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口渴。

赵梁臣睁开眼睛，自己的床边四女围坐。

“阿梁哥哥醒啦。”

“都在啊……现在几点了？”

“快中午了，早上你一直没起床，打开门发现你迷迷糊糊的，就叫了医生。”

“医生说你思虑过重，心有郁结，又染了风寒才烧这么严重。”

“什么医生这么厉害。”赵梁臣强撑精神笑道。

“心心请来的一个老中医。”

“……”赵梁臣觉得那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老中医。

想要坐起来，身体像只蚯蚓一样软趴趴的，没力气撑起身子。

赵梁臣有点疑惑，这，发个烧能烧成这样吗？

“别起床了，好好歇着吧，身体为重。”

“春妹妹可以帮忙煎一下药吗，我和游余去买点东西。”

“好，那阿夏在这陪一会阿梁哥哥吧。”

“我会照顾好阿梁哥哥的。”

几女之间的氛围难得平静。

赵梁臣忽然觉得生病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三女先后离开，只留下顾夏伴在床边。

顾夏有些忧愁的样子，一言不发。

“阿夏怎么啦，怎么闷闷不乐的？”

“没事，阿梁哥哥身体还难受吗？”顾夏说话却不看他的眼睛。

他有点疑惑，顾夏很奇怪。

“身体不难受了，阿夏不开心我还挺难受的，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的。”赵梁臣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夏一向乐乐呵呵，坏情绪扭头就消失，自己生病也不至于这样。

顾夏抬起头瞥他一眼，眼睛开始泛红。

完犊子。

“怎么突然哭了，有事就好好给我说呗。”赵梁臣努力抬起手伸向她，颤颤巍巍。

操，怎么一点劲都没有。

脱力的感觉让赵梁臣想起了第一次去健身房兴致冲冲的那个下午，以及第二天无力酸软的全身。

顾夏抱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手心。

赵梁臣感觉手有点湿。

怎么又哭了，感觉看见她们哭了好多次。

少女慢慢抬起头。

“阿梁哥哥最近很累很焦虑吗？”

“还好啦，可能每天生活比较充实？”赵梁臣尽量用委婉一点的说法，他感觉说不累是骗不过去的。

话说，自己的身体被璨改造过之后这么弱了吗，多想了一点多累了一点就病倒了，有点娇气了。

“骗人！刚才医生来看都说过了，就知道糊弄我，你心里在想什么，快告诉我！”顾夏嘟起小嘴气鼓鼓道。

“我告诉阿夏，阿夏也会告诉我医生说了什么吗？”赵梁臣眨巴眨巴眼睛，真诚无辜，这招是从她们那学来的。

“你告诉我我肯定告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阿夏喜欢我吗？”

“啊，啊……喜欢的...”顾夏被他的直白问得有点害羞，本来就红的眼眶鼻头和脸上的晚霞连成一片。

“阿春呢？”

顾夏怔住。

“姐姐……姐姐也很喜欢。”语气带有一丝丝落寞。

“心心……你觉得心心有多喜欢我呢？”

“我不知道……但看起来也很喜欢吧。”顾夏想起沈心打上门来的态度强硬，沈心在旁边买的房子，还有刚才沈心急切地叫来一个医疗团队……

“游余也喜欢我呢，而且她是其中最没办法脱离我的人。”

顾夏品出了赵梁臣的嗓音有些苦涩。

“……唉。”

少女叹了口气，表情也开始变得苦涩起来。

“你觉得哥哥该怎么办呢？”

顾夏没办法给出回答。

“哪怕只有你和阿春，我是该选择阿夏还是阿春呢？”

赵梁臣叹一口气。

“我说完啦，到阿夏了哦。”

“笨蛋阿梁早餐都放冷了还没起床，姐姐来敲门你也不说话，大家很担心你，就请了师傅来打开你的门。”

“进来看到你在里面满头大汗地说胡话，沈心就叫了一大帮医生来给你看病。”

“其中有个老医生。”

——

老中医搭上赵梁臣的手把脉，

片刻，

面露沉思，

看向房间内争奇斗艳的景象，

无奈笑道：“这小公子也无甚大碍，只是心生郁结，饮酒后又遇寒，燥郁之气盛于脾脏肺腑而虚弱。身体上的病症好说，几副中药好好调养便是，心病不除，荼害五脏，犹恐复发。”

众女无言，沉默半晌。

——

“所以，医生的意思是我心病作祟？”

赵梁臣有些笑意，他虽然有些疲惫烦恼，但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像医生说的那么糟糕。

“阿梁哥哥果然是在为我们几个而烦恼吗？”顾春愧疚的神色不加掩饰，眸子泪光闪闪。

“哎哟，也没有特别烦恼，只是觉得像我这样肯定会对你们造成很多伤害，所以有一点不开心而已，不要多想，不要伤心。”

赵梁臣突然明白为什么唯独留下了顾夏，看来她们心中也很纠结不知如何开口吧。

眼看着少女就要落泪，赵梁臣连忙安抚道：

“阿夏不要继续伤心了哦，要是伤心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到时候阿夏也生病怎么办，那样的话说不定我的病情也会加重哦。”

顾夏吸吸鼻子，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挤出一个苦苦的笑脸，不过怎么看都觉得滑稽搞笑。

顾夏还像小时候一样天真可爱，赵梁臣感觉自己像在哄小孩，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

“阿夏真乖，阿夏最好了。”

顾夏被夸得有点羞，明明在哭他还说什么真乖之类的。

“躺累了，阿夏可以把我扶起来吗？”

顾夏把赵梁臣扶起来坐着。

“口渴了，阿夏可以帮我拿一下旁边的水吗。”

顾夏举着杯子喂他喝了水。

“好无聊，阿夏可以玩一下手机吗，我在旁边看。”

顾夏拿出手机，解开锁屏。

“zakozako，欧尼酱……”

顾夏立马关掉了视频，脸上的心虚一点也藏不住。

“啊啊哈哈，无聊的时候看动漫也挺好的。”赵梁臣强行圆回。

顾夏打开逗音。

黑白漫画，但是有红色的部分，是……

杂鱼~杂鱼

顾夏迅速下滑，

是一个画画的视频，

嗯……？

这画的粉毛少女有点熟悉啊，

谷风……

顾夏再次下滑，

zakozako的声音立马响起。

顾夏立马熄掉屏幕，脸上一片火烧云。

赵梁臣也是没办法圆回来了，难怪最近顾夏……进步如此之快，原来是偷偷上课了。

两人不说话顿时安静下来。

“噗嗤。”赵梁臣最终还是没绷住。

少女又羞又怒，扭过身子咬他的手臂，犹豫着又没咬下去，反而贴近他的耳朵。

“杂鱼就是杂鱼！”

“笨蛋阿梁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