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开水房里，时钰和许云砚站在面对着篮球场的窗口向外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昏黄，就像老电影里的滤镜。一树一树枯黄的梧桐，更为这写实的秋日油画徒增几分哀凉。

深秋时分，天气已经变得很寒凉了。饶是再冷的天，也有狂热的男生们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这里面就有林樾。

他个头高，在篮球场上的优势分外明显，一个又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得场上的队友们不断叫好。

时钰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和他……”

“没有关系。”许云砚眸色冷淡，“他会出国留学，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产。而我……一毕业就会搬出来。”

时钰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林家的人知道你的打算吗？”

“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估计觉得只有我死了，才会安心。所以，尽快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温和如许云砚，几乎从没有讲过这样薄情的话。时钰的脸上出现了半刻的神伤，“我听说……你是不是被保送了？”

许云砚回过头，眼神里有许多复杂的情愫，他看了看她，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更远处的风景了，“那不都是高二的事了……能被保送来着，放弃了。这个说来比较复杂……”

时钰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是有什么程序出问题了还是？”

对方摇摇头，“如果是那样，动静太大了，林家到时候估计就很难放我走了。”

也对，通过物理学科竞赛被保送，注定会过于耀眼，家大业大的林家怎么可能放他走呢？可是通过高考考入最好的大学，只会更难。但是，许云砚似乎有这个把握。

这时候抱着水杯正准备往水房里走的罗蔓蔓听到了里面并不清晰的谈话声，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想好就行。那……你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时钰的声音微弱地从开水房传来。

在门外的罗蔓蔓眼珠子瞪得老大！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把耳朵贴得更近了……

“不了吧。”许云砚淡淡说道，“这些以后再说，我只管当下。”

时钰拍了拍他的肩，“你说得对！不过，不论怎么样，你有我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不用客气。”

听到二人准备出来的脚步声，罗蔓蔓连忙窜进了隔壁的卫生间。

亲生父母？帮忙？好奇怪啊……

罗蔓蔓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炸开了，她又想起平时这俩人如影随形的，那许云砚对其他人礼貌得要死，对时钰就跟个啥似的，上赶着示好……她又想起某天晚自习，时钰送了一个很贵很贵的杯子给许云砚……总是有什么蹊跷。难道……真如自己所想？

罗蔓蔓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几乎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天……要变色了，罗蔓蔓想起时钰上回扮猪吃老虎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万分，土里土气的暴发户，还要在她跟前装作是老城区的居民……可笑，可笑至极！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风平浪静，而此时的许云砚和时钰，他们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