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外婆那小身板，这一顶，肯定会要了外婆半条命。

她两步上前，一把拉过葛会娥，葛会娥到了一边。

季青青替外婆挨了牛秀丽一顶。

牛秀丽就是普通妇女，对上葛会娥这种老人有优势，但是对上季青青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牛秀丽一头撞向季青青，挨撞的没动，自己反倒反弹回来，还撞得自己头晕眼花。

也看不清眼前的是谁，她想也不想，又躬下身子继续拿头撞。

这次季青青轻巧一避身，顺势揪住牛秀丽的一撮头发。

牛秀丽感觉头皮一紧，但又收不住力道，硬生生扯掉一撮头发。

好疼，头皮好凉。

牛秀丽痛得龇牙咧嘴，摸完头皮再看上，居然是血。

她嗷的一声哭喊，“打人啦打人啦。”

手臂乱挥，打落了柜子上摆放的花瓶。

花瓶碎了一地。

张文平又气又急又尴尬，这不算对方打人，这算什么？

管他算什么，自己妈吃亏。

他上前一步，喝道“你住手！”

季青青白皙的脸蛋气的铁青，要不是她出来及时，外婆说不定就被撞了。

“我还没问你们呢？大半夜闯入我家想干什么？”

“我儿子在医院里！你们看着办！”

季青青一愣，这话没头没尾的，“你儿子在医院关我们什么事？”

牛秀丽跳起来，掐着腰，“我孙子本来好好的，怎么你们一抱他就发烧呕吐了？不赖你们赖谁？”

这时外公也从卧室出来了，本想别管发生啥，先让一步，不要争执。

当他听到这话也惊的目瞪口呆。

决定闭上嘴，不能道歉不能认这口锅。

季青青觉得和这种人没道理可讲，睁圆了杏眼，撸了一把睡衣袖子，就要将他们打出去。

牛秀丽看到这个架势，顿感缺了一撮头发的头皮凉飕飕的。

她叫的更大声了，“打人啦打人啦！”

筒子楼原本就不隔音，她这么一喊，楼上楼下对面的邻居都出来了。

但是晚了，季青青已经上前一步，掐住张文平衣领，提起他，朝他脸上结结实实打了一拳。

张文平脸上顿时肿胀起来。

邻居们分不清事情缘由，见到打架，急忙找来了保卫科。

很快，几人一同被请去了保卫科。

方扬看着面前的状况，有些无语。

季青青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臂抱胸，脸偏向一旁。

周明志和葛会娥唉声叹气，一脸无辜样。

牛秀丽手里握着一撮灰白的头发，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季青青如何如何将她的头发拽了下来。

旁边的张文平捂着腮帮子，扬言要季青青为他儿子负责。

一时间，他感到头疼。

“别说话了。”方扬喝了一声，保卫科内霎时安静下来。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清楚了。”

他看向牛秀丽，“你认为季青青和葛会娥害了你孙子，让你孙子生病了，所以要她们赔偿。”

牛秀丽重重点点头，“没错。”

又狠狠瞪了季青青和葛会娥一眼，“要是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

“停。”方扬及时止住，他不想再听她絮叨了。

“她为什么要害你孙子？”

“她们心眼坏。”

方扬有些无语，明明是你们恶意揣测别人好吧。

他将目光移向张文平，认为他头脑稍微清醒一些，“医生怎么说的？”

“我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医生还没下诊断。”

方扬用手碰了一下额头，叫了一个保卫人员，“你去问问医生，小孩到底得了什么病，将医生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保卫员应了一声便去了，几分钟后跑回来，“医生说了，小孩是急性肠胃炎，应该是吃什么坏东西了。”

牛秀丽心里咯噔一声，想起来了，柜子上的蒸肉放了好几天了。

一直没舍得吃，今天给小孙子吃了一块，自己连尝都没舍得尝一口。

这么说是自己害的孙子上吐下泻？

怎么办？

死不承认吧，反正没人知道。

自己刚想抵赖。

张文平问，“妈，我回家见柜子上的蒸肉少了，你是不是喂小宝吃了？

都放了五天了！还能吃吗？”

没想到被大儿子一语揭穿。

牛秀丽脸一阵红一阵白，抵赖道，“没有，我没给他吃，我自己吃的。”

张文平一脸不信，“你都不舍得让我吃，会舍得自己吃？”

季青青听到两人对话，冷冷地哼了一声。

牛秀丽担心张文平再责怪她，赶紧转移话题。

又亮出手里的头发给方扬看，“你看，这是她抓的，我头发都掉了，头都破了，她得赔偿我医药费。”

方扬问，“你是在哪里被她揪下的头发？”

牛秀丽张了张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方扬替她回答了，“是在周明志家里，对吧。

你大半夜跑到周明志家里闹，让人家把你头发揪下来，现在还要人家赔你医药费。你是这个意思吗？”

牛秀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老脸越来越红，还越来越臊得慌。

摆摆手，“不用了，不用赔了，我们这就走。”

说着就要起身回去。

“等等。”季青青开口了。

“别想这么走了，你半夜里闯进我家里，这个账还没找你算。”

“那是误会，我孙子住院了，我也心急。”

牛秀丽急急咧咧的辩解。

“你心急你就可以半夜冲进我家？就可以打我外婆？就可以砸碎我家东西？”

说着冷笑一声，“说到天边，我们都占理。”

“那你想怎么样？”牛秀丽被她说的心虚，气势也弱了下来。

“她砸碎的那个花瓶，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赔两千块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花瓶是她在大队队员家，用了两袋红糖换回来的。

牛秀丽瞪大了牛眼，“你放屁！一个破瓶子就值两千块钱了？”

“怎么不值了？那是我们家祖传的，就这我还说少了。不想赔？行，我们去公安局说理去”

“赔，我们赔，”张文平觉得没脸，待不下去了，硬拉着母亲走了。

牛秀丽她们走后，周明志葛会娥也打算走。

方扬说“周老，我想和季青青说几句话。”

季青青听了微微挑眉，看了方扬一眼，他想和我说什么？