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Aaron的事情之后，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我和几家伙伴公司打过电话，又接待了一个级别很高的女副总，和她谈了一会合作的问题。

副总看上去很满意。临走的时候，她笑着对我说：“乔小姐能力很强，年纪又这么轻，以后的前途一定不错。”

我怔了怔：“谢谢。”

副总走了。我回到座位上，把整张脸埋进了手里。

我真的承受得起这种夸奖吗？如果我足够精明，足够有能力，陆泽南昨天就不会看到那份合同了。

午休时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我定了定神：“进来。”

进来的人是Aaron。

看见他，我猛地想起，昨天我曾经答应过要和他一起吃饭。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答应的。

Aaron走到我面前，我把合同递给他，视线都没敢抬起来，就怕遇见他的目光：“合同……改好了。”

Aaron好像完全没发现我的异常，伸出一只手：“走吧。”

我不大情愿：“我……我就不去了，好吗？”

Aaron从善如流：“可以。”

我的心一下放松下来，听见他说：“去吃你们公司的食堂，也可以啊。”

“我……”

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Aaron大概还以为，我只是不想出门而已。可问题是，我也不是不想出门，就是单纯的心虚，不想看见他而已。

纠结了一会，我站起来：“算了，还是吃外边的东西吧。”

横竖都是吃饭，没必要为难自己。

“好。”

我接二连三地改变主意，Aaron也没什么异议，一只手拿起那份合约，另一只手牵起我的手，“走吧。”

我有点想从他手里把手抽出来。可是，只要一看见那份合约，我就愧疚得不敢说出任何意见。

Aaron也就一路牵着我，往楼下走。

他的气质和外形都很出色，走在路上，就像明星一样，引来不少女孩子的注目。更有甚者，居然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哎……那个是乔总监吧？”

“这个人是谁？她男朋友吗？乔总监是怎么找到这么棒的男朋友的？”

“不知道……听说乔总监这人还可以，咱们要不要去问问？”

走廊很空旷，回音很大。

说话的小女孩捂着嘴，自以为声音很小，我却能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Aaron笑得斯文：“她们说你人不错，这是很好的赞美。”

“……”

我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缩到他背后去。

Aaron低笑一声，把我从他背后拉出来，牵着我的手，走到说话的两个小姑娘面前。

那两个女孩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Aaron露出一个温暖的笑：“乔总监现在还不是我的女朋友，不过，我会努力的。”

两个女孩子脸红红地点头，看样子有点害羞。

我能理解——如果我在背后议论人被人听见，我也会很害羞的。

“不过，有一点你们说对了。”Aaron又说，“乔总监确实是很好的人。”

“哇——”

其中一个女孩眼睛一亮，满脸憧憬地看着我。

我脸皮直抽搐，不由分说地把Aaron拖走。

Aaron被我拽到门外，还满脸无辜地跟我解释：“我们现在没有直接合作关系了，有一点相对亲密的联系也是可以的。再说，现在是我追你，你可以不必接受……”

他还说！

我踮起脚，一下捂住了他的嘴：“不是因为这个！”

Aaron一怔。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的动作，或许确实亲密得过分。

我讪讪地把手放下，打了个哈哈：“不……不好意思。”

Aaron咳嗽一声：“不，没什么。”

我也咳嗽了一声，转身往楼下的咖啡厅走，好掩饰自己的尴尬。

……

我们公司的食堂，一向格外难吃。公司附近的各色餐厅长期被我们照顾，生意也就格外地好。

我和Aaron走进一家我常去的咖啡厅，发现座位满了。

服务生跑前跑后，看见我，热情地招呼：“乔小姐来啦？再等等就有座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去外边的长椅上等位置。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从头顶照下来，让我有点心烦。

Aaron侧过头，看样子，是要和我说话。

他还没开口，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叮铃铃——”

我和Aaron要是在谈公事，这个电话，我就不接了。现在嘛……

我想了想，比了个“嘘”的手势，接起手机：“您好。”

“乔总监，您好。”

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我听出来，是合作公司的一个秘书，“我们副总打算在今天下午去贵司一趟，和您谈一下项目的细则。您什么时候有空呢？”

甲方乙方这种关系里，甲方一向是大爷。

我赶紧装孙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等着您。”

秘书的声音安静了片刻，说：“副总会在下午一点钟左右去您的公司，那么，就麻烦您了。”

“好，没事。”

我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Aaron笑了：“你很忙啊。”

我点点头。

我的工作性质摆在这里。每谈成一单，就有提成进账。我现在急着还陆泽南的钱，当然要好好谈生意。

“你……”

Aaron刚刚开口，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低头看看电话号码，发现是另外一家公司，有点尴尬：“这……”

Aaron笑笑：“没关系的，接吧。”

——比陆泽南善解人意多了。

我接起电话：“您好。”

电话对面的人倒也直接：“乔总监，您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都要安排在今天下午？我有点无力，算算时间，说：“三点之后。”

“行，四点我会去见你。”

“好的，等您。”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去。

Aaron说：“你不用这么拼的，身体更重要。”

我有点不以为然，表面上，还是笑了笑。

其实，Aaron这话说得也没错。如果是乔菲那种人，有父母、男朋友可以依靠，那的确不用这么拼。

可我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关键时刻，能信任的只有楚楚一个人。我不拼，谁去拼？

Aaron还想说什么。恰好这时服务生推门出来，叫我：“乔小姐，有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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