上走,带上大宝,赶快离开这里。”

陈知曦:“怎么了?还若有谁想对你不利,我去收拾他们。”

江春月:“这回是你应付不过来的。紫涯派想吞并我们梦仙楼,我们现在势弱,无力反抗,若被紫涯派那些人看到这孩子,会杀掉他的。你必须带我们的孩子离开,保护他并带大他。”

陈知曦:“我们一起走不行吗?”

江春月:“不行,我不能丢下我的亲人,还有族人。紫涯派之所以没有杀掉所有人,是因为……因为还有我在。因为我,厉雪吟和余问相互牵制。不能因为我一人,而牺牲了其他人,你应该知道的。所以,你快走吧,带上我们的孩子。”

陈知曦:“无论如何,我不会再与你分开,即使是死在你身边。”

江春月:“你若死,我母子仍然会受苦,孩子是我最大的寄托,不能让人伤害他。这世上,唯有你、他的父亲,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才能保护他。带我们的孩子离开,一年后,一年后请回来营救我们。”

陈知曦:“一年后?”

江春月:“你一定会明白的,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快,快点离开!”

妻子的坚决,让陈知曦心里更悲痛,他很清楚,这是又一次无法选择的分离,如今的他,再强大也只能保护江春月和孩子、自己这一家人而已,保护不了所有人。

杨溪涓让家丁牵来马,准备好行囊,放进干净衣服、食物和水,然后扶陈知曦上马。

江春月抱着儿子,同样也是万般舍不得,不停地亲昵,流着泪与儿子逗笑。

陈知曦不也一样难受着么。

过了一会,江春月狠下心,把儿子重新换好襁褓,然后塞给陈知曦。

沉痛地告别后,陈知曦穿好蓑衣,抱紧儿子在胸前,策马出门,顺着江春月指引的另一条路火速离开了。

很快,紫涯派在梦仙楼带领下来到了宅院前。

瑞虎十虎一看形势已然不对,赶紧让还能动的同僚赶紧扶着同伴离开。

高金虎遭此一难,决心要上唯诀宫,看看陈知曦说的是否是真话,如果只是谎言,一定要让三老出兵助他对付陈知曦和梦仙楼。不过,瑞虎派的故事也就此结束了,当他们看到无双大殿的废墟时,他们的心中仅剩下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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