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管子的护士点头：“插好了。”

“那，就打进去吧。”

护士端着面条泥，一步步往乔菲那边走。

每走一步路，乔菲就惊恐地摇一下头……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

护士用一个漏斗，把满满一盘面条泥，都倒进了那个管子里。

从头到尾，乔菲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僵硬地躺在那里。

打完之后，两个护士去走廊里清理管子。

有个护士问：“你这是多少毫升？肯定过了二百毫升了吧？”

“过了又怎么了？”

“可是……”那个护士有点不安，“规定上，一次鼻饲不能超过二百毫升。”

“管他呢。”

另一个人毫不在意，“她身体好着呢。现在多打一点，我们中午就不用继续打了，晚上再打一次就够了，也省得清理……”

她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这边，都能听清楚。

把我们带来的护士忐忑地看了看陆泽南。

陆泽南脸色很冷。

护士表情难看，好像要哭了：“陆总，您别误会……这些人，这些人平时还算尽职尽责，不都是这样的……”

陆泽南冷冷地抬起视线，扫了她一眼。

护士腿一软，差点跪下：“陆总……”

“我把病人送到这里来，不是希望她死。”

陆泽南表情沉得可怕，“所以，如果你们胆敢做出任何有损她健康的举动——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护士整个人都在哆嗦：“是、是……”

我看不下去了，说：“麻烦你出去一下，把这件事交待给她们。”

护士愣了愣神，不要命似的往外冲。

陆泽南对保镖说：“把她的胃管抽出来。”

“是，陆总。”

保镖答应了声，走到乔菲旁边。

他一伸手，用力把那根鼻胃管抽了出来。

“嗯呃……”

乔菲痛楚地呻吟。

那根管子上带着墨绿的胆汁，带着一点泥一样的东西，甚至，还带着一丝血……

我看得直反胃。

陆泽南走过去，淡淡地问：“感觉如何？”

“我……我……”

乔菲呆滞了半天，眼神慢慢对焦，“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陆泽南轻笑，拍了拍乔菲的脸，“没那么容易的。有时候，活着比死，要困难得多。”

乔菲全身发抖。

良久良久，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陆泽南……你……魔鬼……”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是。”

陆泽南丢下一句话，拉着我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冷声说：“你就要在这里度过下半生了。你最好安静一点，认命一点。否则……”

陆泽南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他的沉默，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身后传来乔菲神经质的大笑声。

五月的天气，我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走出精神病院的大门，我终于放松下来。

陆泽南忽然问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乔菲关在这里？”

“……嗯？”

我有点讶异，问，“难道不是因为，在医院的那件事吗……”

“不是。”陆泽南声音很沉，“是因为背叛。”

背叛……

这两个字，让我猛然想起他昨天的梦话。

昨天他这么说了，今天也这么说。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于是，我问陆泽南：“你觉得我会背叛你？”

“……”

陆泽南盯着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他这个态度，在我看来，就是默认。

在一起这么久，陆泽南甚至不信任我，还觉得我会背叛他？

我心寒得要命，忍不住冷笑：“婚姻的基础，就是信任。你要是这么不相信我，我们现在就分道扬镳。”

陆泽南冷冷地看着我。

我毫不畏惧，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陆泽南看了我半天，忽然低头，吞没了我的嘴唇。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拼命推他，却怎么也没推动。

保镖们纷纷转过头，对这一幕视而不见。

……

很久很久。

陆泽南终于松开我的嘴唇。

我刚松了口气，他又拉着我上车。

“砰”地一声，他甩上车门，带着我开车离开。

几个保镖可能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戏，全都在路边愣住了。

我傻了眼：“陆泽南，你疯了！”

陆泽南慢条斯理地说：“放弃你，是绝对不可能的。乔叶，我警告你。如果你也背叛了我……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

我张了张嘴。

想站起来，最终还是颓然地坐下了。

陆泽南继续开车。

渐渐的，车子两边的景色亮眼了不少，不再是荒郊野岭，而是变成了高楼大厦……

我们进了城，却没有往我熟悉的那个方向走。

我觉得有点不对：“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陆泽南瞥了我一眼，“谁和你说，是要回家了？”

不回家，是要去哪里？

我感觉很不舒服。

但是，陆泽南既然不想说，也就代表着，他不会再开口。

所以我也没多问。

……

车子一路飞驰。

很快，我们到了一家特别高大的时装店外头。

陆泽南拉着我的手，下车。

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谈生意。”

陆泽南丢下句话，带着我走进去。

……

这是家特别高大上的服装店。不是连锁，而是专门负责成衣裁剪的那种。

店里装潢豪华，来往的客人也都是名流上层。

我和陆泽南一进去，就有两个店员模样的人凑过来。

其中一个，胸牌上写着“副经理”三个字。另一个是普通店员。

“先生、小姐。”

店员是个小姑娘，笑容很甜美，“请这边坐！”

“不用了。”陆泽南抬手看了看表，“我和你们的店长有个会议。会议定在十五分钟之后。”

店员礼貌地说：“请您稍等，我去叫总经理过来。”

陆泽南微微点头。

店员转身走了。

剩下副经理待在这里。

我有点不敢相信：“开会？就在这种地方？”

陆泽南这种身份，不应该是在天弘开会才对吗？

“这位小姐……”

副经理有点不高兴，“请稍微注意您的言辞。我们‘miumu’时装，在业界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店。”

话里话外，好像我们能来这里谈生意，是多大的荣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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