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这人是中剧毒而死的，那他去过的地方必然有危险，我们得看看他从哪边过来的。”

“我们过来的那边应该不会，”高明说，“我们走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什么发现。”

“那他究竟是从主河道下游上来的，还是从支脉的上游下来的？”高胜说，“如果他是从支脉上游下来的，我们去的话是不是也有危险？”

我捡起地上铁尺，挥舞了一下，很趁手，铁尺一端还开了刃，在这地下河道中尘封多年，依然锋利，尺身表面也没有锈迹，虽然短了点，但是当个匕首防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们三人讨论了会儿，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最后还是高胜决定，继续向前走。

“这里有气流，就一定有出口，我们要是继续往下游走，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有可能饿死也出不去。”

三人商议完，收拾了一下继续走，拐了一个弯之后前面就宽阔了起来。

这里的地势要比来时的河道高出许多，空间变大了，手电照不到尽头。

高胜和高明一左一右打着手电在前面探路，我手持着铁尺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

这里空间太大，周围的情况看不见，高胜点燃蜡烛，测了一下风向，然后我们就贴着左边的洞壁向前走。高明走在右边，一边走他还一边举着手电往右边空旷的黑暗里照。走了没几步，忽然在高明灯光的尽头处，出现了一个站立的人影。

“又有人！”高明吓了一跳，立马停下叫道。

高胜和我也都停下看过去，果然有个站立不动的人影，不过距离太远，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不像真人，”高胜说，“走近看看。”

三人走近几步，那道人影也渐渐出现在灯光中，原来是个石人像。

“吓我一跳！”高明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我们走到石像前，正好看到石像的正脸。这是个武士像，手持长戈，身形高大，雕刻的并不十分精细，但是形态逼真，远远看去就像个真人站在这里。

“这里有个石人，”高明开口了，“那就是说……”

“真墓在这儿！”高胜接口道。然后他四处照了照，在石人的左右五六米处，又各有一个石人。

“不对劲……”高胜看着石人说。

“怎么了？”看见高胜一皱眉，我就紧张起来。

“这里是地下河道，原来肯定是有水的，”高胜说，“这些石人以前是泡在水里的。”

“说不定是水军呢。”高明耸耸肩说。

我一翻白眼对他说：“你们家水军就得泡水里啊？”

高胜往前走，去看下一个石人，石人形制都一样，高胜连续看了五六个，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和高明跟着高胜，高明一边走还一边说：“说不定这里建造的时候就已经干了。”

“不会。”高胜摇摇头说，“没有水这里就不是风水眼了，水龙如果遁走，是后代断绝之象，不会有人把自己埋在这种地方的。”

“那……”高明又想了想说，“说不定他是个光棍，没有后代呢。”

我拉了拉高明问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反抗你哥的权威的吗？”

“怎么啦？”高明斜了我一眼。

我上下打量了高明一眼，说：“你没死说明你哥脾气真好。”

“怎么说话呢？”高明一瞪眼，“会不会说话？”

这时，高胜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打扰他，然后他照了照前后石人的位置，继续往前走。

我和高明见高胜摆手，也不说话了，互相瞪了两眼，跟着继续走。

走到下一个石人前，高胜看了一会，对两人说：“这里虽然很黑，看不清楚，但是我大致能够测出这些石人的位置变化，它们似乎围成了一个圆，所有石人都是面朝外，肯定是在拱卫着什么东西。”

“定然是真正的墓室！”高明一拍手兴奋地说。

“嗯。”高胜点点头，“不过……那个封墨的可能也来过这里，咱们得小心墓里的机关。”

“那个……”我想起那个封墨盗墓贼的样子，有点害怕，不想再多生事端，只想快点出去。“既然那么危险，就没必要去看了吧？还是找路出去吧！”

“不行！”高胜立刻否定道，“那个家伙很有可能是打盗洞进来的，如果找到他打的盗洞咱们就能出去了。”

我看向高胜，高胜接着说：“咱们的工具都落在假墓室里了，身上带的只有最小的洛阳铲，用它打盗洞，猴年马月也出不去。”

“不是有气流吗？”我想了想说，“咱们顺着气流不能找到出口吗？”

“如果有盗洞的话，走盗洞才是最靠谱的。”高胜说，“这气流有可能是河道之间的对流，跟着它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去。如果找不到盗洞的话，咱们再找别的出口。”

“那这气流有没有可能是盗洞里过来的？”

“盗洞很难长时间保存，”高明拉着我往前走，“而且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吗？既然找到真墓了，那就没有空手走的道理。”

“这里得到的东西，同样会分你一份，”高胜说，“如果你能多出力的话，你的这一份会增加很多。”

看这架势，这两个人是非去不可了，这漆黑的洞穴里我也不敢乱跑，只好跟着他们往前走。

走了没几步，地势就开始上升，越往上越陡峭，我们手脚并用爬了十几米，爬上了一个高台。

高台上十分平整，似乎被人工修整过。上了平台，灯光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堵黑墙。我们走到黑墙前，发现，这竟然是由黑色的木块摞成的木墙。

“这……这是……黄肠题凑？”

“不是黑的吗？”我问高胜。

“嗯。”高胜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说，“形制是一样的，用料不同罢了。”

我仔细看着黑色的木墙问：“这是什么木头，这么黑？不会有毒吧？”

“这是古栗木，”高胜摸着木墙说，“现在可找不到这么黑的栗木了！”

高胜摸了一会又说：“皇帝不可能赏赐臣子两具黄肠题凑，这一具应该是墓主自己做的，这可是不是一般的罪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