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音起床以后，才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

她是顾老太太娇养着长大的，并没有什么妇科病，身体很好，只不过那件事情以后……

就留下了这个病根。

她也是命大，那天还敢出去喝酒……

姜寒音正疑惑着自己身上干干净净，顾厅澜便推开了房门，

“醒了？”

男人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眉眼之间敛去了锋利狠凛，多了几分温柔。

姜寒音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小裤裤，一整个愣住。

他走过来，揉了揉她的长发，

“放心，没跟别人睡觉，”他顿了顿，

“只跟我睡了。”

姜寒音悬着的一颗心，死了。

顾厅澜抱着呆滞的她，洗脸，刷牙，漱口，最后放在了餐椅上。

满桌子好饭。

都是他做的。

追她的时候，他是真的去法国蓝带厨师学校进修过。

除了学家电修理，还会炒菜。

顾厅澜在这种方面天赋很高，很是能拴住她的胃。

导致他突然一消失，姜寒音瘦了十几斤。

姜寒音一个愣神儿的功夫，他已经端着粥，剥好了虾喂到了她的面前，

“乖，吃饭。”

姜寒音微微呆滞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他像是分裂出了两个人格，一个温柔一个冷漠。

冷漠人格霸占了两年，温柔人格又杀回来了。

“怎么不吃？有话要说？”顾厅澜笑着。

“嗯，”姜寒音衷心夸奖，

“你还挺有照顾尸体的天赋的。”

可不是，一路把姜寒音从被窝里挖出来，到餐桌上，他做的都不错。

“另外，”姜寒音微微有些担忧，“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我有个很好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冷漠人格版的顾厅澜听到这里，就已经要发飙了。

可今天他真的有点癫，居然依旧笑着，

“嗯，尝尝我给你炖的花胶。”

姜寒音的手指拨弄着粥，轻轻抿了一口，若无其事的问，

“你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嗯，还不错，”他笑着给她夹菜，

“多吃点，吃完了跟你聊点事儿。”

姜寒音松了口气，“既然心情不错……”她抬起眼，看着他深邃的黑眸，

“那离个婚吧。”

顾厅澜。。。

他撂下了筷子。

欲言，又止，又开口，再度抿唇，最后留下一句，

“你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时候扇你。”

姜寒音愣了愣，顾厅澜是真的没有家暴过她，冷话很多，但也没有重话。

她不过是如他所愿，提了离婚，他急什么？

送她那么多顶绿帽子不就是想顺利离婚么？

真烦，以前他挺好的，是真的不错。

现在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跟个颠佬似的。

姜寒音夹着小青菜，“我昨天不是把离婚协议已经给你了么？让小林转交的。”

顾厅澜翻出了昨天的所有文件，果然看到了那封藏在隐秘角落里面的离婚协议！

“撕拉！”几声。

他把碎纸屑丢进了垃圾桶。

他这边撕，打印机在那边“咔咔”吐。

“我正好修改了两处，”姜寒音给他递上了最新版，

“看这份吧。”

顾厅澜知道自己撕纸的动作很幼稚，不是一个身价千亿的豪门掌权人应该做的，可他的心……

就是很焦虑。

手脚无处安放，甚至想飞去南极出个差。

“你看一下财产分配协议，”姜寒音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但想着他这手艺，这顿怕也是最后一顿了，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如果没有异议，就签字吧。”

顾厅澜闭了闭眼睛，钢笔尖扎着自己的拇指指腹，在手指上氤出了一大片墨迹，痛感传来，他才觉得神智清醒了几分。

脑子里的“嗡嗡”声没有停，他却只能把目光落在文件上。

三分钟后。

“夺少？你要多少？”

姜寒音还在吃他炖的花胶，“你三我七。”

“你要分走我70%的家产？”

姜寒音有理有据地说，

“第一，结婚前你是穷光蛋，咱们也没签婚前协议，所以财产夫妻平分，我应该拿五，”

“而且，你是婚姻的过错方，本就该给我补偿，”

“另外，我上次离婚的时候，分了前夫50%，这些钱虽然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但是顾厅澜你总不能占我和我前夫的便宜，所以那些钱，没有你的份，”

姜寒音咀嚼着花胶，

“这样算下来，你所有身价的70%，很合理啊。”

前前后后没有一句话是顾厅澜爱听的！

“我凭什么就是过错方？”

“顾厅澜，两年来你给我送了将近1000顶绿帽子，日均1.5个，放在法院上，你会身败名裂的，我不想闹那么难看，你乖乖签字吧。”

顾厅澜脸色阴沉，“哪来的一千顶绿帽子！”

姜寒音“啧”了他一声，打开手机，怼在他的眼前。

密密麻麻，几百张照片，全是他这两年来闹出来绯闻。

跟名模喝酒，跟明星并肩走，陪名媛逛街……

一部分是厉晟给的，一部分是顾知鸢给的，大部分是狗仔和网络给的。

第一张是结婚一个月后，他说他出差，欧洲，五天没回来。

姜寒音每天都期待着他回家，甚至去机场等他，精心打扮，兴致冲冲地拿着验孕棒去接他……

人没接到。

接到了绿帽儿。

他和电影明星出入酒店的照片挂满了微博。

那时候老太太还给她发男娃娃的照片，让她接男宝。

姜寒音都想把自己转发了，让别人接绿帽。

连她的心理医生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劝了自己的两年，治疗了两年，再看到这些照片，依旧疼痛。

“我劝我自己，说你是应酬，是借位，是商业活动，是小明星拉你炒作，”姜寒音微微叹息，

“我失败过一次婚姻，真的怕了，”姜寒音轻轻掩面，

“可是你不该弄个孩子出来啊。”

顾厅澜差点儿没炸了！

“我什么时候有个孩子！”

姜寒音就知道这个婚不好离，但没想到他这时候也要狡辩，

“你看看这个吧。”

姜寒音的手机里，是陌生女人给她发的文字和图片：

【姜寒音，站着茅坑不拉屎，你只不过是一只不下蛋的鸡！还不快滚！】

附带的照片，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其实姜寒音的天，从接到这张照片开始，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