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来，赵梁臣少有地被认为是变态。

「把酒祝东风：？我要用钢丝球狠狠刷干净。」

“？”顾夏微恼，按网上说的，自己这个不是叫玉x吗，他居然还嫌弃！

顾夏撇撇嘴，肯定是装的，毕竟赵梁臣一向很喜欢绷着。

顾春拿着果茶站在一旁，脑子里也是各种念头窜来窜去，像漏气的气球。

阿梁哥哥......

足控......

恋足癖......

那他喜欢白丝黑丝裸脚还是渔网呢？

还要买点专用护肤霜，

要修修趾甲吗，

涂趾甲油他会喜欢吗？

顾春脑子乱乱的，好多问题需要她探究。

赵梁臣从卫生间回到牌桌上，打牌的心思几乎全无。

顾春看他的眼神奇怪而羞涩，那妮子估计又想到什么不好的地方去了。

顾夏则是带点傲娇的高兴。

没错，她很高兴，虽然赵梁臣也不知道她在高兴啥，但她一脸“我猜中了”的得意表情让赵梁臣有些头大。

毁灭吧，立马给三体人发送坐标。

……

于是乎，由于积分第一有力竞争者赵梁臣的心不在焉，沈心再次斩获积分第一，值得一提的是，游余险些追上沈心。

游余拿出了十二分的认真，似乎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可惜时长太少麻艺不精，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心的笑意从眉眼沾染到嘴角。

魂淡，要是能再打半小时……

一定能做到的吧！

紧捏麻将牌的小手软下来，

又再次紧捏，

下次一定一定要成功！

游余给自己鼓气。

……

沈心言笑晏晏地向他伸出手，

“小赵，我又赢了哦~今天你好像没能给我太多压力诶？”沈心打趣道，眼神狡黠，表情俏皮。

“，别嚣张，今天状态不好而已。”

“哦~今天状态不好~”沈心拖长了尾音戏谑地笑。

赵梁臣只能无奈地笑，盘算盘算怎么教训这些越玩越过火的妮子。

“今天的「奖励」是邀请小赵来我家品尝一下我的茶艺。”

“去你家？”

“品茶？”

“这么晚吗？”

赵梁臣知道无需自己开口，自会有人替他发问。

“嗯哼？”沈心俏皮地眨眨眼睛。

“要去多久呢？”游余率先松口，在这种时候她总能和沈心站到同一阵营。

沈心是对自己推进进度具有迫切的欲望，并且她对自己有信心。

游余嘛，沈心看不透，顾春顾夏看不透，赵梁臣也看不透。

“半小时左右就好，喝盏茶聊聊天而已。”

“喝茶我们不能去吗？”顾夏脸上写满两个字——怀疑。

“你去的话怎么叫「奖励」，而且第一次为喜欢的人亲手泡茶这种事情，肯定是单独面对面最合适啦。”

一番话言之有理，连在一旁正欲开口的顾春都说服了。

沈心勾起他的袖子。

“小赵不可以甩赖哦~”

赵梁臣觉得好笑，这哪儿是他想赖就赖得掉的啊。

“半个小时我要是没回来，记得……帮我报仇。”赵梁臣走前还特意搞了个怪，和沈心长时间待在一个房间，说实话他也有点害怕。

这妮子说不定真吃人，嗯，吃人。

“去你的，我还能吃了你啊。”沈心听后白了他一眼。

不好说不好说，赵梁臣心中暗道，但脸上不露痕迹，笑容满面。

她牵起他的手，赵梁臣想了想，并没有挣脱。

熟悉地上到三楼，冰凉厚重的铁门传来「啪嗒」。

赵梁臣咽口唾沫，那天的旖旎历历在目，难免不紧张。

刚合上门，沈心揪住他的衣领，拉低他的头作势欲亲。

他连忙刹车，用指按住她的唇。

“咳咳，心心的嘴里能沏茶吗？”他眼神无辜。

“为什么要躲？”沈心的温柔神色迅速退却，涌上不解与难掩的悲伤。

完了，早就察觉这妮子有点不对劲，没想到这么不对劲啊。

还是得缓兵之计吗...操，我真是个废物。

“才不是，因为长了个溃疡稍微有一点疼，还有……咳咳，这样可能有一点不太好？”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溃疡？”沈心一愣，接吻碰到溃疡，应该挺疼吧？

“不太好？嗯……？”沈心注意到了他话的重点，转而发笑。

“所以我是被排除在小赵的选择之外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把你们当做选择的意思。”

“那是全都要的意思咯？”沈心的语气沾染些嘲弄和冰寒。

“肯定不是，但是……”

每到这种时候，赵梁臣就无从狡辩。

但他又想起白天游余的话，

害，爆了爆了爆了！

“那心心支持我全都要吗？”赵梁臣话锋一转，从上一次自爆的无措到这一次自爆的坦然，他的心态好像也略有变化？

沈心默不作声，垂目沉思。

原本轻抓他的衣领，却因为无意间用力变得褶皱。

“你说这话负责任吗，小赵。”沈心的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

但傻子都知道，这样子大概已经是伤心太平洋了。

“都想要小赵负责任，小赵该对谁负责任呢？”

“小赵......”沈心哽咽。

“游余说得挺对的，小赵就是人渣，心心不这样觉得吗？”

“小赵，不要这样……”

赵梁臣的臂弯温暖，圈住哭泣的少女，在她耳边温声道：“上次是心心的自白，这一次听听我的自白好了。”

“归功于那个叫赵璨的鬼神不分的家伙，我失去了我的记忆。”

“忘记了所有事情，甚至被操控本性，我做了些许越矩的事。”

“比如和心心的暧昧，和阿春的亲吻，还不拒绝阿夏的示爱。”

“但那确实是我的所作所为，我并不把过错归结于心智本性被赵璨影响。”

“因为在后来的相处中，刨去十余年青梅竹马的阿春阿夏。”

“在听到心心对我的用情至深后，我难以拒绝，为之深深感动而将原本的欣赏变成留恋和带有占有欲的喜欢或爱。”

“再后来游余出现，诚然她最好的选择是我，但这并不是我接受她的喜欢她的爱意的原因。”

“因为你们对我的感情就对你们都无法割舍，这让我明白，我其实只是一块缺水的海绵。”

“我用尽全力将真诚的爱全都吸进身体里而不愿放手。”

“又因为心中良知尚存而自责痛苦，再给你们增加心理上的负担。”

“我像那延宕的哈姆雷特，知道正确的选择却难以自制。”

“我又很清楚地知道，你们每一个都不会放弃我。”

“我也无法因为某一个而放弃另外几个。”

“所以我是人渣啊。”

“心心，不是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和你接吻。”

“是我太人渣，我不配。”

“做人渣都不能当彻彻底底的人渣，尚有良知地自我约束，这样更让你们痛苦吧。”

“对不起，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