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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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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梦人生

“才不是呢!”

像是不愿多谈,他低下头,只一边上药一边道:“我是蟋王,又不是赌徒,这般为人豪赌还是头一次。”

这回轮到顾华棠愣住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轻轻开口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要为她……豪赌?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我回来?不怕我是坏人吗?”

宋衡想也不想就反问道,抬眼间微扬了嘴角,又露出了狐狸笑。

顾华棠摇摇头,嗫嚅着:“因为你生得好看……”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坏人能生得这般好看。

宋衡好看,是当真好看,即使遮了一只眼,嘴角噙着懒洋洋的笑,却只要提着蟋蟀笼往那儿一站,也觉得跟一尊玉人似的,皎皎如月,漂亮得不像话。

顾华棠一本正经的回答叫宋衡哈哈大笑,伸指一弹她的额头:“傻丫头,谁说长得好看就一定不是坏人?你经历的人和事也未必太少了。”

老气横秋的口气实在不符合年龄与身份,说得仿佛自己就经历了多少一般,彼时顾华棠不懂,只愣愣地望着宋衡,却觉得他眼里那片雪忽然间染了莫名的凄色。

顾华棠本以为所谓的“童养媳”只是宋衡随口说说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真要将她留在宋府,还计划得有板有眼,等到她及笄,他们就正式成亲。

她这边还在惊愕,宋衡那边就已经安排开了,不仅到顾家把她的东西一股脑儿搬到宋府,还命人往房里加了张床,中间拉道屏风隔开,让她和他住在一块儿,夜里陪他说说话。

当夜,外头风雪交加,顾华棠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心听屏风那边宋衡的喋喋不休,直到屏风被人一把拉开,宋衡赤着脚散着发站到了她面前,满脸怒容。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嫌我是‘独眼龙’吗?”

顾华棠一怔,抬眼只望到少年眸底的泪光,还不及回答,宋衡却狠狠一抹眼,凶巴巴地道:“怎么?让你待在我宋家你很委屈吗?让你跟我宋衡你很不情愿吗?别忘了,你是我斗蟋蟀赢回来的,我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简直是喜怒无常,一番霸道而不讲理的话,把素来温柔的顾华棠也惹火了,她支起身子不甘示弱:“我又不是物件,凭什么任你摆布?你出手相救,我万分感激,但我不会留在宋府,更不会嫁给你,我收拾好东西明日就走!”

“别等明日了,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走!”

外头多冷呀,抱着被子的顾华棠在门外瑟瑟发抖,万万没想到宋衡会“坏”到这种地步!

愤怒与屈辱在心中升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大力拍着门,才上好药的后背在大风雪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如果说宋衡的所作所为让她陷入一场噩梦里,那么另一个人的出现,则像从天而降的仙人,救她于水火,带她走入了另一场美梦中——

远处雪地里,一道身影撑着一把伞,提灯缓缓走来。

“才不是呢!”

像是不愿多谈,他低下头,只一边上药一边道:“我是蟋王,又不是赌徒,这般为人豪赌还是头一次。”

这回轮到顾华棠愣住了,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好半天才轻轻开口道:“那……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她?要为她……豪赌?

“那你又为什么要跟我回来?不怕我是坏人吗?”

宋衡想也不想就反问道,抬眼间微扬了嘴角,又露出了狐狸笑。

顾华棠摇摇头,嗫嚅着:“因为你生得好看……”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坏人能生得这般好看。

宋衡好看,是当真好看,即使遮了一只眼,嘴角噙着懒洋洋的笑,却只要提着蟋蟀笼往那儿一站,也觉得跟一尊玉人似的,皎皎如月,漂亮得不像话。

顾华棠一本正经的回答叫宋衡哈哈大笑,伸指一弹她的额头:“傻丫头,谁说长得好看就一定不是坏人?你经历的人和事也未必太少了。”

老气横秋的口气实在不符合年龄与身份,说得仿佛自己就经历了多少一般,彼时顾华棠不懂,只愣愣地望着宋衡,却觉得他眼里那片雪忽然间染了莫名的凄色。

顾华棠本以为所谓的“童养媳”只是宋衡随口说说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真要将她留在宋府,还计划得有板有眼,等到她及笄,他们就正式成亲。

她这边还在惊愕,宋衡那边就已经安排开了,不仅到顾家把她的东西一股脑儿搬到宋府,还命人往房里加了张床,中间拉道屏风隔开,让她和他住在一块儿,夜里陪他说说话。

当夜,外头风雪交加,顾华棠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心听屏风那边宋衡的喋喋不休,直到屏风被人一把拉开,宋衡赤着脚散着发站到了她面前,满脸怒容。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真的嫌我是‘独眼龙’吗?”

顾华棠一怔,抬眼只望到少年眸底的泪光,还不及回答,宋衡却狠狠一抹眼,凶巴巴地道:“怎么?让你待在我宋家你很委屈吗?让你跟我宋衡你很不情愿吗?别忘了,你是我斗蟋蟀赢回来的,我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简直是喜怒无常,一番霸道而不讲理的话,把素来温柔的顾华棠也惹火了,她支起身子不甘示弱:“我又不是物件,凭什么任你摆布?你出手相救,我万分感激,但我不会留在宋府,更不会嫁给你,我收拾好东西明日就走!”

“别等明日了,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走!”

外头多冷呀,抱着被子的顾华棠在门外瑟瑟发抖,万万没想到宋衡会“坏”到这种地步!

愤怒与屈辱在心中升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大力拍着门,才上好药的后背在大风雪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如果说宋衡的所作所为让她陷入一场噩梦里,那么另一个人的出现,则像从天而降的仙人,救她于水火,带她走入了另一场美梦中——

远处雪地里,一道身影撑着一把伞,提灯缓缓走来。

顾华棠一回头,冷风迎面,微眯了双眸,就在这样的场景下,遇见了宋家大少爷,宋淮。

(三)

宋衡去莲心小院里要人时,气势汹汹,彼时宋淮正在教顾华棠下棋,顾华棠手中一粒棋子还未落下,见到宋衡闯进来,脸色立刻苍白几分。

少年见到她却红了眼:“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大半夜,还以为一个大活人就给冻没了……”

他不过是在气头上,没真想将她关在门外一夜,可等到开门时,人却已经不在了,他吓得到处找,整个宋府都快翻遍了,一宿没睡,却没想到人被“藏”进了莲心小院里——

这个他梦魇一般,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宋家有二子,宋淮与宋衡,两兄弟截然不同,大少爷深居简出,从来一副病美男的模样,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温文尔雅,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谪仙,包括“初来乍到”的顾华棠。

但宋衡却对顾华棠说,不许她再去莲心小院,不许她再和宋淮下棋,更不许她被宋淮的外表所蒙骗。

“谁说长得好看的就一定不是坏人?”

“他有两张皮,人前一张,人后一张,阴毒狠辣的一面全是对着我和我娘,你们看不见,自然拿他当仙人似的供着,可只有我知道,他有多坏,和他一比我都成神仙了!”

顾华棠不信,宋衡急了,伸手一指自己被黑罩遮住的左眼:“你不是问我这只眼睛是怎么没的吗?告诉你,就是被他撞瞎的!”

那真是一段血淋淋的记忆。

宋衡五岁跟着娘亲进宋家,彼时懵懂无知,还以为是到了天堂。

他娘是个没落的世家小姐,沦落在乐坊当琴师,宋老爷一次酒后乱性便有了他,却毫不知晓,直到他娘走投无路才带着他上了宋家的门。

他为什么会救顾华棠,会为了她豪赌?因为小时候他也曾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儿被上门逼债的人伢子拖走,那种惊恐而绝望的感受他比谁都明白。

进了宋家却也不是天堂,宋家还有个厉害的大夫人,有个“深藏不露”的大少爷。

他和他娘处处小心翼翼,只求片瓦遮头,即便大夫人三天两头来找麻烦也都默默忍了,直到九岁那年,如梦魇一般的九岁那年——

他在莲心小院玩耍时,宋淮“失手”推了他一把,那样尖的铁锥,直直对准他的喉咙,所幸危急关头他脑袋一偏,避过了要害却没避过左眼,侥幸捡了条小命回来,却失去了一只眼睛。

简直是钻心的疼痛,整个世界都是血淋淋的,他在他娘怀里哭得凄厉,他娘也跟着哭,滚烫的热泪落在他脖颈儿上,血泪模糊,交织成了他永无法忘却的回忆。

宋衡从没见过娘亲那样疯狂,一改往日的逆来顺受,不依不饶地跪在莲心小院外,定要讨回个公道。

可是哪里有公道?即便闹得宋老爷都不得不站出来,也不过是大夫人一句“意外”就平息了一切,大夫人反而借题发挥说他娘疯了,中了邪,连夜将她强行送出了宋府,送到千里之外山上的一座尼姑庵里“静养”。

像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水里,黑沉沉的世界里没有光,没有希望,等到宋衡醒来后,连娘都没了。

没有人管他的哭喊,他的撕心裂肺,他大病了一场。

躺在黑屋子的床上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却是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蟋蟀声,竹影斑驳,月色下仿佛在唱歌给他听。

那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就是这些小东西,似乎带了灵性般,伴着他一下一下数着心跳声,挺过了生命中最绝望的时刻。

许是善恶有报,没过多久大夫人就因病去世了,是从娘家那边带下来的心疾,宋淮也有,且在大夫人走后愈加严重。

焦头烂额的宋老爷像是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将宋衡从小黑屋里接出来,开始加倍补偿他。

同宋衡一起踏出屋外,走入阳光中,恍如重生的,还有他袖里的一只蟋蟀,彼时陪伴他最好的朋友。

他叫它“小哪吒”,因为哪吒是他最喜欢的神话人物,他无数次想像哪吒一样,踏着风火轮飞上天空,带着娘亲远离痛苦与悲伤,远离他再不愿记起的九岁。

九岁那一年真是神奇,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失去了陪在身边的娘亲,失去了童年所有的天真,却多了一群“新朋友”,他变得不爱与人打交道,从此却与蟋蟀结下了不解之缘。

而宋老爷遵照大夫人遗愿,怎么也不肯将他的娘亲从尼姑庵里接回来,他闹了多次后,宋老爷终是半妥协半敷衍,说等他成亲了,就让他娘下山看一看他。

成亲,这样的念头在宋衡脑海里疯狂滋长,他恨不得一夜长大,就能早点儿成亲,早点儿看到娘亲了。

“丫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就像我娘对我好一样,你别走,别再生气了,行吗?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抓住顾华棠的衣袖,宋衡又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红狐,只差屁股后面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了。

顾华棠仰头看着这样的宋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忽然觉得他就像个混世小魔王,漂亮、嚣张、古怪、霸道、喜怒无常——

一个可恨可气,又可怜的小魔王。

(四)

顾华棠还是逃了,在宋府待了三年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骑上了宋淮牵给她的白马,从后门奔入了夜风中。

这三年来宋衡对她当真好,怕她冷怕她饿怕她不开心,教她写字教她读书教她下棋,还教她斗蟋蟀。

只是再好也难改“小魔王”的古怪本性,因母亲离开得早,宋衡从来不知道怎样对一个人好,怎样去表达自己的“喜欢”,即使努力学习,也常常会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恼羞成怒。

他还不许顾华棠和宋淮多接触,只因有一回顾华棠顺路,为宋淮送了一次药,他便大发雷霆。

“生病就很惨吗?他有爹疼有娘爱,还有心思去害人,能有多可怜?

“你又有什么可怜的,我救你回来,给你好吃好喝,时时怕你伤心难过,带你满城玩,你却还胳膊肘向外拐,你就是只白眼狼!

“哼,我也不可怜,至少我还有娘在,我只要我娘在乎就行了!”

像陷入一个怪圈,不懂“怜香惜玉”的小魔王心里明明喜欢得紧,却反而常常露出尖刺,伤害到最不想伤害的人。

“小魔王,再见了。”

轻轻的一句话飘入风中,顾华棠回首望去,夜色中的宋府越来越小,过往种种历历在目,纷纷扰扰、万千感慨终是只汇成两个字——“珍重。”

宋衡追上顾华棠时,她骑着的那匹白马已经发狂,仰天嘶鸣,横冲直撞地奔出城郊,奔到了悬崖边。

“快,跳马,跳马,那是匹疯马!”

风里宋衡大声嘶喊着,顾华棠头脑发蒙,身体比意识先行一步,却还是晚了,发疯的白马将她甩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影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大半个身子吊在了半空中。

悬崖边上,大风猎猎,宋衡死死拽住顾华棠的手,顾华棠瞳孔骤缩,望着宋衡涨红的一张脸,心跳如雷。

“别松手,抓紧,抓紧我!”

宋衡吃力地开口,眼圈泛红:“死丫头,叫你……不要走,不要信他,你就真的……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顾华棠也红了双眼,生死关头再顾不上许多,只在大风里哽咽道:“松手,别管我了,快松手……”

那是比一辈子还长的短短片刻,当两道身影一同坠了下去时,那只手依然没有松开,顾华棠贴在宋衡胸口,竟然奇异地想起立夏那天,他拉着她去竹林里捉萤火虫,在暖暖的微光里对着她笑。

或许有什么东西,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但顾华棠始终觉得,宋衡是孤单了太久,而她又出现得恰是时候,才会让他那样依赖与眷恋,等他失去了新鲜感,就不会再对她感兴趣了。

不知怎的,顾华棠居然隐隐害怕那一天的到来,与其那般,还不如她自己先离开。

只是如今手心里传来的热度让顾华棠分不清了,大风掠过她的发梢,她恍惚间觉得又像坠入另一场梦,一场也许再也醒不过来的梦。

(五)

人生如梦,顾华棠做过太多梦,这一次却仍旧不是终点。

悬崖下面竟是一方寒潭,简直像老天爷开恩般,她和宋衡虽然都受了伤,却侥幸生还。

顾华棠的腿骨折了,宋衡背着她寻到一处山洞,他们在里面待了三天,终于等到宋府管家带人找到。

顾华棠没想到宋衡还会接骨,宋衡毫不谦虚:“小爷有多少本事哪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体会得到的?”

事实上,他的确跟着他娘学到了不少东西,那样蕙质兰心的女子,即便家族没落,也从未改一身气质,连带着宋衡耳濡目染,饱读诗书。

虽然接好骨,宋衡仍然害怕顾华棠的腿落下残疾,用不知在哪儿看到的土方子替她敷上草药,整夜整夜地焐在怀里,替她消肿化瘀,止息疼痛。

生起的篝火旁,宋衡又气又心疼,舍不得数落他的小媳妇,就声声“讨伐”着黑心肠的宋淮。

这么多年来,宋淮就是见不得他好,不仅弄瞎了他的眼,逼走他的娘,就连他身边一只蟋蟀也不放过,还记得九岁那年他带出来的那只“小哪吒”,后来也被宋淮想方设法地弄死了。

披着张谪仙似的皮,却比恶鬼还要恐怖。

只可怜他的“小哪吒”了,此后每一只蟋蟀宋衡都取名叫“小哪吒”,以此来悼念死去的“朋友”。

“他恨不得想要我死,却又不能让我死,就只能一次次夺去我身边最重要的东西,让我生不如死。”

三天后,他们被人找到,但顾华棠悄悄地不见了。

宋衡心慌得不行,踉踉跄跄地四处寻找,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他的小媳妇不会再回来了。

风过长空,斜阳西沉,暮色四合。

宋府门口,宋衡坐在台阶上成了“望妻石”,他耳边还回荡着宋淮的声声讥笑:“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二弟,你生来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能怪得了谁?”

他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张恶毒的脸上,却生生忍了下来,像之前那么多年一样,他只能忍,为了他在乎的人而忍。

算命先生说他命犯孤星,他从来不信,提着蟋蟀笼到处走,想着即便真有那一日,他也有蟋蟀相伴,总不至于孤单。

可如今孤零零地坐在风里时,他才真的感到心口泛疼。

嘴角上扬,宋衡自嘲地一笑,目光投向远方:“走了也好,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远离这块肮脏的地方……”

低喃中,风吹衣袂,宋衡像看见了什么,忽然一点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远处一道身影由远及近,逆着光缓缓而来,看不清面目,周身却透着熟悉的气息,一瘸一拐地走向他。

风声飒飒,直到顾华棠站到眼前,宋衡仍不敢相信。

少女伸出手,摊开掌心,在夕阳中抿嘴一笑:“给你,我捉的,它叫‘雷震子’。”

声音轻轻,泛着说不出来的温柔,宋衡却仍旧愣愣的,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华棠。

顾华棠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你脾气很坏,喜怒无常,霸道又不讲理,还动不动就凶人,但是,我……我还想跟你学斗蟋蟀。”

一番话刚落音,顾华棠耳边已响起一声尖叫,回过神来的宋衡猛地抱住了她的腰。

黄昏中,风吹发梢,这一回,是真的心跳挨着心跳,再也分不开了。

(六)

顾华棠终是到了及笄之年,宋家也终于开始筹办婚事,当红灯笼高高挂起的时候,宋老爷却回来了。

许是母亲的缘故,这些年宋老爷每次回来,宋衡都不见得多高兴,尤其是对他带回来的那个神医。

对,就是替宋淮看病的江神医,每一年都要来宋府为宋淮诊治一次,每回见到他,宋衡都是一副嫌恶有加的表情,叫顾华棠都好生奇怪。

已经是最后一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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